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童看到我並沒有因為她以前的所作所為而生氣,所以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其實話說到這裡我認為就已經足夠了,想象力固然得有,但是必須要聯絡實際,空想烏托邦是站不住腳的,沒有一定的證據來表明所有線索之間的聯絡,那麼最好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因為人的想象力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既能給人帶來希望,自然也能給人帶來絕望,我不想因為太多的懷疑和猜測誤導了探求真理的方向,哪怕是到最後知道真相確實離譜到了極點,那也是後來才會發生的事兒,而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去面對去思考,那樣才不至於到最後會對真相產生恐懼。
整件事兒發生的過程一定複雜到了極點,其中的插曲更是在所多有,我相信當事者一定做過什麼補救的措施,只不過是他們所謂的補救措施導致了更加複雜的變化,我想草仙的復甦以及鬼鮫的出現就是這個環節造成的,既然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都出現了,那麼第四類人群的出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凡事都有因果,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更何況從古至今的榜樣作用就一直存在,好奇心和想象力也不是今天才有的,鬼篾匠固然強大,但是當他們去面對自己未知的領域的時候,更多的念想就是去挖掘去突破自身的極限,因此作死行動就那麼不知不覺的開始了。
退一萬步講,海上來的那一撥人要是也遇到了比自己更強大的人,他們不自覺的也會去維護自己已有的權威,繼而大肆去破壞,無形之中也就成就了作死的行為。
就這樣一代接一代,這樣的惡性迴圈一直延續到了今天,所以輪到我們去看清問題的時候,問題其實就已經大了去了,而想要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就意味著我們踏上了先人走過的老路,作死行為繼續延續,沒準兒要從這個大坑裡跳出來看問題就會發現,其實問題的根源還是出在我們自己身上。
想完了這些,我也朝外面望去,此時就看到時間都過去快四十分鐘了,外面的大雹子還沒有聽下來的意思,而且由於大雹子的原因,外面的溫度急劇下降,濃郁的水霧又蒸騰了起來,所以此時出去並不明智,因此還得在機關城身上想辦法。
“我說諸位,我想到個脫身的辦法,只不過有點冒險,你們想聽聽嗎?”
遊童等人沒有說話,不說話就表示預設,所以我也繼續講道:“外面的雹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水霧卻因為降溫再次濃郁了,而腳下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坍塌,所以我們沒有時間待著了,必須趕緊從這裡脫身,我的想法是鵬子和劉叔一起在地上挖個洞,我相信不到半米的厚度對兩位來說肯定不是問題,而問題就在於二位有沒有把握不讓地面整個坍塌下去。”
一聽這個,杜有德馬上就叫道:“這裡已經是危樓了,你還想在地面上打洞?這個活兒我做不來,你另請高明吧!”
剛說完,半天沒怎麼說話的劉方遠忽然接道:“富貴險中求,我可以來試試,不過我也沒十足的把握,要真塌了你們也不能怪我。不過我想問問遊俊小哥,你讓我挖這個洞到底要幹什麼?”
“當然是出去,難不成您還想住在這裡?”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下面可全是機關裝置,扭曲力更大,而且表面還有潤滑措施,架構也極其的不工整,這條路未必好走。”
“您擔心的是,不過我可不願意拿諸位的命進機關城裡去開玩笑,如果您有更好的辦法就請提出來。”
劉方遠沒有說話,之後就去準備挖洞了,而我此時正在想一個問題,先不說劉方遠為什麼會對機關如此瞭解,單說一個入道不久的弟子會敢主動承擔風險的問題,如果此人不是藝高人膽大的話,這個活兒絕對不敢輕易接手,而此時他接手了,那就證明他手裡有真本事,而這個本事是一個入道不久的弟子根本不可能有的。
透過這個瞭解,我認為杜有德之前的猜測可能確實是真的,這個劉方遠就是杜老杜桂樹假扮的,換張臉來避開嫌疑,還能繼續自己想要做的事兒,正可謂是一舉兩得,而眼下我也不能點破,否則我們幾個人都會有危險,所以暫時還是淡定點好,有他在說不定還能找到些別的什麼線索。
