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藏在王寧身體裡的鬼東西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三人的默契,就見東子忽然剎車停住,王寧一拳打空,轟的一聲重重的打在了牆上,同時王獻一伸手摘畫並高高拋起,我揮舞唐刀啟動了殺人機關,瞬間就將那幅畫切成了碎片。

此時就聽一聲女人的獰笑逐漸飄遠,王寧也癱軟在地,被毀掉的畫冒出一縷青煙,隨後就像被燒過的紙一樣落地消失。

“看好王寧,我感覺這事兒還沒完。”

說完,我抄起唐刀循著女人獰笑的聲音追去,可還沒追出去十米遠,忽然就見到周圍的景象不同了。

門洞不見了,地面上圖案也沒了,愣神的瞬間,一股陰風忽然吹近,緊接著我就感覺被火車撞了一樣,嗖的一聲就飛出了十幾米遠,直接就砸在了東子身上。

那一刻王獻一也忽然殺豬似的喊道:“是九幽剮仙藤,長了個人模樣的鬼東西。”

女聲還在獰笑,不久就揚言說話:“不讓你們過去我能碰到幽蘭勾魂玉嗎?守了那個女人幾千年不就為了這一天嗎?一幫傻子。”

說完,就見一道手電光忽然射向了暗中說話的女人,一瞬間,這個女人身藤莖尾的怪物忽然嘶嘶怪叫,渾身冒起白霧,同時握著手電筒的王寧也喘著粗氣喊道:“快走,吸血藤在藉助操控活人跟我們說話,她是我的母親王依然,她還有的救,你們千萬不要傷她。”

“走走走,往哪兒走?這就是個圈套,讓人拼了命都想往裡鑽的圈套。”

我一邊嚷嚷,一邊還揹著手跟王獻一示意如何撤退,其實當時我的想法並不亂,我認為要想找到吸血藤的主根,必須要讓它帶我們去,而想讓它帶我們找到主根就必須付出點代價。

它不是能看透人思想的負面嗎?那就索性讓它看個夠,因為我學過的知識告訴我,心理醫生在催眠別人的同時也會讓自己的病人看到自己的內心世界,如果它能衝著我來,我就情願豁出去跟它賭一把生死。

此時我示意王獻一帶其他人趕緊撤退的意思,就是想把我本人放在第一位,招吸血藤過來找我麻煩,這種鬼東西既然能控制活人和我們對話,自然也具有了人的思維本領,騙你是根本騙不了它的,只能設個套讓它自己往裡鑽。

在場的除了王獻一之外,其他的兩個人根本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下套這種事就是這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成功率也就越大。

我咋咋呼呼像逞英雄似的提著唐刀朝吸血藤慢慢靠近,之前被撞擊帶來的傷痛已經在白雲勾魂玉的調理下慢慢減輕,雖有神奇之玉在身,但我也絕對不敢再嘗試第二次撞擊,人都怕死,現下裝作無所謂其實也是為了能更好的活著。

等走到距離吸血藤不到五米遠的地方,我仔細目測了距離以及接下來第一步行動的方向,隨後就忽然開始猛跑,還沒等吸血藤反應過來,我手裡的唐刀已經朝它砍了過去,寒光一閃之後,被它操控的王依然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一瞬間,我唯恐吸血藤再次纏上王依然,馬上就啟動了殺人機關,頓時就把延伸出來的大段藤莖切成了好幾塊兒。

同一時間,從暗中忽然冒出來許多的細小藤莖,一下子就把我捲了進去,此時就算我手裡的唐刀再鋒利也無濟於事,慢慢的我就感覺到臉上手上到處都是黏糊糊,腦子裡的所有想法也頓時混亂,一時間好像多了很多東西,這其中就有當初爺公那些人最後做了什麼的零星線索。

企圖看透別人的時候,自己的內心世界也會被別人看透,這些黏黏的細小藤莖爬在我的面板上,末端也像是針尖一樣頻頻刺向我的後腦神經,每一刺我渾身都像是觸電一般,頭腦裡混亂的影像也逐漸連成一塊兒。

忽然,我左右握住了白雲勾魂玉用力的刺進了胸口,鮮血流到了勾魂玉上馬上就被吸了進去,勾魂玉也瞬間開始發亮,繼而將我胸前的大部分面板照的通明,同時我也看到,合、歡勾魂玉和鬼澤勾魂玉都在微微閃光。

特別是鬼澤勾魂玉,此時我都沒怎麼去動它,忽然就見到從勾魂玉內部流出了很多綠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一點一滴的滴落到了細小的藤莖上面,馬上就看到這些藤莖發黑壞死,像乾枯的樹枝斷掉落地。

同一時間我腦子裡的影像完全成形,那是一個昏暗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口巨型石棺,吸血藤就是從石棺裡爬出來的,而且順著吸血藤爬出來的地方看過去,我見到裡面有個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的腦袋已經被吸血藤撐破了,其他的我就看不清楚了,因為這個時候我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會變成吸血藤的附庸了。

“我找到了,兄弟們救命呀!”

