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和舜王聽到五王爺這般說,看著他離開,等到人走的遠了,熙王忍不住開口道:“你覺得他會如何死?”

舜王輕笑一聲:“本王如何知曉,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教他怎麼做人的!”

顏關山和賀洛初離開以後,徑直去了郊外的一座破舊的宅院。

辰王被罰禁閉,他的人瞬間就被賀洛初控制,顏關山的人也就順藤摸瓜查到了位處郊外的黑房子。

賀洛初和顏關山趕到的時候,大長老等人已經發現異常,竄逃離開,只留了一座空房子,

顏關山本以為空跑了一趟,帶著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賀洛初卻發現腳下地板是空心的,幾番摸索下來了,賀洛初找到了一個暗門。

顏關山一個手勢,所有人便都躲好,等到賀洛初一開啟門,便一擁而入。

當所有人衝進了這間暗室時,一群在戰場上廝殺多年,長刀立於項前,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糙漢子們,全都紅了眼。

只見狹小陰暗的暗室中,躺滿了數十個年輕女子,最小的,怕是隻有五歲。

所有人都被脫光了衣服放在了一塊木板上,木板上染滿了血跡,不知道是她們的,還是以前躺在這張木板上的人。

每一個女孩子的臉上都是一片茫然,目無焦點的看著前方,就好像是一個傀儡一般,無知無覺,任由旁人擺佈。

顏關山率先脫下披風,走到那個孩童面前,用披風將幾乎要凍僵的女孩包裹起來,然後抱在懷裡,顏關山為人父,看到這個女孩,只覺得心口插了一把刀,痛的厲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抓住他們!”

“是!”

將領們一個個的趕忙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將女子們一個個的都包好,然後揹著離開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

依照顏關山的命令,松柏帶著一干人,將這些活死人一般的人送到了護國將軍府。

那麼多的女孩子被救出來,一時之間吸引了半個京城的人圍過來瞧熱鬧,沐昭一聲令下,派了人將將軍府圍住,不讓那些人靠近。

將軍府的人忙的夠嗆,甚至向皇后娘娘遞了牌子,請了不少宮女一起來幫忙!

謝謝女孩子被傷的太厲害,解蠱蟲只能由沐昭來,顏凌雲想要幫忙,但是沐昭不許她沾染這玩意,所以顏凌雲便只能和女醫一起,給這些女孩子和你換衣服,檢視傷口。

縱然是顏凌雲,看到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時,眼圈也是紅了一次又一次。

賀洛初和顏關山最後在那座破舊的宅院裡,挖地三尺,挖出了整整十二具的屍體,每一個都是妙齡的女子,生前都受盡了折磨,其中一個,甚至被生生咬掉了胸前的一塊肉。

“禽獸!真真是禽獸不如!”夏玉看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抬走,咬牙切齒,“這是我生平遇到的最禽獸的事情了!”

從夏玉開始看到那些女子開始,夏玉便一直絮絮叨叨得說著禽獸二字。

“念念念!給老子把那個禽獸抓出來再念叨吧!”顏關山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便立刻散了架。

夏玉看著散落一地的桌子,抽出腰間的佩劍:“都跟我來,就是將這片地界挖了個底朝天,都要給我找出這個喪盡天良的禽獸!”

夏玉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夏玉手底下的一行人也跟著離開。

顏關山繞著屋子走了幾圈,看著不遠處的的地上,擺放著的那些蠟燭鞭子,眼中殺氣越甚:“辰王若是知道那群人在幹什麼勾當,還如此保護他們,那辰王也就是個魔鬼!我馳騁沙場多年,再惡毒的事情都瞧過,可今日所見,卻比那些開膛破肚的屍體更可怕。”

賀洛初拉了一張板凳,在顏關山面前坐下,輕聲說道:“我曾遊歷多年,到過不少地方,曾有一個部落,身處深山老林,他們守著一座古墓,深信鬼怪之說,入了夜便不再開門,我曾經在這個部落借住過一宿,主人家是一個老者,他本不願收容我,最後收了我一支救命的人參才肯讓我借宿一宿!”

“老者對我極其防備,我不解,曾問他,他既然願意在深夜為我開門,便說明,他不懼怕鬼神,連鬼神都不懼怕的人,為何如此防備於我!”賀洛初輕笑一聲,抬眼看向顏關山,“你知他如何說?”

“人心,才是真正的地獄。”顏關山環視一週,看到佈滿灰塵的一個角落裡,有一絲淡淡的光亮,快步走近,彎腰撿起那塊碎玉。

賀洛初聽到顏關山說出了與那個老者一模一樣的話,愣了一下,冷笑一聲:“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顏關山把那塊碎玉放在掌心,站起身,遞到賀洛初面前:“你看這塊玉,是不是有些奇怪?”

賀洛初捏起那塊碎玉細細的看了一下,碎玉的水頭很一般,應該是很普通的玉石,看碎玉的形狀,應該是從玉牌上碎裂下來的。

如今許多稍顯富貴的家庭,便喜歡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刻一個玉牌,玉牌上刻上孩子的名字,祈求孩子一生富貴平安。

這樣的一塊玉牌,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早知道被關押在這裡的女子,都是被扒光了衣服送進來的,從頭到腳什麼都沒剩下的,除了一個又一個少女的身體,連證明她們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而這樣的一個地方,卻出現了這樣一塊玉牌,實在是讓人頗為奇怪。

顏關山沉默了許久,在這個牆角前走來走去,然後伸出手,用指腹,一寸一寸的丈量,直到莫到一塊凸起。

顏關山猛的握拳砸過去,牆體瞬間被砸出一個,窟窿。

賀洛初馬上跟過去,揮了揮手,等到面前的煙塵散開了,才慢慢靠近那個窟窿,賀洛初眯起眼細細瞧著,但是牆裡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還是顏關山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燃起了小小的火光。

賀洛初拿著火摺子又一次靠近,這一次,他卻被嚇得連連後退。

牆裡面,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在盯著他。

冰冷,恐懼,瞬間佔領賀洛初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