打盜洞的手藝是盜墓世家代代相傳的,其中的精髓很少有人會知道,而我也是在當初父親留給我的那些東西上接觸到一些。
打土洞、石洞和牆洞各有不同,不過都要顧及結構是否牢靠,不能前腳打完後腳就把人給埋了,但凡是行家裡手就絕對做不出這樣的活兒來,而每個行家裡手也都會有自己的一套做法,而且還密不外傳,往往還會把手藝帶進棺材裡去。
此時我看著劉方遠在目測地面的面積以及和邊緣地帶的距離,之後就開始挑選工具,沒多久就忽然朝我說道:“遊俊小哥,你的刀得借我用一下。”
“沒問題,不過你得拿穩了,千萬別給我掉下去,這把刀可是很值錢的。”
說完我就把唐刀遞了過去,而劉方遠接過刀之後還仔細觀察了一番,臉上還充斥了笑意,之後就滿意的點點頭開始著手挖洞。
劉方遠挑選了一個最靠裡的位置,站在原地以自己為中心,用唐刀在自己周圍畫了個小圈,而這個圈的大小也正好能容下一個人,就算是洞打出來也最多一次只能讓一個人下去,這樣一來不光是作業的面積會很小,而且會更省時間,此乃因地制宜的最佳之選,光憑這一點也能知道這是個老手。
接下來的時間內,劉方遠用唐刀在地面的小圈上靠牆找了一點砸了進去,之後就取來了刀片刻尺,用同樣的辦法在唐刀附近另找了個點砸了進去。
而在砸到半米深度之後,他才又反向把唐刀給起了出來,之後看了一眼刻尺上面的資料,用唐刀朝小圈內劃了兩條和鑿出來的痕跡垂直的線,選了兩線相交的一點再次把唐刀砸了進去。
此時三個點形成了一個三角,之後的時間內劉方遠下手的地方就沒離開過這個三角內,而且刀片刻尺和唐刀交替使用,不出十分鐘時間就忽然聽到了咔嚓一聲響,整個三角區域內的地面就忽然沉下去了一大截,這也就是意味著地面打通了。
從一開始到地面打通用了不過十分鐘時間,而且動靜也相當的小,基本不用擔心會引起大範圍震動導致連鎖坍塌,而在此之後他就開始大刀闊斧的開練了,四七鋼釘也用了好幾個,目標也是衝著牆底去的。
杜有德此時看到了妙處,馬上也上前去幫忙,兩人就一邊商量一邊動手,十分鐘時間之後就停手站了起來,而地面上此時靠牆底的部分也被砸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破洞。
看到盜洞打通,我跟遊童也走過去低頭看了地面上劃出來的痕跡,不過一時半刻想不通他到底畫這些是什麼根據,所以就趕緊朝劉方遠伸出大拇指表示讚賞,之後就把頭探了進去觀察地底下的情況。
由於水面下降的原因,水霧也跟著沉了下去,因此地面上的水霧沒了根,用不了多久就會散去。
此時水霧已經沉到了將近三十米的深度,所以三十米以上的情況我還是能看的清楚的。
等看清楚了下面的情況我也才知道不用過分擔心會出現垮塌事故,因為機關城主體建築其實是修建在一塊兒突出的巨巖上的,這塊兒巨巖下面部分也像是個斜三角托架的結構,只要根基岩層不發生什麼變動,一般就不會有大問題發生。
當時周圍的光線太暗,再遠的地方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所以一切要等到我們下去之後再說。
等我鑽進盜洞之後也發現,這個盜洞挖的實在是有水平,盜洞整體雖然是豎直的,但內壁卻有很多能用手摳住的地方,因此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而且洞內的寬敞度也恰到好處,既不擁擠也不妨礙觀察腳下的情況,我很快就找到了落腳點,隨後喊其他人下來會合。
等到了下面我才觀察清楚,其實這座機關城之所以取這個名完全就是用來嚇唬人的,它本身的規模雖然不小,但要說是個城池就有點誇大其詞了。
當然我還不敢妄下斷論,因為我不知道山體內還有沒有屬於機關城的空間,如果要有的話,恐怕我們接下來的時間還會跟機關城打交道,而如果沒有就更好了。
腳下以及眼前的機關裝置縱橫交錯,各種形狀的都有,規模也相當於之前那座金字塔底機關部分的一角,不過動力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我還暫時看不出來。
最值得懷疑的是,我們踩到機關裝置上面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機關也根本沒有動過,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破壞壞掉了呢!還是其他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不動更好,也免得我們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