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道右側的巖壁上多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窟窿,而且很深內部也很光滑,手電光照射進去頓時通亮,而且還能看到內壁反射出一條條斜長的人影,眼神不好的還真的會誤以為是蛇在爬。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些窟窿不是人工鑿刻出來的,應該是那些易燃的菌類物種的傑作。
抬頭看去,我發現整面牆上滿是這樣的窟窿,一眼看去確實讓人感到頭皮發麻,不過我覺得這也不至於能讓杜有德尖叫出來,心裡多少有些疑惑,所以此時我也靠近了杜有德小聲詢問:“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你都看見什麼了反應這麼大?”
杜有德沒有回答,他身邊的杜海亮此時定了神才小聲的說道:“這,這些窟窿是忽然出現的。”
“忽然出現又怎麼了?這窟窿又沒把你吃了,你叫什麼呀?”
這時,杜有德猛的把頭轉了過來,嘴唇還有些發抖的跟我說道:“剛才我忽然看到牆上有個骷髏頭,你知道嗎?是個人工雕琢過的骷髏頭,那模樣很像是之前看到的那兩尊石像左手上託著的那個東西,我剛想走近點去看仔細,哪兒知道這骷髏頭忽然抬了起來,我好像還聽到他在笑,之後它猛的就縮排了牆裡,然後整面牆就忽然變成這樣了。”
他說的很詳細,看得出確實就是這個樣子,聽完他的話我也朝劉方遠走了過去,問他有什麼發現,而此時他一聲不吭,伸手示意我慢慢的走過去,之後就見他指著其中的一個窟窿跟我做了個圓形物體的手勢。
放眼朝窟窿裡望去,只見不到十米深處的地方,杜有德嘴裡說的那個經過雕琢的骷髏頭就靜靜的待在那裡,就像之前看到的那個東西一樣,從骷髏頭的頭頂看上去確實和石像手裡的那個球體有些類似。
這時我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想再靠近點看個清楚,可這個骷髏頭忽然就縮排了更深的地方,而且我還聽到骷髏頭髮出鐺啷啷的聲響。
“什麼意思?這骷髏頭是個鈴鐺?”
想著,忽然就聽到幾乎所有的窟窿內都傳來了這個響聲,而這些細長的蛇形洞穴一般牆體構造也充當了擴音器,一下子就把這個聲音放大了無數倍,而且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這個聲音被放大之後會如此的恐怖。
一瞬間,我們幾個人就如同站在無數個高音喇叭跟前,每一次聲響發出都能讓我們頭暈腦脹,近似還感覺到要爆裂一般痛楚。
兇險突如其來,我們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一時間我們捂著耳朵倉皇后退,同時我還發現另一側的牆面上也全是這樣的窟窿。
左右兩側的牆面上都是這種東西,所以眼下我們的選擇就簡單了很多,要不繼續往前,要不就趕緊後退。
絕大部分人選擇了後退,因為他們知道再往前走很可能還是這樣的狀況。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發現,噪聲到處都是,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根本走不出去,而再這樣繼續暴露在噪聲極大的環境裡,損傷的就不止是聽覺了,不出十分鐘人就會昏厥,而昏厥之後可就會任人宰割了。
此時,我一眼就掃到了某個窟窿裡,一顆人頭骨鈴鐺懸在空中,不停的在晃動,而且速度也非常的快。
同一時間,其他窟窿裡也冒出了不少同樣的人頭骨鈴鐺,這群鈴鐺也一起晃動,再加上我們此時頭昏腦漲,所以眼前看到的情況就非常的模糊,慢慢的就連牆面上的窟窿都看不清了。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猛的撞了我一下,我慣性的就朝前跑出去了一段距離,不久我就看到有個人影忽然竄到了我前面,伸手就把一顆人頭骨鈴鐺拍的粉碎。
不過就在這顆人頭骨鈴鐺被打碎的同時,我也看到從窟窿裡忽然又擠出來十多個同樣的人頭骨鈴鐺,而看到這些鬼東西的瞬間,我直接就抄起唐刀砍了過去,頓時就是一頓亂剁。
而這時候我也意識到,在這種噪聲環境下,不光是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控,並且眼睛也看不清東西,這要傷到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還幸好不光是我這麼想的,不遠處的遊童也這麼想,而且此時我還看到她好像在把杜有德等人統統塞進了一個窟窿裡,回頭還招呼我過去。
可還沒等我往前走,忽然就感覺到胸口突突的在跳,緊接著一聲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就釋放了出來,高強度的噪音也頓時取代了周圍的噪聲,僅僅幾秒鐘時間我們幾個人就都被震趴下了。
那一刻幾乎腦仁兒都在突突的跳,腦子裡也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我們一個個都趴在地上,張大了嘴喊叫,卻沒有一個人還在用雙手堵著耳朵。
當時我們就如同是幾個腦癱患者,一個個眼睛發直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嘴還是大張著,不過當時也根本聽不到自己在喊,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喊,說的再直白點,當時的情況就好像是時間突然暫停了一樣,我們一個個都始終保持著原本的姿態,直到很久很久,不過我們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神智是一點點恢復的,恢復速度相當的慢,一直到知道自己還在呼吸的時候,我才慢慢的扭頭朝其他人看了過去。
