晚上。
下了秋季的第一場雨,天氣漸漸變冷了,不過檀宮裡的氣氛可是要比屋外的秋雨更令人蕭瑟。
兩個人在吃飯的時候,就算是四目相對,皆是無言。
此時此刻,池硯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偶爾真是寧願她和他鬧脾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人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若不是他的視線裡面存在著她的人影,他都差點要以為她壓根就不在檀宮。
溫言吃完最後一口,突然間開口:“我能用一下你的書房嗎?”
池硯放下碗筷,有那麼三分好奇:“你有單獨的畫室,之前你都是不願意進我的書房的,現在怎麼突然間想進我的書房了……”
溫言直接回道:“喜歡畫畫的不是現在的我,我現在就想無聊的時候挑幾本書看看,怎麼?你不願意?”
池硯頓了一下,“沒有,不過我書房裡有很多重要的檔案,你……不能隨便亂動。”
溫言語氣淡淡,似乎還透著絲絲的涼:“那些檔案啊……你就算放到我的面前,我都沒什麼興趣。”
說完後,便從餐桌起身,在準備起身回房間之時,她似乎又想起來一件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回寧陽市看望一下我的養父母,你可以讓影一陪我一起去。”
她這是直接替他做了決斷。
池硯有點不悅,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影一務必要注意她的安全。
其實影一併不清楚池硯和溫言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是最近兩個人相處的方式非常的詭異,他都想不到兩個人相處的這麼平靜,他都能時不時地毛骨悚然。
他安慰了幾句:“主子,您也不用太擔心,寧陽市也不是什麼特別落後的地方,據說那裡的風景也不錯,就當讓小嫂子去散散心了。”
池硯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回了房間。
白山看著影一這麼一副傻樣,忍不住提醒道:“你要是陪她去寧陽市,小心一點,別被她給跑了,她要是跑了,你就自己了斷吧,不用回來了。”
影一:“……”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真的會跑?”
白山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現在溫言的心思他也琢磨不透。
影一推了一下白山,非常好奇地看著他:
“話說當年主子幹嘛非要流放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不然我心裡真的很慌啊。”
白山沉默了一會兒,才緘默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當年我負責看守溫大小姐的安全,但是溫大小姐趁我不注意,從三樓跳了下去,差點就死了。”
影一:“……”
他可得多長几隻眼睛放在小嫂子身上,絕對不能讓悲劇重演。
溫言回到次臥突然間發現她放在次臥裡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她詢問了傭人才知道,池硯吩咐她們把東西全都放到了主臥。
她閉了閉眼睛,池硯這是不喜歡現在的生活?非要和她吵架不成?
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沒有敲門,直接踹門走了進去。
“池硯……我的東西……”
話音未落,就看見眼前的一幕。
池硯正在脫衣服,而且還是已經脫得差不多的狀態。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僵硬。
她突然間闖進來,池硯也不惱,反而戲謔地看著她,“姐姐這是不想一個人住,迫不及待想要我睡在一起?”
溫言一言不發地朝他走過去,在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轉身開啟衣櫃的門,突然間從裡面抽出一把軍用刀,在空氣中劃過,似乎還帶起一陣凌厲的刀鋒。
刀尖幾乎抵到了他的喉嚨口,似乎只要深一毫米,就能戳破他的肌膚。
溫言冷冷地看著他:“既然你這麼喜歡這種生活,那我滿足一下你。”
刀尖微微用力了一點,直接戳破了肌膚。
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有種真實的感覺。
他後腿了一步,咽喉處的鮮血順著胸膛緩緩往下,像是在古銅色的肌膚上,留下一朵朵荼蘼而又妖冶的彼岸花。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傷口處擦過,把沾上血液的食指放入口中,他嚐到了血腥味。
溫言直皺眉。
若是真論起變態,就一百個她都不是對手。
不太耐煩地說著:“把我的東西全都放回次臥,你想要我一直住在檀宮,可以,但是我不可能和你睡一個房間。”
他明明是在微笑,但表情還是沁涼沁涼的:“恐怕不行呢。”
不顧自己脖頸上的傷,走到她的面前,手指捲起她的發纏繞在之間,漫不經心的笑:“姐姐不是一向最喜歡和我一起睡的嗎?”
她實在是氣結,尼瑪那個時候他才多大,也才不過是在上小學三年級,和他一起睡,她當然可以毫無心裡障礙。
她學校是屬於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在一所校園裡的那種,池硯在學校裡的時候就非常有名。
一來他身世比較特殊,二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有了禍國殃民的潛質。
雖然只是一個小學生,但卻佔據裡班級裡女主八卦的首位。
當時她們討論的話題就是——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把這麼漂亮、這麼可愛的小池弟弟拐上床一起睡。
當時,這個拐上床的意思是,純蓋棉被聊天,和弟弟一樣。
溫言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裡的鬱結更盛了,忽然伸出左手在他的傷口處用力地按了一下。
“要我和你一起睡可以,只要你不擔心,萬一晚上我心情不好了,拿起刀割破你的大動脈就行。”
池硯用行動證明了他究竟在不在乎。
捏著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一陣吃痛,這把刀就掉落在了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把她推到了床上。
有點猝不及防,畢竟上一秒還在見血,下一秒她就被他壓在了床上,這種反差巨大的事情,正常人都需要一個緩衝的空間,但她很有經驗,很快就反應過來,推搡著他,不讓他靠近自己:“我今天不想做。”
他很輕鬆地就把她反抗的手抵在了頭頂:“可是我想要,畢竟今天時間還很早。”
她移開視線,“你今天要是敢上我,明天我就拉著你一起死。”
池硯親了親她的臉頰:“那豈不是很好,我們可以同年同月同日一起死。”
這是自攤牌以來第一次他在她清醒的時候親她,她渾身上下一陣顫慄。
這種顫慄似乎來自身體的本能,來自身體最隱秘的不可說的慾望,她無法控制,也無力控制……
池硯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很是驚喜地看著她,昨天她那麼配合他,畢竟她是喝醉了,但是現在她卻是在清醒的狀態下。
“你不能否認你的身體還是很喜歡我的。”
她閉了閉眼,努力忽視這種感覺,反駁道:“那只是身體的自然反應,算不得什麼。”
他的唇從臉頰上一直蔓延道肩膀,直到停在鎖骨上,模糊道:“那就先讓你的身體喜歡我,然後再讓你的心也喜歡我。”
“閉嘴——”
話音剛落,他的唇就吻了上來。
她神經短暫的發懵著,每根神經都在顫抖,可是除了任他為所欲為,好像別無他法。
這是來自身體的本能,她無力控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