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瑁實在沒想到危玠會如此畜牲,如此在他面前大言不慚,所以他惱怒地上前一把將那魔爪拽離小玉,他拳頭一緊,狠力給了危玠一拳。

危玠沒躲開,鉚足力氣的拳頭打在臉上,皮肉悶響,他身形晃盪,腳下趔趄,差點沒站穩。

這一拳,完全就是點燃二人之間炸藥的火星子,兩個男人視線相碰,立即在空中激盪起火藥味。

危玠舌尖頂了頂痠痛的側臉,握起拳,倏地也向危瑁兇狠揮去。這二人打架,身形不分上下,力量又兇又狠。

只不過危玠在回了危瑁那一拳後,就沒怎麼動手了,他忍耐著承受危瑁一次比一次更重的拳頭,眉頭都沒皺一下。

危瑁拽著他的衣襟,抵住他的脖子,將人推到立柱上,猛地給了他腹部一拳,危玠忍痛,終於抑制不住大力給了他一拳,將人箍的趔趄間,扶著立柱吸氣。

林寶聽到大殿裡叮叮噹噹的聲音,心裡暗叫不好便衝了進來,就看到裡頭兩個男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場景。

“陛下!二大王!”林寶驚的大聲呼喚,想上去拉架,卻又不敢冒然向前,只能看著這場面乾著急。

“二大王!您……您……”

瞧著危瑁這兇狠勁,簡直是想把陛下往死裡打啊!偏偏陛下還不還手!

危玠知道危瑁心裡有氣,那就給他打這一次,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又是一記重拳揮過來,是卯足了盡全力的,危玠這次沒站穩,整個人往後倒去,將屏風旁的一尊高大青花瓷瓶給撞倒了。

瓷片嘩啦啦的碎了一地,這聲音將沉浸在哭泣中的凌玉驚醒,她回過了神,猛地抬眼,就看見眼前一片混亂狼藉。

危瑁已經朝著危玠的方向去了,他壯碩的臂膀掄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將人往上提了提,眼神已經是發狂的血紅。

“二兄!”

凌玉已經急忙站起身子,衝過去,從後面緊緊抱住已經發狂的男人。

“二兄住手!不要打了!”

那緊緊纏在腰間的細軟小手,讓危瑁緋紅的雙眸稍稍平復了一些。

“二兄,”凌玉自他身後繞到前頭,隔在二人中間,看了一眼狼狽的危玠,又轉身,伸出小手緊緊攥住危瑁的衣袖:“二兄,不要生氣了。”

她最瞭解危玠是個怎樣的人,若真因為她,害了二兄,那她才真的會痛不欲生。

危瑁頓了一下,呼吸仍然粗重,可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抬頭摸了摸凌玉的發頂,他看著雙眸紅腫的,被欺負成這樣的妹妹,眼睛在一瞬間酸澀:“小玉,對不起。”

說好了會保護她,卻食言了……對不起。

“他是不是強迫你?你告訴二兄,二兄為了你不怕死。”

凌玉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又軟又心疼,她怎麼能,連累如此愛她的二兄呢?

她強忍著淚意,可滾燙的淚珠仍然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墜落,搖頭:“沒有,沒有,五兄沒有強迫我……”

危瑁不相信,他發瘋般抓住女郎瘦弱的肩頭,崩潰著道:“小玉,告訴二兄,二兄會保護你!”

凌玉垂著眸哭,怎樣也不肯說話。

最後,是危玠毫不客氣的將男人推離凌玉身前,他冷聲提醒:“你別嚇到她了。”

危瑁還想上前,林寶已經帶人來了,一堆人合力將發瘋的二大王給拽了出去。危瑁走後,殿內再次恢復平靜,落針可聞。

凌玉終於崩潰的哭喊出聲:“為什麼,為什麼告訴二兄,我懷了你的骨血,這根本就是不道德的!”

遮羞布被人無情的揭開,她根本無法接受!

女郎羞惱一般來回踱步幾下,煩躁不安的坐下,手指抵在額頭前,心頭被憂思縈繞,方才額間滲出的細汗還未完全消融,烏髮略凌亂地灑在肩頸,一轉頭便對上了男人的一雙眸子。

凌玉猛然間渾身僵硬。

因為,這男人不知何時靜靜坐在了自己身邊,日頭沉了下去,打下一片陰影,他就坐在其中。

神情讓人完全摸不透,鴉羽般的眼睫投下一層暗色,如同給那雙鳳眸覆上一層濃重的陰翳,似鬼魅陰沉沉。

他凝望著她,一隻冰涼的手掌緩緩觸控她雪白的面靨,猶如一條冷血毒蛇纏繞上她的脖頸,冰冷的鱗片刮過她柔嫩的肌膚,讓她眼睫不停地顫慄。

她在擔心,這惡狼若是生氣了,會不會降罪於二兄?

所幸,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你二兄總有一天得知道。”

他的另一隻手禁錮著她的腕子,令凌玉的腕骨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感,疼的她近乎落淚,可他摩挲自己面頰的手指卻是極為反差的溫柔。

“你不想與我糾纏下去,以為不讓旁人知曉就能躲得掉我?”

“就能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們還是兄妹?”

男人的聲音低啞蠱惑,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凌玉心頭莫名激起一陣迴音。

“小玉,我們這輩子都做不成兄妹了,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啊!我們做了世間最親密的事,曾經骨血相連,你不能一直如此抗拒事實,你得學會接受。”

危玠溫柔的摩挲著那滑膩的面頰,手指遊弋至唇畔,開始擠壓她的唇珠,明明慢條斯理柔情似春水,可就是有將她拆吃入腹的架勢。

那壓著自己唇珠的指腹,在一點一點的下滑,彷彿一把尖刀,要將她薄薄的雪肌一刀劃開。

“危玠”她顫著聲,細弱的喚了他一聲。

危玠沉沉一笑:“我明白小玉討厭我,做夢都想和我撇清關係,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只要我愛你就夠了,我會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凌玉咬著下唇,對於他的話簡直是毛骨悚然。

危玠捏著她腕子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嗓音染上濃濃的佔有慾:“知道我為何一直不肯放過你嗎?小玉為什麼還不明白呢?”

凌玉微微側開臉,停止了哭泣:“你從來都不懂,我在意的是什麼,害怕得又是什麼?”

她恐懼於他變態的佔有慾,霸道的掠奪,從來不顧她的感受折斷她的翅膀,碾碎她的自由,將她徹底囚禁在身邊。

危玠眼神幽黯:“我說了,我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