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別人的錢就是爽,姚清暗暗得意,只是照他這種花法,再多錢也擱不住花,很快就見底,就在他想要不要再去打劫一些時,便看到陳立等人扒開人群,擠了過來。

不錯不錯,修為見漲,自己的調教還是很有用,肉眼可見的進步,姚清眼睛一亮,心中忍不住讚歎。

“世子,世子!”陳立眼裡滿是喜意,兩人一路西行,經歷繁多,交情自然變得深厚起來。

實則他們從帝都一直到夏州,還有益州,都布有眼線,沒想到還是錯過了。

“修行很快嘛!”姚清笑道。

“都是世子功勞!”陳立高興道,說起自己修為,自打跟世子去了趟西域,竟然一路勢如破竹,超越諸多同僚,怎能不興奮?

剛開始可是帶著捨身報主的心態,想著即便自己魂飛魄散,也要把世子安全帶回,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一場機緣。

不過等視線又重新轉回眼前,陳立心中興奮頓時全部散去,頭都大了幾圈,這世子也太不令人省心了,一回到帝都就弄出這等風波,哪裡知道王府現在的日子很難熬。

姚清自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並不解釋,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府!”

“世子?”陳立有些為難,他是真的不知該怎麼做,讓他打打殺殺倒罷了,讓他處理這些事,簡直強人所難。

“把這些貨物全部分給周圍百姓,本世子迴歸,自然要與民同慶。”姚清笑道,聲音直接傳出去,引起周圍百姓陣陣歡呼。

姚瑤站在一邊看著,她真正在意的東西早已收起,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俗物的處理,只是感覺人還真是奇怪,周圍成百上千,心念繁雜,各有不同,卻偏偏能為同一個目的而圍在一起,毫不違和,真是一副有趣的眾生相。

姚瑤徜徉其中,神識波動,這一瞬間的感悟讓她原本鎖死的修為上限都出現了某種鬆動。

“果然,就是應該跟著他才對!”她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小手重新塞進姚清手裡。

姚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旁邊陳立卻是嚇得臉色都白了,剛剛姚清所說什麼與民同慶,簡直大逆不道,幾乎等同於收買人心。

這裡是帝都,天子腳下,怎能說出這種話?還嫌王府不夠招人忌憚?

“別擔心別擔心,我自有打算!”姚清安慰了一句,“你著人把這些貨物分下去就行。”

陳立聞言,想著世子也不是不知事之人,不會拿王府安危開玩笑,才把心稍稍放回肚子裡。

姚清笑著朝四周拱拱手,拉著姚瑤飄然遠去,引起百姓陣陣叫好,留下陳立一臉苦逼地開始忙碌。

很快,陳立就感覺高估了自己,場面愈發混亂,甚至引起城防軍出動,不得已再次喚人前來,又是跟城防軍解釋,又是分發貨物,忙忙碌碌,一直到入夜,才算處理完畢。

這場鬧劇終於散去,陳立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幾個兄弟面面相覷,忍不住苦笑,都是些什麼事兒?

姚清這個甩手掌櫃自然輕便得很,帶著姚瑤不多時就趕到王府大門口,定定站住,眼圈瞬間就紅了。

陳立既然趕去,榮王跟王妃肯定收到了信,早已按捺不住,來到大門口等著,若非與禮不合,王妃都想直接去街上接他。

“還不過來,站在那裡做什?”榮王爆喝一聲,又忍不住望天,感覺眼裡吹進了沙子。

姚清揉揉眼睛,搶步上前,見榮王抬手要打他,便一矮身,直接鑽了過去。

“這小兔崽子!”榮王笑罵一聲,聲音乾澀,感覺眼裡的沙子沒完沒了了。

“清兒!”王妃眼裡全是淚水,一把抱住姚清,哭道,“你怎麼這麼狠心,這麼狠心?就敢一去不回?連個信兒都沒有!”

“母親你瘦了!”姚清哽咽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哪怕是現在,他都不敢說自己以後再也不出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又不能騙自己的母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妃雙眼通紅,仔細打量著姚清,“我兒長高了,也更壯了,是時候說一門親事了。”

這是王妃痛定思痛下定的決心,感覺自己作為母親管不住孩子,那就趕緊成家,讓兒媳婦去管,總會有效果。

“太早了吧!”姚清摸摸眼睛,尷尬道。

“親事是什麼意思?”王妃正要說什麼,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不由微愣,偏頭看去,就看到姚清身後有位俏生生的小姑娘,正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

“???”榮王更是嚇一大跳,明明剛剛是姚清一個人跑過來,怎麼這會就多了一個人?難道是自己揉眼睛裡的沙子時忽略了?

他跟王妃還真沒有注意方才姚清身邊有沒有人,一顆心思全在自家孩子上。

“呀,這孩子真俊!”王妃悄悄擰了一把姚清,轉身拉起姚瑤的小手。

“我叫姚瑤,你叫什麼?”姚瑤依然好奇地看著王妃,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姚清流淚,心中尤為好奇。

“我叫寧...等等,姚瑤?”王妃頓時如五雷轟頂,呆滯當場,榮王更是臉黑如炭,吃人般的目光直接殺向姚清。

“咳咳,別誤會,別誤會,是妹妹,新認的妹妹!”姚清趕緊說道。

“不對!”姚瑤不滿意了,給自己起名字就算了,還想當自己哥哥?真是豈有此理,“我是姐姐,比你大一千....嗚嗚!”

卻是姚清一看不對,趕緊捂住她的嘴:“父王、母親,我們先進去吧,總站在大門口多不好。”

“妹妹好,妹妹好!”王妃喃喃自語,真怕姚清不聲不響就在外面給她搞出人命,再看姚瑤就感覺自己真是想多了,這孩子都十幾歲了,比姚清小不了幾歲,怎麼可能?

“對對,快到屋裡來!”王妃推開姚清,眉開眼笑地拉著姚瑤往裡走去。

好好的兒子也就寶貝了那一瞬間,很快就不香了。

姚瑤朝他得意一笑,亦步亦趨跟著進去,她對世俗裡的各種關係有一定概念,比如父母兄弟、叔伯子侄等等,但僅限於知道,具體代表著什麼,她還有些懵懂。

這正是姚清帶她入世的最大意義,也是她自己突破境界之障的最大機會,否則她亦不會一直支起大方框看外界雲捲雲舒,默默彌補自己天性的不足。

修行修行,並不只是苦修,以前姚瑤不明白這一點,直到遇到姚清,她才覺得自己真得漸漸成為了一個人,不再只是一把冷冰冰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