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遲站在最高領獎臺上。

阮舒在他不遠處的身後。

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

場內國人眾多,儼然變成了全場大合唱。

頒獎完畢,陸祁遲下臺就把金牌掛到了阮舒脖子上。

沉甸甸的。

陸祁遲低頭輕聲問她:“你想不想在這裡多玩幾天?”

阮舒搖頭:“不想,我們回國吧。”

陸祁遲點頭,“好。”

確實應該早點回去,畢竟好多事情也該提上日程。

到了酒店,又是一番折騰。

阮舒顧及著他肩膀上的傷,根本不敢掙扎,倒是讓陸祁遲得了趣。

結束之後,阮舒還不忘看他腿上的疤。

只見他左腿的膝蓋處比其他地方多出一塊骨頭來。

阮舒輕輕親了一口,撫摸著,“什麼時候弄的?”

陸祁遲靠在床頭,點了一根菸,“上個賽季末,剛開始參加比賽,心裡太著急了,經驗也不夠。”

結果就摔了,摔這一下休息了半年。

再復出的時候,心態就比剛開始平穩了許多。

阮舒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後盯著那裡看,一呼一吸間的熱氣全部噴灑在上面。

陸祁遲一麻,立即伸手把她拎上來,哼笑:“阮舒,對那塊骨頭那麼感興趣?”

阮舒:“那塊骨頭很性感。”

忽然陸祁遲不知想到了什麼,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問:“之前就對我眼角的疤愛不釋手,現在又是這塊骨頭,我說,你是不是有這方面的怪癖?”

原本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阮舒一愣,還真皺眉思索了會兒。

過了幾秒回答:“好像是有點,這是慕殘嗎?”

陸祁遲“嘿”一聲,“這麼說,為了滿足你這點癖好,我是不是最好缺胳膊斷腿啊?”

阮舒瞪他:“你能不能別瞎說!”

陸祁遲樂,“行,我不說。”

又停了會兒,陸祁遲圈著她的指節,問:“我給你買的戒指呢?”

阮舒翻身下床,從自己包裡拿出鑽戒戴上,抬起手,晃了晃,“這呢。”

陸祁遲輕笑一聲,把戒指摘下來,仔細打量了幾眼,然後說:“是小了點,該換個大的。”

阮舒一把奪過來,“不要,我就要這個。”

陸祁遲勾了勾唇,“回國以後,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趟?”

問完,他竟然還有幾分忐忑。

阮舒一愣,轉頭看他,“遲哥,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陸祁遲挑眉看她。

“我知道跟你回家意味著什麼,並且我也沒想拒絕,但就是還沒做好準備。”

得。

話音未落,陸祁遲的臉就黑了。

他一下鬆開抱著阮舒的手,表情冰冷沒有溫度:“又耍我玩是吧?”

他真是瘋了,才會捧著一顆真心讓她一次次踐踏!

阮舒察覺到他的心情,一下抱住他的腰,“我還沒說完呢。”

陸祁遲把她手一點點掰開,但阮舒卻勒的更緊,他深呼吸幾口氣,“行,我聽著,你說。”

阮舒垂眼,滿臉糾結。

這件事她光是想想就覺著噁心又丟人,更何況要跟別人說。

但是,如果到了見家長這一步還不讓陸祁遲知道,那她未免有點太不地道。

半晌,她輕輕開口:“遲哥,實話說,我這個人對婚姻根本就沒有信心,之前跟你結婚是為了擺脫我媽,那段時間她一直讓我相親,甚至想讓我跟江致在一起。”

陸祁遲沉著臉沒說話。

阮舒扯了扯他的胳膊,仰著頭,可憐巴巴道:“我也不想的,我爸媽婚內出軌,那時我還在上高一,有一天提前放學回家,看見我爸媽跟另一對盛裝打扮的夫妻一起進家門,當時我以為他們要聚餐,誰知道後來我爸跟那個女人、我媽跟那個男人進了房間……”

陸祁遲愣住,他只知道阮舒跟她父母關係不好,從來沒想過是因為這個。

“不止一次。”阮舒聲音變得很低,“可他們在我面前卻裝作恩愛的樣子,讓我覺著真的很噁心,後來我也知道了很多事,在那個圈子裡,婚姻就是利益聯結,愛情是他們最不屑一顧的東西,所以我還會拼命地想掙脫出來,我不要最後變得跟他們一樣。”

陸祁遲反手握住她的手,將人攬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我知道了,見父母這事兒可以再緩緩,等你準備好了再說,還有結婚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就跟現在一樣,如果你不會,跟著我走就好。”

阮舒搖頭,“我準備好了,但是我怕你爸媽沒辦法接受這樣殘缺的家庭。”

陸祁遲低頭用手托起她的臉,一字一句道:“阮舒,跟我結婚的是你。”

阮舒明顯還是不自信。

陸祁遲低頭輕輕吻她的眉眼,笑問:“不然我們這次還是先斬後奏得了?”

阮舒眸中一閃,看起來像是有點心動,但卻又搖頭,“算了,還是不要這麼草率。”

陸祁遲捏她的手心,“行,那回國以後,先找你爸媽談談。”

阮舒一臉鬱悶:“陸祁遲,我爸媽……”

陸祁遲把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沒事,我知道。”

阮舒給他打預防針,“她說了什麼話你都別當真,也別生氣。”

陸祁遲哼笑,“當我是紙糊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阮舒還想說什麼,就被陸祁遲直接堵了回去,“既然你這麼有精神,那咱們就做點別的。”

結束之後,阮舒連洗澡的力氣都沒了。

頭一歪,直接昏睡過去。

陸祁遲低頭撥開她被汗浸溼的頭髮,開啟手機託人要張書儀的聯絡方式。

沒過幾分鐘,對面就發過來一串手機號。

他算了算時差,現在國內應該正是中午,於是走到窗邊打電話。

幾次“嘟”聲過後,電話接通,“你好,哪位?”

“阿姨您好,我是陸祁遲。”

沉默。

幾秒後,張書儀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你找我什麼事?”

陸祁遲表明自己的目的,“不知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去拜訪一下您。”

又是沉默。

張書儀這次輕笑一聲,“以什麼名義拜訪?如果是我想的那種就算了。”

陸祁遲否認:“不是,我這次是有筆生意想跟您談。”

“哦?”張書儀說,“如果是工作的事情,那就公事公辦跟我助理約時間吧。”

電話結束通話。

陸祁遲難得的有幾分頭疼。

這個準岳母還真是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