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同時,我忽然留意到水面正在下降,沒多久就見到水面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漩渦,而且隨著漩渦越來越大,水面下降的速度也更快,而且水流快速流動發出的噪聲也非常之大,激起的水霧也很快籠罩了大片的空間。
水底,幾十艘船尾朝上的八幡船此時都有了動作,而且別看當前情況非常混亂,但水底的八幡船卻絲毫沒有亂作一團,並且還是一艘接一艘的橫向擺動,之後隨著水流洩去的漩渦駛了出去。
“我感覺咱們這一鬧好像是驚動了什麼別的人,或者說是誤打誤撞的觸動了別的什麼機關。”
“傻子都能看出來,水底其實是有個船塢,八幡船都是在那裡建造的,好端端的歷史遺蹟讓你這一下子給毀的面目全非。”
“我看倒是未必,或許我這一下子是讓整個遺蹟都活了。”
“活不活的先不說了,水沒了,咱們現在可是被困在這兒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脫身?希望你別再出餿主意了。”
“我懂,不用你提醒。”
小心探出頭去望了一眼腳下的萬丈深淵,我的心忽然突突的跳個不停,當時我心裡也非常明白,如果接下來再有這麼大的動靜,我們幾個人不免會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所以一切更當要小心謹慎,爭取點到為止,可我鬱悶的是眼下我心裡根本就沒譜,因為搞破壞這種事兒不是說想掌控就能掌控的住的。
靜靜了等待了十幾分鍾,我也回頭盯著被阻斷的通道發起呆來,當時我是想等到通道再次被開啟的時候,可眼下的情況是,這裡沒了水的浮力,懸空的建築群隨時都有可能坍塌,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摔的屍骨無存,所以想要逃命就需要儘快,而且還絕對不能毛手毛腳,既要快速又要謹慎,這兩種矛盾的想法也糾結在了一起。
想了好大一會兒,我也走到牆邊用唐刀敲擊了幾個點,確定眼前的這面牆是實心的之後,才又把目光投向了稍微高一些的地方。
機關埋伏最薄弱的地方就是錯節所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既然之前通道被移向了上方,那麼通道經過地方的牆面必定會是最薄弱的所在,事不宜遲,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這個所在,如果等上移的通道到了更高的位置,估計我們就得想辦法找登天之路了,那樣一來就更加兇險了。
想到這裡,我也趕緊招呼杜有德和劉方遠過來搭人梯,之後就踩著他們的肩膀爬了上去,繼續敲打上面的牆面。
由於機關城建築群之前被破壞的面積較大,我們的頭頂也被斜著撕扯掉了一大塊兒,不時滾落的碎石和廢墟隨處可見,儼然有種危樓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這危樓機關城下方是中空的,不知道石板根基還能扛多久,所以要行動就必須要快且準,千萬不能再有半點馬虎了。
在敲擊牆面的過程中我也發現,零星的碎石非但沒有掉下來,反而不少的碎石還逆著重力被吸了上去,一時間這些碎石也形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觀,那情形就好像是我們身處在一個失重的空間內。
另外我也發現,這個地方唐刀使用起來非常的麻煩,由於磁場太強,每次我想用唐刀動手的時候它都會強制的翻個面兒,以至於根本就達不到我所希望達到的效果,不過為了能活著走出去,我也強忍了因為這種被動而產生的煩躁,但是這樣的煩躁還是不時的湧現出來。
還有一點值得一說,那就是強磁場對我們幾個人的影響,我發現不止是我一個人有些狂躁不安,杜有德的表現也跟我差不多,而且他還是第一個表現出來的。
不過遊童和劉方遠則表現的非常淡定,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裝出來的,特別是遊童,她一路上從來都沒這麼冷靜過,所以我懷疑這個情況沒準兒就是磁場對她的影響。
在牆面上找了幾個點敲擊之後,我聽到回聲很沉悶,料來牆後一定是實心的了,抬頭看了看更高的地方,我發現高處的建築物表面全是灰塵和碎石,灰塵踩上去會很滑,而碎石只是吸附在建築物表面,根本就不能作為著力點。
況且建築物外壁絕對要比內部厚實的多,我們現有的工具根本就派不上用場,所以如果再往上探尋的話危險係數會更大,正所謂爬的越高摔的越重,我認真考慮之後也決定,還是朝低處著手才最保險。
從人梯上下來之後我什麼也沒說,杜有德也一直跟在我身後問長問短,因為當時我心裡很煩躁,怕一句話不投機跟他吵起來,所以我也沒去理他,只顧著自己做自己的。
遊童也緊跟在杜有德身後,看情況她是在隨時準備面對杜有德發難,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我能感覺到的他們一定也能感覺到,此時杜有德忽然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遠遠走開,這時遊童才慢慢的目送他遠去,之後才問我說:“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我搖搖頭回答:“沒有,牆面太結實了,想要開鑿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我也不打算往高處走了。”
“這個建築物磁場相當的大,沒準兒它才是造成我們誤判自己縮小的罪魁禍首,所以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了再動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拼死也會保你周全。”
“謝謝啊,你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
遊童點點頭,剛想轉身離開,忽然又停下來跟我說:“遊俊,我覺得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兒,希望你聽完之後不要生氣。”
“說吧!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生氣的。”
此時遊童稍微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才說道:“其實當初在白雲道觀設伏襲擊你們的人就是我,讓你們致幻的人也是我。”
一聽這話我也猛的回頭看向了她,不知道當時我的眼神是什麼樣的,總之遊童看到我的眼神之後忽然有些膽怯了,居然還往後退了一步。
“你答應我不生氣的。”
“你繼續說,我在聽你說話,你就直截了當的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行了,那些人究竟怎麼著你了?”
