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也聽到了阿寶那尖銳的嘲諷,他甚至沒有抬頭,只是用一種冷淡的語氣說道:“我是廢物,你也不過是一條看門狗。”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自嘲和無奈,彷彿已經對這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阿寶卻並不因此而生氣,他只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謝景面前,用一種近乎冷漠的眼神看著他,然後說道:“看來你對你現在的處境接受度還行。”

阿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似乎在嘲笑謝景的無動於衷。

說完,阿寶用手戳了戳我,示意我該說話了:“有什麼話快說吧,我們要回去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彷彿在催促我快點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對話。

我看了一眼謝景,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冷漠和自嘲讓我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最後,我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謝景~”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害怕他的反應。

謝景不耐煩地打斷了我,他抬起頭,用一種充滿憤怒和厭惡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冷冷地說:“你給我閉嘴,滾出去,在我這裡,背叛我的人都不配在我面前說話。”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憤怒,彷彿在宣洩著對所有背叛者的不滿和仇恨。

我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尷尬與不適。

那感覺就像是被無數雙眼睛窺視著,卻又無處可逃。而此時的阿寶,則站在一旁,宛如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正津津有味地欣賞著眼前這出如同戲劇般荒誕的場景。

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彷彿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無盡的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空氣彷彿也凝固了起來。

終於,我再也無法承受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帶著滿心的悲傷和深深的無奈,我艱難地張開雙唇,試圖用言語來打破這僵持不下的局面:“謝景,你真的沒有必要把話說得如此尖酸刻薄。難道你忘記了嗎?到最後,不也是你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放棄我,獨自一人走下那條船,將我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嗎?”

我的話音剛落,便如同一道驚雷劃破長空,在寂靜的空間裡久久迴盪。

然而,我的聲音卻並非那般堅定有力,而是微微顫抖著,透露出內心深處的脆弱與不安。

謝景聽到我的話語後,如同被電擊一般,瞬間從他原本慵懶的坐姿中彈起,整個身子筆直地挺立著。

他的雙眼噴射出熊熊怒火,宛如燃燒的烈焰,直直地凝視著我,那目光銳利得似乎能夠刺穿我的靈魂。

只見他緊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憤怒而高高鼓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嘶吼出來的,飽含著無盡的憤恨與無奈。

我望著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如蚯蚓般蜿蜒扭曲,心中不禁一沉。

我深知自已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或許過於殘忍無情,但事已至此,我已無法收回。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難道只有你沒有選擇嗎?我又何嘗擁有過選擇的權利呢?你和阿棄不都滿心期待著我能做出那樣的決定嗎?倘若這裡沒有阿寶,恐怕我也不得不去向陸離低頭求助吧。”

此時的謝景,面色鐵青,毫無半點屈服之意。他的眼神愈發兇狠凌厲,猶如餓狼一般,死死地盯著我,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我撕碎。

他怒不可遏地大聲駁斥道:“別總拿自已的狼狽來揣測他人的心思,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堪!”

他的怒吼聲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不斷迴響,震耳欲聾,其中所蘊含的那種堅定不移、毫不退讓的態度讓人不寒而慄。

聽著他這番絕情的話語,我的心像被千萬根細針同時扎刺一般疼痛難忍。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謝景那張因憤怒而扭曲得近乎猙獰的臉,聽著從他口中不斷噴湧而出如暴風驟雨般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對我無窮無盡的指責與怨恨。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內心竟隱隱生出一絲愧疚來,好像我真的成為了將他推入如今這般悽慘境地的罪魁禍首一般。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間之後,我便猛地回過神來,不禁在心中暗暗嘲笑起自已的天真與愚蠢。

曾經,我還傻傻地認為我和他之間尚存些許情意,哪怕這份情感已在歲月的沖刷下變得無比稀薄,但至少也不至於完全消散無蹤吧。

可誰曾想,時至今日,留給彼此的卻只有這傷人至深的惡言冷語。

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我用盡量平靜且冷漠的口吻說道:“我不堪?哼!那我倒要問問,我究竟為何會如此不堪?難不成你自已心裡就沒有一點數嗎?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站在所謂審判者的高度來評判我?真是可笑至極!難道你自已就能高貴到哪裡去不成?”

聽到我的質問,謝景微微側過頭,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只見他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然後以一種極其冷淡的語氣緩緩開口道:“所以啊,正所謂爛魚配臭蝦,也正因如此,咱們倆才能夠磕磕絆絆地湊合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不是麼?好了,既然你已經親眼目睹了我此刻的狼狽模樣,那就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吧!”