一聲大喊,我手裡的唐刀也拼命的亂砍,遠處的東子和王獻一迅速靠近,一邊跑還一邊梳理手裡炸藥的引線,之後就不管不顧的朝吸血藤扔了過去。

兩個人捨命救我的瞬間,更多的細小藤莖從暗中爬了出來,有勾魂玉在身我暫時不會有事兒,但東子和王獻一可就不一樣了,這時候的我就變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手中的唐刀也漫無目的的上下亂揮。

“寧子,起爆呀!”

轟轟的幾聲巨響,我們三個人立時被氣浪吹出去老遠,重重的摔在牆上彈回地面,那時候三個人誰都不顧自己有沒有受傷,抱著腦袋就往遠處跑。

我和東子只顧自己往前跑,根本沒有看到王獻一落後了,等意識到王獻一沒跟上來回去看人的時候才發現,王獻一老爺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的胸口破了個大洞,鮮血直流。

“白雲勾魂玉不是能療傷嗎?救人呀?”

聽東子提醒,我也趕緊取下白雲勾魂玉放在了王獻一的傷口上,雖說這時候我們能看到勾魂玉正在起作用,但無奈的是王獻一的傷口實在太大,而且距離心臟很近,就算勾魂玉再有奇效也無力迴天。

“王老爺子,您堅持住,千萬堅持住啊!”

聽到我的話,王獻一也勉強睜開眼,含糊的說道:“別費勁兒了,其實我早就該死了,遊俊你聽好了,之所以說沒有你誰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那是因為你是,你是,你是遊家人抱養的。”

說到這裡,王獻一一翻白眼氣絕身亡,同時我也看到,白雲勾魂玉瞬間暗淡無光,而王獻一胸前的傷口也忽然塌陷了下去,紅色的血水也馬上變成了黑色,我和東子大吃一驚趕緊閃開,不久就見到王獻一的屍體冒出黑煙,一股極其噁心的氣味飄進了鼻孔,此時哪兒看到王獻一的屍身,分明就只剩下了一套完整的衣褲。

“大兄弟,還記得我們剛進村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空空如也的衣服嗎?我想王老爺子這下也說明了原因。”

東子說話的時候,我正在琢磨王獻一死前說過的話,其實他還有更多的話要說,只不過沒有說出來就嚥氣了。

東子看到我發愣,忽然推了我一把讓我注意地上的情況,之後才把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王老爺子說過一旦說出來他就會死,但是他話說到一半就嚥氣了,所以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而是另有原因,此事先打住,我們去看看寧子和那個人。”

吸血藤被炸的不輕,短時間內不會出來惹麻煩,趁這段時間稍微安穩一些,我和東子也趕緊去看寧子的情況。

寧子此時正抱著那個叫做王依然的女人,王依然雖然擺脫了吸血藤,但整個人的樣子還是不人不鬼,和我的母親邱煥珍的模樣沒什麼區別。

試了下王依然的呼吸和脈搏,我知道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就拿來白雲勾魂玉放在她的腦門上,不久她的氣息就越來越勻和,幾分鐘後才睜開眼睛。

長時間處於黑暗中,她的視覺已經開始退化了,雖說還能看到黑白眼球存在,但黑眼球瞳孔的面積已經遮蓋了白眼球,最關鍵的一點是王依然的眼睛居然生出了類似鳥類的保護薄膜,而這樣的情況也會導致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好的結果是,如果她能跟我們出去,外界的光線強度她至少要適應幾年時間,而極度張大的瞳孔並不會復原,她永遠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而壞的結果是,極度張大的瞳孔會迅速壞死,為防止造成其他病變,她的眼睛必須摘除,這個結果也是每個女人都不敢面對的事兒。

王寧哭的很悲傷,因此我也不願意把上述的推斷跟她說明,看著她哭我也想起了母親邱煥珍,更能知道她為了防止病變親手摘除了自己的眼睛。

其實她本人是完全有可能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或許正如她說的那樣,她在守著自己心愛的人,順便還管束著那幫深海鮫人不出去鬧事,既然有她的說法,我自然也不會去強求,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生死未卜了。

忽然,就聽王寧尖叫一聲,而且我還聽到東子不停的喊別過來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