“不是那些人,是一個人,也就是你的二叔遊涼,其實從一開始我針對的就是他,只是沒想到他會拿那麼多條人命來保護自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所以他才刻意跟你和東子拉開距離,目的就是想找到我並躲開我,而且你知道嗎?那個二叔真的是你的二叔,而你後來遇到的那個則是十八年前就已經留在了地下世界的第四類人群。”
“照你的意思是說我信錯人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也不完全能這麼說,你的二叔應該是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就走了,至於中間發生的那些插曲我也就不解釋了,總之一句話,他沒死。”
“既然你都知道他得手後就離開了,那你為什麼不跟上去呢?”
“我想聽聽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還有第四類人群並不一定是壞人,特別是長相跟你二叔一模一樣的人第四類人,他們都知道一起和你經歷過的一切,他們是真的關心你。”
“那我就奇了怪了,既然你說第四類人群都是好人,那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還有,在鬼宮的時候你為什麼殺掉了那個陪我走了一路的二叔?你就真的那麼確定沒殺錯人嗎?”
“我很確定我沒弄錯,而我動手的理由是因為你的二叔是我的父親你懂嗎?崔玲玲的事不是假的,是真的發生過的,我有一個父親就夠了,不需要那麼多的父親來分擔我的情感。”
“人的感情是自私的,這句話果然沒錯,那麼然後呢?既然你已經知道誰是你的父親了,那你就應該去找他才是呀!你老跟著我幹什麼?”
“因為我想知道當初在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他們觸動了古墓裡某個邪惡的物件呢還是被詛咒了!我想把這一切都復原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你懂嗎?你不也是這個意圖嗎?”
“你都找到爹了,我連爹在哪兒都不知道,這tm是什麼世道?對了,你為什麼對金蟲王那麼好奇?是不是這個東西關係到了第四類人群的存在?”
“我也說不好,不過我總覺得這個東西的出現一定它的必要之處,最關鍵的是你是從伽羅寺被另外一個草仙帶走的,而且在那個詭異的祈福之地到底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之後就出現了羊皮卷,再往後就是藏了龍母金蟲王的勾魂玉,如果這些東西彼此之間絲毫沒有什麼關聯,那它們為什麼會先後出現呢?還有,這會兒長相酷似是仙官骨牌的東西也出現了,這其中沒有什麼規律或者是秘密可言嗎?”
“打住,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都是要素?不是因為某一種可能造成的今天這種局面?”
“你別忘了涉案的人都是盜墓出身,這些埋藏在地底的古舊東西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很有可能在過去的某一刻這些東西因為分贓聚集到了一起,災難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呢?還有,草仙是在崔玲玲體內復甦的,而崔玲玲身上發生的一切她都記不起來了,你敢保證當初崔玲玲就沒有跟遊家人一起下過墓嗎?而草仙在崔玲玲體內復甦也是偶然嗎?”
“我自認為自己的想象力就夠強大的了,沒想到你更能異想天開,不過我覺得眼前的線索還是太零散了,知道彼此間有聯絡但卻聯絡不到一起,或許是還沒到那個時候,畢竟真正的羊皮卷還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一切都太混亂了,所以咱們還是先顧及眼前再說吧!不能離開這裡的話說什麼都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