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事

皎妗訣立馬四處張望，使勁用鼻子去聞，順著氣味的蹤跡，最後在一把椅子下的後腳瞧見一抹正在緩緩下流的血跡。

順著目光往上移，入目眼簾的正是容婕妤！

皎妗訣大驚失色，伸出手指向容婕妤：“血！”

梁顏還一臉疑惑：“什麼？”

皎妗訣反應過來，聲音不自覺大了幾分：“快請太醫，容婕妤流血了。”

聲音引起周圍少部分人的注意，順著動靜都把目光投向容婕妤，有膽小的更是驚叫出來。

春枝視線下移，發現椅子上正在流淌的血跡，瞬間感覺天都塌了下來，就在愣神片刻，直接驚呼：“請太醫！婕妤流血了！”

容婕妤得到周圍的提醒，低頭看向自已的下身。

下身的衣裳已被血跡染紅，難以置信的用手一摸，掌心滿是血色，容婕妤猛地感到一陣肚子痛，用力抓住春枝的衣袖。

“春枝，疼，疼。”

場面一片混亂，動靜過大，也引起皇帝，皇后的注意。

皇后眉頭微蹙：“黛眉，你去瞧瞧發生了什麼？”

春辛立刻衝上前，跪在殿中央，大聲哭喊：“陛下，娘娘，婕妤出事了。”

周遭一片寂靜，紛紛神色各異的看向容婕妤。

皇帝臉色驟變，當即放下手中的酒杯：“快請太醫。”

皇后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立馬吩咐黛眉：“快去把轎輦帶來，把容婕妤送回宮中，然後請太醫診治。”

祈貴妃聽聞動靜往下看去：“陛下，娘娘，臣妾瞧容婕妤似乎不太客觀，記得麟德殿有間偏殿，不如先去那裡應應急。”

皇后點頭，立馬示意黛眉下去。

春枝得到吩咐，就想扶著容婕妤去偏殿。

皎妗訣見狀也是急在心裡，要是容婕妤真的小產，她們一個都不能活！

想到這裡直接箭步上前：“婕妤現在不能走，我力氣大能抱的住，給我在前面帶路就好。”

說完一把抱住容婕妤，春枝連忙點頭，黛眉見此情形趕快跟上腳步。

梁顏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想到後面可能會腦袋掉地，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皇帝神情難看，剛想去容婕妤就把皇后攔下：“若陛下離開，想必會引起大臣們的揣測，臣妾移步過去便好。”

“想來容婕妤吉人自有天相，又得陛下庇佑，定會無事的。”

皇后說的在理，皇帝又重新坐在龍椅上，只是面色著實陰沉的可怕：“貢德潤，給朕查，查個一五一十。”

“是。”

皎妗訣抱著容婕妤的動靜不小，加上沿路都是滴滴血跡，讓不少關注殿中情況的世家夫人注意到。

為首的幾位夫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今夜可不會太平。

皎妗訣真是三步並兩步，加上心中急切，一刻鐘都不到的功夫，輕柔的放下容婕妤。

抽出手，便看到一手的血跡，春枝看到臉上血色迅速褪去。

差事辦到，皎妗訣剛想離開就被春枝一把拉住：“你留下，就跟春辛守在婕妤身邊。”

“可.....”

“沒有可是！”

剛囑咐完，黛眉把值夜的太醫請來。

不久皇后趕來，關心備至的詢問太醫容婕妤的情況。

皎妗訣把手上的血跡清洗乾淨，就老老實實留在春辛身邊，卻焦急的不行，不知道梁顏她們如何。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

好在發現的及時，容婕妤的胎算是保住了，只是在胎還沒坐穩之前，不能隨意走動，要好好靜養。

一直待到半夜，容婕妤早已昏睡，等眾人都褪去，只剩下太醫跟侍女留守。

皎妗訣看到春枝進來，眼中都是疑惑跟擔心，春枝示意讓她跟著出去。

春枝溫聲細語道：“你今夜就待在這裡，明日再走。”

皎妗訣一頭霧水：“為何？妹妹知道姐姐是好心人，想問問與我一共的那三位姐姐可還在？”

春枝把她拉到一旁角落：“今夜佳宴，婕妤出事，你覺得陛下跟娘娘，會放任下去嗎？”

“除了你，凡是跟婕妤有接觸的全都被帶去了宮正司。”

“我知你是第一個發現婕妤出事的，又是你，把婕妤安全送到偏殿，所以你定不是害婕妤之人。”

皎妗訣瞳孔微縮：“是要受刑嗎？姐姐，她們定是無辜的。”說完還想跪下求情：“求姐姐在婕妤面前求求情吧？”

春枝制止住：“受刑倒不至於，不過會盤問一番，若有人與此事有關，什麼下場，想必你也知道。”

“你好好在這裡待一夜，連方尚食跟兩位司膳都被皇后娘娘問責，你覺得你出去還能比在這裡舒服？”

皎妗訣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可要讓她此時出去，她也做不到。

她還有許多事要做，要找親生父母，要找安康，要揪出背後的‘那些人。’

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想了半天開口：“有位試吃的姐姐，她與婕妤所吃都是相同的。”

話說到這裡，春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要是她平安出來，我會跟婕妤說明白，讓太醫去瞧瞧。”

“多謝姐姐。”

“小事而已，你懂識趣就好。”

春枝最怕是那種心中一腔熱血，勢必要共存亡之人。

其實在偏殿的必經之路上，春枝發現地上有一攤油漬，她都不敢想要是扶著容婕妤過來，或者她抱著容婕妤，經過這裡時的情況。

這也是為何，春枝會讓皎妗訣留下，保她一手。

皎妗訣靠著門無力的坐在地上，燭光印在臉上，使她忽明忽暗，轉過頭往容婕妤看去，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深宮之中，一旦主子們出任何事，下邊的人就會跟著遭殃。

今日她可以因為碰巧幫了春枝一把，僥倖躲過一劫，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疲憊感。

雖說她與三位姐姐待的時間不長，可絕不是有這種膽子的人。

背後是誰，她不得而知，只是想起那張字條，隱隱感到擔憂。

她不能確定，今日之事跟‘那些人’有沒有關係，難道真的只是讓她來佳宴看上一番？

睏意漸漸來襲，等清醒時，邊上放著兩個饅頭。

容婕妤還未醒，啃完饅頭，起身去找春枝：“姐姐，我要回司膳司了，昨夜多謝你。”

春枝輕言輕語道：“你回去後，旁人若是問起，你就說留下給婕妤當差了，放心，你的事情婕妤知道。”

“我能多問一嘴，婕妤是因為什麼流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