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失語,眼淚撲簌簌掉落。

陸祁遲有幾分好笑,抬手一遍又一遍幫她擦乾,可阮舒的眼睛就跟開了水龍頭似的怎麼也關不住。

“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陸祁遲聲音難得的溫和。

阮舒低眉順眼地抱著他,聲音咕咕噥噥:“陸祁遲,我談戀愛會很惹人嫌的。”

陸祁遲淺笑:“怎麼?”

阮舒當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攀在他身上,認真跟他說自己的缺點:“我會很粘人,也沒有安全感,可能隔幾分鐘就會給你發訊息,你要是沒有立即回覆我就會多想,會不高興。”

陸祁遲認真聽著,點頭答應:“那我以後儘量秒回。”

“並且我佔有慾也很強,不喜歡你跟別的女人接觸。”

陸祁遲挑眉:“你看我身邊有女的嗎?”

阮舒慢悠悠說出一個名字:“程思琪。”

陸祁遲失笑:“想什麼呢,我要是對人家小姑娘下手,也太畜牲了,才多大啊,高中還沒畢業呢。”

頓了頓,又說:“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她哥哥程思明是我朋友,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

陸祁遲聲音變得有點低沉,手上捻著她一縷頭髮來回搓捻:“程思明因為新育倒塌事故被砸傷了腿。”

阮舒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緣由,怪不得他總是對程思琪有一種淡淡的忍讓。

她伸手將陸祁遲的頭攬進懷裡,手指摸著他有些堅硬的發茬,聲音輕軟:“遲哥。”

“嗯?”

“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

這話是真的,但是有沒有錯跟愧疚是兩回事。

須臾,陸祁遲將人放倒在床上,攬在懷裡。

陸祁遲的床很硬,上面鋪著的深藍色床單沒有任何花紋,晚飯也沒有吃,不一會兒聽見虎子拉下捲簾門的聲音。

“餓不餓?”

阮舒搖頭。

她什麼也不想做,就只想安安靜靜躺著。

陸祁遲同樣。

兩個人就像是入定一般,當然要忽略阮舒那雙不老實的手。

只見她動不動就往下摸他的腹肌,跟得了一個玩具似的。

一次兩次他也就忍了,誰知道還沒完沒了。

陸祁遲握住她的手往下帶。

阮舒慌了,求饒:“錯了錯了。”

陸祁遲發現了,這姑娘骨子裡還是慫,但就是喜歡撩。

接下來幾天陸祁遲分外忙碌,整天早出晚歸,店裡只有虎子一個人,接送上下班的任務也交到了虎子身上。

而阮舒這邊因為陳釀臨時回衡安,原本的採訪計劃也需要做出相應的改變。

昨晚,薛露露得了阮舒的訊息以後聯絡YZ戰隊,得到的回覆是戰隊暫時不會回衡安,目前正準備去韓國參加集訓。

“那陳釀是怎麼回事?”阮舒疑惑。

薛露露開啟手機豆瓣專組,遞到她面前:“官方訊息是陳釀狀態不好,要先休整一段時間,但小道訊息稱他是被驅逐出來的。”

阮舒詫異:“競技比賽不都是以實力說話,竟然還會被驅逐?”

薛露露是混過粉圈的,現在電競圈的粉絲越來越往飯圈靠攏,基本都大差不差,所以就開始跟阮舒科普。

“我翻看了好幾個小組跟帖吧發現的,因為俱樂部老闆想讓他打假賽,被他拒絕了。”薛露露說,“再加上他隊友好像也不是很喜歡他,因為他人氣高,整個隊伍出去比賽只知道AgeingA神,誰還知道其他人,所以就被孤立了唄。”

“隊友還孤立?至於嗎?”

薛露露讓她看超話裡的評論,什麼洗腳婢之類的話比比皆是。

“看見了嗎?A神粉絲根本看不上其他隊友,其他隊友粉當然也看不慣他,粉絲的思維有時候是能影響到正主的,久而久之就膈應了唄。”

阮舒對這些粉圈的恩怨並不在意,但現在的問題是第二期專訪要開天窗。

她拿起筆在桌子上敲了敲,開始思索。

如果單單給陳釀做一個單人的專訪是不是過於單薄了?

“你問沒問其他人什麼時候回來?”

薛露露點頭,“問了,但是那人也說不好,因為想跟韓國的俱樂部一起合訓,如果雙方確定要合訓就不回來了,反之也得兩週才能回來。”

兩週。

第一期定了短道速滑冠軍沈青燃,兩週的話肯定來不及。

她緊急召開了一個會議,跟大家商討方案。

她直接說出現在的問題,問大家的意見。

“現在的情況,第二期要麼換人,要麼做陳釀的個人專訪,你們怎麼看?”

要說陳釀個人吧,他也是MVP選手,其實也夠了,但是電子競技終究不是隻靠一個人就可以的,再說得知他們團隊的事情以後,她也想挖掘一些內幕。

所以,從阮舒心底,還是傾向於重新再找一個人。

會上,燕詩華三人依舊不發表任何言論,反而一直是一種看好戲的表情。

阮舒皺眉。

齊璇提議:“實在不行,就飛去韓國算了。”

阮舒搖頭:“成本太高。”

“那線上呢?影片採訪。”

薛露露提出異議:“線上採訪總像是跟人隔著一層屏障,沒辦法真切的感知到受訪者的心境,並且網速訊號等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緊接著她又補充:“但是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其實也可以。”

沉默了幾分鐘。

齊璇突然想到一個人,於是試探開口:“其實也可以採訪王北臣。”

王北臣?

阮舒示意她接著說。

“王北臣,被譽為是新生代天才建築設計師,衡安人,曾經在中鐵工作,初期參與過新育體育場的設計,幾年前獨立出去開了個人工作室,獨立後的第一個作品就設計出了鯨魚型的歌劇院,去年剛完工,坐落於澳洲,也因為這個歌劇院,被認為是今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的奪獎熱門。”

頓了頓,話鋒一轉,“只不過,最終到底能不能拿獎還不確定,所以也是有一定的風險性。”

新育?

可能是跟陸祁遲有關係,她一下抓住這個字眼。

“新育出事的時候他離職了嗎?”阮舒問。

齊璇開啟電腦在網上查了查時間,開口:“離職了,在新育開始動工的第一年就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