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用單手劃開繩子,鑰匙掉落下去的瞬間,泠悅指尖精準地勾住了即將滑落至地面的鑰匙。

“OK,現在就來驗證一下這把鑰匙是否能開啟抽屜。”

泠悅舉起手中鑰匙,在空中輕輕搖晃,她經過憶安身邊時,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自然地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回過頭對中年大叔說,“你也一起過來看吧,等下她醒了就講解一下。”

站在他們後面的中年大叔只能捕捉到倆人短暫靠近一下,誤以為這只是無心的碰撞。中年大叔心存疑竇,但並未多言,只是應聲道:“好的。”然而,他並未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氣氛。

泠悅回眸,饒有興致地審視著憶安略顯愕然的神情,她輕輕挑眉,“站著幹嘛,走吧。”俏皮地向他眨一下眼,抱著玩偶,步伐輕快地來到抽屜面前,她將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咔嚓”,抽屜緩緩開啟,裡面空落落的唯獨只有一本老舊的筆記本靜靜地躺在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看著那泛黃的書頁和稚嫩的筆跡。

憶安的目光深深凝視著泠悅的背影,目光落在她專注的側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眸此刻正聚焦在手中的筆記本上,直到中年大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泠悅在叫你呢。”他才恍然回神,目光復雜地凝視著那個專注翻閱筆記本的女子,回想起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心中五味雜陳,卻又無從言說。

臉頰似乎還殘留著她唇瓣的餘溫。

泠悅翻開日記,字跡稚嫩卻工整,明顯出自孩童之手,那些難以書寫的漢字還用拼音或簡筆畫做了代替,對著湊過來的眾人,讀出筆記上的內容。

3月4日,今天爸爸帶我來到一家好大好大的房子比起之前住的還要大的多,爸爸還說以後都住在這裡了,我好開心,可是為什麼爸爸要離開,我不想爸爸走,我不想住在這裡,我哭鬧,爸爸還是狠心離開了。

3月5日,今天是晴天,可是爸爸沒有來,不過來了一位阿姨陪著我,但她不和我說話,今天還來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大哥哥,不過他只有一隻眼睛,媽媽教我要平等看待事物,可是我聽不懂,不過大哥哥的眼睛還是深藍色的呢,像大海一樣,什麼時候爸爸也可以帶我去看看。

3月6日,不知道他們從哪裡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不過大哥哥和沉默寡言的阿姨送了我很多玩偶,我很開心,但是我最最最喜歡的還是媽媽給我做的玩偶。

3月30日,最近常常醒來渾身無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要記下來,爸爸怎麼還沒來帶我回去。

4月4日,奇怪的大房子裡,見不到其他人,大哥哥說他們都是晚上回來,難怪晚上會很吵。

4月5日,爸爸怎麼還不來接我,是不是忘了我。

6月1日,爸爸是騙子,我再也不喜歡,相信他了。媽媽我好想你。

6月2日,我想回家。

6月5日,媽媽來接我了...........

.................

後面字跡越來越潦草,模糊不清了,書頁破碎不堪,泠悅捏緊了筆記本透過筆跡可以看出小女孩孤獨、恐懼與渴望的畫面。

全篇下來只講到了四個人——爸爸、阿姨、媽媽,以及那位只有一隻深藍色眼睛的大哥哥,古堡裡那些玩偶,難道就是小孩子筆記中他們送她的禮物?這裡就是在小女孩提到的“家”裡嗎?泠悅心中暗自思忖。

“我們先下去大廳吧。”

泠悅合上日記本,聲音打破了沉重的氣氛,她拉起憶安的手,向樓梯口走去,正好碰見隊裡另一位女子環繞在瑜身邊,糾纏著祂不放。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那女子那帶著嬌哼的語氣清晰地傳入泠悅的耳中,她的話語中滿含委屈與無助:“你也是一個人嗎?我不就是說了一下,他們.....就孤立我,把我一個扔在原地,好過分呀。”

額......祂不也跟著離開了嘛,那你怎麼單獨找上祂了,泠悅暗自吐誹。

憶安樂得看情敵熱鬧,也不開口打斷,制止中年大叔,一行人站在拐角處靜靜看著。

女子並未因瑜的沉默而退縮,她再次開口:“不如我們一起吧,正好有個伴,這裡好可怕呀。”

儘管女子一再嘗試溝通,瑜始終保持著一貫的沉默為金的態度,想著泠悅現在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