不光是我本人,其他人和周圍的一切也都一樣,由於神智是慢慢恢復的,所以眼前的一切也都是保持著慢動作,這時候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而且我想過去看其他人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可腿腳卻根本不聽使喚,就好像腿腳沒有長在我身上似的。
我看到一滴滴鮮血從鼻子和嘴角流了出來,整個人也麻木的就這麼看著,而就在這時候,耳邊就聽呼的一聲,此時眼前所有的東西都變快了,我也馬上想起了之前究竟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兒。
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朝其他人走去,此時遊童也朝我看了過來,指著杜海亮說道:“你快過來看看吧!他好像不行了。”
低頭看去,我發現此時杜海亮的模樣可以用七竅流血來形容了,能造成這樣的創傷,我估計他的腦部也一定遭受了重創,而且不光是來自噪聲的攻擊,他的腦部還肯定在之前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了嚴重撞擊,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但這個情況往往是最致命的。
“你去看看杜有德和劉方遠的情況,把他交給我吧!”
遊童點頭離開,此時我也把杜海亮抱了起來,解開他的外衣,讓他的胸口儘量貼到龍母金蟲王。
我的想法原本是想借助龍母金蟲王的能力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可我沒想到的是,在他的身體碰到金蟲王的瞬間,就見從他身上的各個部位忽然冒出了濃郁的黑霧,這些黑霧也盡數被吸進了金蟲王體內,而且我也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迅速在我的體內流動。
等黑霧散盡的時候,杜海亮也沒了呼吸,而且還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慢慢的合上了他的眼睛,我也遺憾的把額頭靠在他的臉上說道:“兄弟,對不起了,我能力有限,你可不要恨我。”
此時杜有德和劉方遠還沒醒過來,不過看遊童此時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也不容客觀。
發生了之前杜海亮的那種情況,此時我也不敢讓龍母金蟲王介入了,這種東西好壞人不分,它認為不值得救的人肯定不會去救,如果冒然讓它介入,恐怕僅剩下半條命的杜有德和劉方遠也會瞬間喪命。
杜有德和劉方遠兩人的情況比杜海亮好了很多,杜有德稍微嚴重一些,除了鼻口流血以外,左耳也流血了,不出意外的話,他這隻受傷的耳朵應該是失聰了。
眼下我們還暴露在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發飆的恐怖人頭骨鈴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帶其他人離開這裡,找個暫時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遊童此時的說法是,這樣的環境條件很可能延伸到了很遠很深的地方,所以她建議我們循著一條窟窿通道去找落腳點,一來是沿著一條窟窿通道走能避免大範圍的人頭骨鈴鐺襲擊,二來是路上萬一再遇到那些詭異的東西,抓一個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物件。
另外她還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就是人頭骨鈴鐺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的,說白了就是這個東西是某種會活動的生物身上的墜飾。
對於這一點我也是比較贊同的,因為之前我用唐刀斬斷過連線了十幾個人頭骨鈴鐺的東西,由於當時視力還沒恢復,也沒看清和人頭骨鈴鐺在一起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地面上也沒留下任何線索,就連掉落的人頭骨鈴鐺也都不知所蹤了,所以要避免再次被襲擊,找到這些詭異的人頭骨鈴鐺才是關鍵。
一直到了半個小時以後,杜有德和劉方遠才陸續醒了過來,而杜有德聽說杜海亮死掉之後,情緒明顯失控。
由於左耳失聰,杜有德爬向杜海亮的時候還連摔了幾個跟頭,怕他再出什麼意外,劉方遠也趕緊跟了上去,隨後就聽到了杜有德哇哇大哭,嘴裡還不住的說著杜海亮生前兩個人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
這時我跟劉方遠使了個眼色,讓他儘量去安慰杜有德,勸他早點穩定情緒。
畢竟眼下還在人頭骨鈴鐺的攻擊範圍內,這種詭異的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應該儘早打算。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杜有德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了,我和遊童也終於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我們認為杜有德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可以出發的時候,杜有德一個意外的舉動讓我們所有人的心跳頓時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