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王北臣跟新育坍塌事件並沒有什麼關聯。

拋開這些因素不談,阮舒對這個人也有點興趣,並且也符合《深度》的調性。

“他人現在在衡安?”

齊璇點頭:“在,之前聽別人提起過,他目前好像是在對接晟遠的一個專案。”

對接晟遠?

阮舒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她思忖片刻,直接說:“行,先跟他聯絡一下,問一下這周能不能抽出來時間接受採訪。”

齊璇點頭,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

組內其他人卻有些猶豫:“可是他的知名度恐怕……”

阮舒直接打斷:“我們的定位本來就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物,跟知名度沒有關係。”

“可是,資料不好怎麼辦?”

要是說社會組,還可以說選題不討喜,可在娛樂組資料就是第一評判標準。

第一期的短道速滑因為有冬奧會加持,預估的反響應該不錯。

可是第二期這也太平平無奇了。

徐鵬:“主編,說什麼天才建築師,再牛建築圈也只是一個小眾的圈子,翻不起什麼水花的,依我看,還不如採訪個影帝,反正影帝年年有,大不了就找一個口碑業績都不錯的。”

阮舒掃視一圈,反問:“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嗎?”

眾人不語,答案卻昭然若揭。

阮舒直起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影帝可以採訪,但不是現在。當初我們做《深度》的定位是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娛樂圈方向,市面上已經有很多雜誌和訪談類節目,更何況這類題材,我們一直延續的《娛樂雜談》已經足夠,那為什麼還要開創一個《深度》?”

頓了頓,她重申自己的想法:“這麼說吧,《深度》對標的就是國外的人物雜誌,大家在行業內都能被大家尊稱一聲老師了,前幾期用來定基調這點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現在,我們是以衡安為出發點,以後北上廣所有城市都會涉及,最終的目標是一個國內頂級的人物專欄,要在各行各業都打出名聲來,要讓他們以接受我們的專訪作為終極目標。我這麼說,大家理解了嗎?”

薛露露被阮舒的野心驚到了,天知道這有多難。

更何況他們雖然背靠晟遠,在衡安確實是有點名氣,可放眼整個國內環境,根本不夠看的。

北方有京圈,南方有滬圈。

之前也有不少雜誌的定位是這樣,可最後還不是淪為了被資本裹挾流量。

阮舒重新坐下,輕聲開口:“我知道這很難,世上難事本來就多,難道每一件都要放棄嗎?”

眾人沉默不語,阮舒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陸祁遲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她聲音溫柔而堅定地開口:“月亮就在天上掛著,不會向我們走來,那我們就朝它走去,這是我的理念,如果大家實在是跟我理念不合,那《深度》這個專欄大家可以退出。”

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時,會議室門口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鼓掌聲。

轉頭看去,江致正倚在門框處,目光看向阮舒。

阮舒垂眸並沒有回視。

江致微微一笑,“有幸聽了阮主編對《深度》的暢想,我深表震撼,這樣,我來表個態,只要我還當總監一天,《深度》的定位就不會變,當然,大家選擇退出我也尊重。”

此話一出,在座的個個都是人精,都知道這是江致在給阮舒撐腰來了,這時候誰敢說退出?

於是,也都伸出手來鼓掌。

可是,話又說回來,阮舒說的話無疑也是給了他們一個努力的方向。

恐怕沒有哪個媒體人不想讓自己做的內容變成是行業的一個標杆,只不過這麼多年被生活和現實搓磨,已經把這個的願望拋之腦後了。

可這次,阮舒就是往大家的心底都扔進去了一顆燃燒著的火種,開始讓那一團死灰有復燃的機會。

散會後,阮舒走在最後一個,她起身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出去了。

江致適時出聲:“我早就說了你很適合做娛樂新聞。”

阮舒身子靠在會議桌上,雙手抱臂:“適合跟喜歡是兩碼事。”

江致失笑:“你是在對映我嗎?”

阮舒:“我沒說,並且我認為你跟這兩個字哪個也不搭。”

江致無奈:“阮舒,總是對我有很大敵意。”

“那你該反思一下,因為我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江致把會議室的門關上,拉出一個凳子坐下,“有沒有興趣跟我聊聊陸祁遲?”

門關上的一瞬,燕詩華臉上閃過一絲嫌惡,她語氣不善地問身邊的郭之遙:“讓你之前給營銷號放的訊息放了沒?”

郭之遙:“放了啊,還把之前你拍的照片都發過去了。”

燕詩華:“那怎麼現在一點訊息也沒有,你多發幾家。”

郭之遙點點頭,“我知道,已經發了。”

會議室內。

阮舒皺眉,目光不善:“你想聊什麼?”

江致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眸中閃過一絲幽暗:“我在查陸祁遲的過程中,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阮舒不語,等著他下一句。

“你跟他結婚了,並且現在跟他同居。”江致緩緩道,仔細聽還能聽出他那語氣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江致抬頭,單手托腮,問她:“阮舒,跟他在一起刺激嗎?”

阮舒眉心微蹙:“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致歪了歪頭,“我還以為你很瞭解我,你覺不出來我現在心情很不爽嗎?”

阮舒倒是笑了一聲,也扯出一把凳子,坐到他旁邊,哼笑:“我以為你也很瞭解我,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我指手畫腳了嗎?”

江致聳聳肩,語氣警告:“阮舒,我從國外回來,可不是看你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的。”

這下,阮舒是真心實意樂了,“你是在逗我嗎?聽你這麼說我倒是變成了那個渣女了,你反而是那個深情永壽的痴情男。”

“難道不是嗎?”

阮舒直言:“你能不能別再噁心我了,別說痴情男,正常有道德底線的男人都不會同時交往三個女生。”

聽她這麼說,江致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逢場作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