我還想說話,謝景卻起身開始將我和阿寶往外趕,阿寶像是巴不得快點出去一樣,大步就跨出了門外。

我還想繼續和謝景說話,但謝景卻突然起身,開始將我和阿寶往外趕。

阿寶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大步跨出了門外,彷彿是在逃離一個不愉快的場合。

而我則顯得有些措手不及,直接被謝景推著退出了房門。

緊接著,謝景毫不留情地猛的關上了門,彷彿是在切斷我們之間的任何聯絡。

站在門外,我感到有些尷尬和失落,但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繼續敲打著門,希望能引起謝景的注意。

然而,門內卻再也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一片死寂。

這時,阿寶看著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語氣說:“白來了吧,我就知道你會白跑。”

我嚥了咽口水,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

我再次敲了敲門,試圖用更多的耐心和誠意打動謝景。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阿寶一臉無奈地看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動作就像是在對一隻頑皮的小貓表示它的胡鬧毫無用處一樣。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把手伸進自已隨身攜帶的包內,摸索了一會兒之後,掏出了一個略顯陳舊的牛皮紙袋。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紙袋的一角,稍稍掀開一點縫隙,而就在這一瞬間,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抹紅色——裡面竟然滿滿當當地塞滿了一沓沓嶄新的鈔票!

阿寶顯然對此事早有預謀,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毫不猶豫地抬手便將那個沉甸甸的、裝滿錢的牛皮紙袋用力扔向了門口。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紙袋穩穩地落在了門邊,彷彿一顆被投出的炸彈,只不過它爆炸開來的不是火焰與硝煙,而是令人心動的財富誘惑。

緊接著,阿寶一把拉住還處於驚愕狀態中的我,迅速朝著樓下走去。

我們躡手躡腳地來到樓梯間,阿寶停下腳步,用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朝上方指了指,示意我和他一同悄悄地朝上窺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樓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我倆緊張的呼吸聲。

終於,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只聽得“吱呀”一聲輕響,

原本緊閉的房門緩緩地開啟了一條縫兒。謝景那顆腦袋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裡探了出來,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瞬間就鎖定在了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牛皮紙袋上。

他先是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不過,從他那略微遲疑的動作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內心正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掙扎。然而,金錢的魅力終究還是戰勝了一切顧慮,謝景咬咬牙,彎下腰去,伸出雙手將那個裝滿鈔票的牛皮紙袋緊緊地抓在了手中。

接著,他站直身子,轉身走進屋內,最後“砰”的一聲巨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那關門聲猶如平地驚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彷彿是一道冷酷而又決絕的休止符,無情地宣告著這次充滿戲劇性的會面已經徹底結束,畫上了一個沉重的句號。

阿寶此時卻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臉上露出一副成竹在胸、料事如神的表情,他十分淡定地開口說道:“好啦,我們可以走了。所有應該完成的任務都已經處理妥當,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而我呢,則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地杵在原地,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中,腦海裡面就如同播放電影一般,不停地迴圈放映著剛才所經歷過的那一幕幕場景。

我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那個曾經和我親密無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謝景,為什麼會在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他彷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我感到既震驚又困惑。

就在這一剎那間,阿寶那深邃而銳利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透我的靈魂一般,一下子就洞悉了隱藏在我內心最深處的那些不為人知的想法。

緊接著,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已的右手輕輕抬起,動作舒緩而輕柔得如同一片羽毛在空中飄蕩。

然後,他緩緩地將這隻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並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且有節奏的方式在我的眼前左右搖晃著。

同時,他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喂,別傻乎乎地愣在這裡發呆啦!趕緊先跟我一塊兒下樓去吧,等到了樓下之後,我再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緊緊地跟隨著阿寶從樓上一路小跑下來,只見阿寶一個箭步衝到車前,迅速開啟車門,然後不由分說地一把將我塞進了車裡。

緊接著,他動作利落地鑽進駕駛座,毫不猶豫地啟動了汽車。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迴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幾分鐘,我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開口問道:“你之前不是說要告訴我一些事情嗎?怎麼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呀?”

阿寶聽到我的問話,僅僅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依舊保持著那份讓人難以捉摸的淡定。

緩緩說道:“我剛才只不過是想著趕緊把你拉走罷了,至於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這還用得著我來告訴你嗎?”

見我沉默不語,阿寶似乎並不在意,稍稍停頓片刻之後,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俗話說得好啊,站得越高往往摔得也就越慘。像他那樣,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眾人高高捧起、仰著頭瞻仰的物件。可如今呢?一旦他家道中落、遭遇困境,自然是處處碰壁、舉步維艱。在這種情況下,他總得尋找一個能夠宣洩自已負面情緒的出口吧。”

緊接著,阿寶滿臉惋惜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他會做出如今這樣的抉擇其實並不難理解啊!要知道,他可是與那賭場糾纏不清度過了大半輩子呢!總想著能夠從那賭桌上重新奪回些失去的東西,抱有這樣的想法倒也合乎情理。”

聽完阿寶所言,我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略顯怯弱地輕聲問道:“可這到底是為何呀?怎麼一夜之間,曾經如日中天的謝家竟然說垮就垮掉了呢?”

我的聲音微微發顫,似乎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仍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