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阿寶後,儘管身體似乎有些不適,還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聲音沙啞地說道:“阿寶,你怎麼突然來了。”

阿寶皺著眉頭,用手捂住鼻子,顯得有些難以忍受周圍的氣味,他回答說:“漆哥啊,你這地方的環境也太差了,味道越來越難聞,真的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那個被稱作漆叔的人,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苦笑,他搖了搖頭,解釋道:“都是些豬仔,收拾不收拾都一樣,反正早晚都要賣出去的。”

阿寶聽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裡有個奇叔想找的人,說是前天過來的,我提了就走,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漆叔回憶了一下,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點了點頭說:“那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一個半大小子,你拉走吧。回頭記得送兩瓶好酒來。”

說完,他便一瘸一拐地走向一個籠子門口,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還是直接開啟了籠子的門,把裡面的人給放了出來。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臉上帶著幾分稚氣未脫的神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驚恐和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從籠子裡走出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阿寶走上前去,輕聲安慰他:“別怕,我帶你離開這裡。”

那人點了點頭,似乎對阿寶的話感到一絲安心。

終於,在經歷了一段漫長而壓抑的等待之後,那小子終於迎來了逃脫的那一刻。

就在剛剛,那小子拼盡全力才終於從那個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環境當中掙脫而出。

然而,他甚至都還來不及貪婪地多吸上幾口清新宜人的新鮮空氣,就被一旁的阿寶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猛力一推,整個人一下子就掉進了汽車的後備箱之中。

阿寶的話語冰冷刺骨,毫無任何溫度可言,只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給老子老老實實地待在裡邊兒!等到了晚上,自會帶你去見你的老媽。記住嘍,千萬別把我的車子給弄髒弄亂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到時候你可得照價賠償!”

話音未落,他便不由分說地拽起我,徑直朝著副駕駛的座位走去,並示意我趕緊坐好。

此刻的我,已然安安穩穩地端坐在車內,但內心深處卻是滿滿的驚訝與難以置信。

猶豫再三之後,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道:“就這樣……結束啦?”

聽到我的問話,阿寶臉上流露出一副早已司空見慣的神情,頭也不回地反問我說:“怎麼?難道你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簡單就收場嗎?你難不成還期望著發生點兒什麼其他特別的狀況?”

面對阿寶如此的回應,我不禁陷入了沉思,稍作停頓後。

方才緩緩開口答道:“就是感覺吧……似乎一切進展得太過輕而易舉、順風順水了些。”

沒想到,我的話音剛落,原本一臉嚴肅的阿寶突然間就放聲大笑起來。

笑罷,他稍稍收斂了一下笑容,認真地向我解釋道:“你所看到的這種所謂的‘輕鬆’,不過僅僅只是流於表面而已。實際上,剛才那棟房子裡頭可是藏匿著為數眾多的兇悍打手呢。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大可以去問問那個倒黴的臭小子。咱們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地將人成功地帶走,全賴於事前已經跟相關方面打過招呼、做好了周全的安排部署。”

我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心中對於齊叔所擁有的影響力不禁有了全新的認知,暗自思忖道:“如此看來,這位齊叔確實相當了不起啊!”

然而,一旁的阿寶聽到我的話後,卻是一臉不屑地譏諷起來:“哼,可不是因為那個老傢伙本身有多厲害,而是金錢的力量使然罷了。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這番話語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讓我瞬間無言以對。

仔細想來,竟覺得所言不無道理,一時間竟然找不出絲毫反駁之詞。意識到繼續爭論下去也無濟於事,我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不語,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車子戛然而止,穩穩地停靠在了一座略顯陳舊破敗的居民樓前方。

望著眼前這座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老舊建築,我滿心狐疑地轉頭看向阿寶,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困惑。

只見阿寶眉頭緊皺,面露不耐之色,沒好氣兒地衝我嚷嚷道:“這不就是你非要來的地方麼?怎麼著,難不成你來之前連那個人究竟住在哪兒都一無所知?”

我緊緊地揪住阿寶的衣角,那衣角彷彿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我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你不要這麼兇嘛,咱們既然已經大老遠地過來了……”

話還未說完,只見阿寶猛地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要噴出火來似的。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一把拉起我的手便朝著樓梯走去。

我的心跳愈發急促起來,被她這樣拖著,感覺自已就像是一隻無助的小綿羊。

好不容易來到了三樓,阿寶停在了一扇門前,抬起手便是一陣噼裡啪啦地拍打聲,那聲音震耳欲聾,猶如夏日裡突如其來的驚雷。

就這樣,阿寶不停地拍打著房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過了將近兩分鐘之久,屋內終於傳來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聽上去似乎是有人穿著拖鞋緩緩走來。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兒,一張滿臉胡茬、睡眼惺忪的臉出現在我們面前。來人正是謝景,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們一眼,連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連門都未曾關上,便自顧自地轉身朝屋裡走去。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有些遲疑起來,站在原地,心裡暗自琢磨著到底該不該跟著進去呢?

然而,就在我猶豫不決之時,身旁的阿寶卻毫不猶豫地拽起我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房間。

進屋後,阿寶用手扇了扇外面的空氣,語氣不善的對我說:“搞不懂你,來見一個廢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