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孩雙手觸碰到艮字殺陣的一瞬間,八卦圖上的陣法符文氣息就流入了他的雙手內,短短几秒鐘之後,陣法徹底消散。
花紋眼睜睜看著自己施展出的道法被對方盡數吸入身體,他有些不甘心的再次捏決,又打出一記坤字殺陣,巨大的八卦影象一面橙色的鏡子再次顯現在兩人之間,陰陽雙魚緩緩旋轉,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個字逐一浮現,直到最後一個坤字大亮的時候,從八卦圖中盪開一股極其濃郁的陰冷死氣,籠罩向對方。
紅衣男孩嚥了口唾沫,他還是下意識向後退去,等到陣法即將貼到他的鼻尖時,他再次忍不住伸出雙手,觸碰那種令他愉悅的符文氣息,幾秒鐘後陣法再次消散。
“尼瑪!”花紋眉頭擰起,砸吧著嘴,一時有些牙疼,這算什麼?吃道法符文?這玩意竟然能主動化解自己的道?他左手拇指和食指摩挲著,再次變換手決,想嘗試一下乾坤殺陣,當道法波動出現在兩人中間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住施法的手決,想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喂?你吞了老子的道法符文,有什麼感覺?”
“感覺?”紅衣男孩徹底變成了一個孩童模樣,表情純真無邪,雙目明亮透徹,嘟著嘴巴認真想了一會,回道:
“開心!”
“少他孃的裝單純,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花紋見這傢伙徹底變成了孩童的模樣後,忍不住開口罵道。
“我是誰?”紅衣男孩眨巴著眼睛,微微歪著腦袋問道。
花紋一時氣結,以他一品大天師的境界尚不知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東西變得,那這天底下還有誰能看得透,本以為詐對方一下或許有意外收穫呢,誰知道人家都忘了自己是誰。
“你是我兒子!”花紋翻著白眼,回了一句後,身形一動,又坐到了雞爪槭樹下。
“那為什麼我會很開心自己化成了人形?”紅衣男孩說話間,身影一閃而逝,下一秒就站在了水池的另一邊,與花紋對面而立。
“孩子呀,老子給你兩個故事吧?”花紋嘴角抽動,忍住強烈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紅衣男孩睜大眼睛,等待下文。
“嗯,你應該叫我爹!”花紋看向對面,臉上不喜不悲,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弄死對方,這上兵伐謀,其次破國,該用謀略時,絕對不能輕易動武,主要是困在這鬼地方哪又去不了,突然冒出個小東西吧還又打不死,實在是惆悵的很。
“你以為老子跟你一樣傻逼嗎?”紅衣男孩忽閃著大眼睛緊盯著花紋,突然開口罵道:
“你以為老子不知道爹是什麼嗎?”
“果然尼瑪成精的物種就沒有一個是傻貨!”花紋小聲嘀咕,然後又對著池水發呆,過了好一會又問道:
“你在這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紅衣男孩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彷彿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給你取個名字如何?”花紋依然盯著水面,想起來這小東西看向黑色水牆時的異樣,又問道:“你對那個女人的面容哭泣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紅衣男孩眼珠子轉了一圈,實在想不明白,反問:“什麼名字?”
“花豬!”花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孩子的面容,他好像永遠吃不飽一樣,每次見到肉都會流口水,而且每次花娘做紅燒肉的時候,這傢伙都能聞到,並且會第一時間趕來,稍微晚他一步的是狗剩。
“花豬?”紅衣男孩默唸了幾遍,覺得這個名字挺順口也很好聽,於是就點頭答應,然後反問:“你叫什麼?”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玉面天師,花紋花天師!”花紋想故意混淆一下自己的姓氏,怕對方聽出來後不答應,所以繞了大彎子。
“花紋?不就是姓名叫花紋嗎?說那多幹什麼?”紅衣男孩,應該叫花豬,他鄙夷的看著唾沫橫飛的花紋罵道:“哦,說得多好繞暈老子?你這狗日的,不佔老子便宜就渾身不自在是吧?”
“尼瑪!”花紋翻白眼,這狗東西不學好,老子身上的優點一分沒學,缺點倒是全部精通的很,他氣的指著花豬吼道:
“給老子滾,越遠越好!”
“哼!這就惱羞成怒了?”花豬索性退掉了紅色的衣袍,一個猛子扎進了池水裡,而後冒出頭,似笑非笑的望向對面,說道:“你看,這困陣沒有多大?老子都把樹林和石林轉了無數遍,這裡有多少棵樹,多少個石柱,老子一清二楚!
再說了,幾個月前你小子不也轉了好幾圈嗎?最後不也絕望了麼?有種你出去呀?趕老子走?你才來幾天,就讓我走?”
“呃呃…”花紋頓時語塞,他乾脆轉頭看向別處,是啊,人家是土著原住民啊,憑什麼趕人家走。
“看!這就是你小子的風格了!臭不講道理!”花豬說完又一個猛子紮下去,半天不見冒頭。
“尼瑪!老子弄死你!”花紋大罵一聲,右手虛握成拳,對著面前的池水,池中的水面突然劇烈的抖動,水溫也極速攀升著,就在這時一個光溜溜的小屁孩飛出水面,直直朝著空中掠去:“真尼瑪賤,竟然搞偷襲!”
“嗯,不好意思!老子還從沒試過對藏在水裡的敵人施法!”花紋無所謂的撇嘴,小聲回道。
“人心果然難以揣測!”花豬懸在空中,小手一揮,池邊的紅色衣袍像一團火焰瞬間包裹住了身體,穿上了衣袍後,髮絲也徹底乾透,他咬牙切齒的罵道:“老子是打不死你,可你他孃的也打不死老子!”
“你說的對!”花紋表示贊同,又說道:“咱們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他孃的破不了招!”
“你知道就好!”花豬氣鼓鼓的重新坐在花紋的對面,一雙腳沉在池水裡晃來晃去。
“傳說女媧道祖有三座陣法!”花紋小聲嘀咕,還想再次嘀咕的時候,就聽花豬嘲笑道:“你果然是你師孃教的!”
“呃呃…”花紋突然怔住,眨巴著眼睛,半晌才略微點頭,勉強算是贊同:“一半半吧?”
“你知道這水池有多深麼?”花豬不滿的又說道:
“這麼多年來,老子還是第一次踏入這池水裡!”
“嗯?”花紋思考了一下,連忙問道:“你從沒下過水,還是從沒下過這個水池?”
“好像是第一次下水!以前我害怕水!”花豬覺得池水還挺好玩的,索性再次跳進池水中,連衣服都沒脫,只露出一個腦袋。
“這麼說,你他孃的可能是火屬性,只有火屬性才怕水!”花紋說完突然閉上了嘴,盯著花豬在水裡嬉鬧的樣子,聯想到前陣子對方沒進化前的形態,他的拇指開始在其餘指關節上快速跳動著,左手換著指決。
“你在用洛書數嗎?”花豬感應到了一股別樣的道法波動,這種氣息讓他感覺很熟悉,於是開口問花紋,見對方不理自己,他又看了一會,自我嘀咕道:
“不對,不對,不只是洛書數,還有河圖數!你竟然精通兩種推理術法?還能同時使用?”
花紋本想用河圖洛書數推算花豬的命理,然後就能知道這傢伙的原始形態,可轉念一想既然能推算花豬的命理,那什麼不能推演這三座大陣的符文軌跡呢,想到就做,但他剛剛燃起想法,又快速熄滅。
花紋的雙手突然放在膝蓋上不動,這讓花豬疑惑不解,他眨巴著眼睛,問道:“剛剛手指不是跳動的挺有模有樣的嗎?又是掐又是算的,怎麼這才幾個呼吸就結束了?”
“你懂個球!”花紋嘴角抽動,這小狗崽子的嘴巴是越來越損,也越來越毒辣了,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解解氣,為什麼那時不趁著對方正在進化吸取自己的道法時,不早點溢位一些優點?起碼也比現在好一點吧?哪怕再差,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惹人生氣吧?
“哦!你是怕了!你是怕在你專注推演的過程中被我偷襲,從而遭受洛書數的星力與河圖數的道法雙重反噬吧?”花豬一語中的花紋的心思,只是後者絕不可能承認,花紋平靜的笑著說道:
“開玩笑!老子用的是雙重推演法,加上又單身那麼些年,這手速能不快麼?更何況,這種小兒科能難倒我堂堂大天師?”
“一品的吧?”花豬在池水中快樂的遊動著,時不時望向花紋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調笑道。
“誰說的?”聽到一品兩個字後,花紋突然提高了音量,他決定再教訓一下這小狗崽子,好讓他知道一品大天師的霸道。
“老子剛說完!”花豬伸出一隻手,又說道:
“又不長記性了對吧?你總想打破這種幸福的時刻,與和諧狀態嗎?”
“伶牙俐齒,牙尖嘴利,油嘴滑舌,口蜜腹劍的狗崽子!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變得?”花紋生氣,道心有些不穩。
“我不知道!”花豬認真想了一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