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物不禁吐出一口瘀血,緩緩撐槍站起,神情陰狠道:“南拳的鎮海,難怪五殤會折在你手裡。
南拳鎮海,氣若奔河,拳風如罡。
一旁的吳籠得知這少年身份,頓時來了血性,再看到那柄墨金色長鐧,不由得狂悖大笑道:“墨鐧金龍,果然是閻王令。小鬼,沒想到你還敢自投羅網啊。”
常物微微吐息隨即一掌震地,調理體內氣機,瞳孔微眯死死盯著眼前的紅衣少年,“老五,送他們一程吧。”
吳籠陰笑著,隨即持刀癲狂道:“殺!”
十幾名黑衣刺客得令再次朝她們廝殺而去。
夏侯七閻神情堅毅,握緊手中閻王令,轉頭向北堂澄川說道:“帶她們離開,我墊後。”話音未落便蹬步閃身上前,吳籠神情一緊,連忙揮刀抵擋,少年一鐧直劈而下,猛烈的罡氣便震的那吳籠連連後退。
後方的常物眼神一狠,便徑直朝夏侯七閻踏步提槍而來,“小鬼受死。”
夏侯七閻神色自若,毫不畏懼地持鐧而去,槍鐧相撞,發出陣陣清脆聲響。兩人的內力化形也從不間斷,無情的肆虐在周身相抗。
六名黑衣刺客將莫瞞死死牽制。
這些人實力一般卻配合無間,莫瞞一時間也陷入困境。
剩下的十個則是圍住三位少女,不斷地朝她們發起襲擊。
面對此般困局,北堂澄川當即上前一劍破開那十人的包圍,急忙朝身後的南宮辭雪等人催促道:“找機會離開。”
不遠處的吳籠大笑道:“小子休走!”當即一手擲出環刃刀,直奔北堂澄川而去。
夏侯七閻與常物一時間打的難捨難分,兩人騰挪扭打,皆是不留餘力,周遭的樹木隨著兩人的內力相抗而聲聲炸響,應聲破裂。
沒有絲毫猶豫,北堂澄川反手一劍,斬開那飛來的環刃刀,再旋身運氣,震出一道化形劍氣便將周身的幾名黑衣刺客給掀飛倒地,接著向南宮辭雪說道:“走!”
不遠處的吳籠又是陰狠一笑,便朝北堂澄川踏步閃身而來,一手內力吸附便收回那柄被打飛的環刃刀,神情猙獰大笑道:“你們都得死!”
北堂澄川急忙上前持劍相抗。
一襲綠衣玄甲的王卿月一劍斬去擋在身前的黑衣刺客,退步到南宮辭雪身旁,“快,這邊走。”
三人連忙退步而去。
正在這時,一名黑袍佝僂男子在林間飛身而來,伴隨手中擲出的數枚繡刀暗器,“咻咻咻”徑直朝著三位姑娘襲來。
北堂澄川不禁大驚,和他相鬥的吳籠陰笑著一刀橫斬,“小鬼,可別分神。”
感知到這突如其來的暗器,王卿月也不由得神情凝重,及時旋劍,化作凌厲劍花將那些暗器抵擋下來,奈何繡刀實在太多且內勁十足,幾枚繡刀還是破開了她的劍花,直奔後方的南宮辭雪和徐清夢。
南宮辭雪咬緊嬌唇,冰眸一閃,接著旋劍抵擋,終於將那些繡刀攻勢給一一化解。
卻只見那佝僂男子冷笑一聲,閃身一動便來到了王卿月身前,眾人大驚,緊接著他一掌擊中少女的小腹。
伴隨王卿月猝不及防的嬌聲吃痛,整個人便倒飛半空,直直摔落在地。
夏侯七閻和北堂澄川一時不由得心驚肉跳,異口同聲擔憂道:“卿月!”
面對這實力強勁的佝僂男子和這突遭的變故,南宮辭雪不禁片刻失神,隨後一手甩開徐清夢牽著的纖細玉手,“清夢快走!”
話語未落便朝著身前的佝僂男子一劍刺去。
另一邊的北堂澄川急忙一劍掀開吳籠的環刃刀,欲想踏身前去幫忙,卻被吳籠緊隨其後的一刀給阻攔在地,“小鬼,你的對手是我。”
夏侯七閻瞅準時機一腳踹開常物的追魂槍,見勢不妙,急忙凝聚真氣,朝著佝僂男子甩出閻王令。
佝僂男子陰冷一笑,兩指夾住南宮辭雪的雪白長劍,隨即運勁一手甩開,南宮辭雪當即連人帶劍倒飛半空,緊接著佝僂男子再次擲出數枚暗器,直刺南宮辭雪。
遠處的徐清夢不禁失聲大喊道:“不要!”
冰眸少女不禁大驚失色,面對這些暗器已是沒了還手之力,片刻之間猶如待宰的脫兔,等待死亡。
千鈞一髮之際,莫瞞閃身而至,揮舞手中玄刀,將那些暗器一一擊飛,但急掠的一枚繡刀還是直直刺入了南宮辭雪的上胸。
遠處急速飛來的閻王令直刺向那名佝僂男子,勢不可擋。
沒有多作思考,佝僂男子當即飛身躲開這怒氣一擊。
“轟”閻王令直撞入一棵古樹,緊隨樹幹炸裂的聲響,古樹破裂八分。
另一邊的王卿月急忙起身,踏步向前接住即將倒地的南宮辭雪,徐清夢也快步上前,紅眸中滿是心疼和擔憂。
北堂澄川不由得大怒,一劍斬退吳籠,“該死!”
另一邊的常物踏步旋槍,一記橫斬,“小鬼,沒了武器,你如何擋我!”
夏侯七閻神情一緊,墜步下身躲開這一擊,隨後踏空蓄力,冷聲道:“吃我一記摧山。”
南拳摧山,不動如山,動如雷震,拳破山河。
常物陰狠的表情頓時呆滯,連忙橫槍抵擋 ,“什麼?”
少年一拳直直砸下,伴隨而去猛烈的拳勁竟將常物那柄黑色長槍給生生砸彎,磅礴的真氣內力充斥在少年體內,只見少年再一聲怒喝,後發的拳力暗勁便將那追魂槍常物給砸飛出去。
夏侯七閻瀟灑落地,嘲諷道:“我南拳的鎮海摧山,可還滿意?”
常物再次口吐鮮血,神情猙獰,“好小子。”
一旁的吳籠急忙朝那佝僂男子大喊道:“張大犴!”
北堂澄川趁機上前一劍掀開他的兩把環刃刀,再接一記仙人指路,打的他一時找不著北。
正是黑旗八大金牌殺手排行第三的張大犴,身形詭譎的抽出一把長刀,佝僂的身軀閃身而至,一刀直奔夏侯七閻。
“小鬼,你很不錯啊。”
面對這閃身一刀,夏侯七閻神情一緊,當即凝神貫氣,下腰旋身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刀。
另一邊的北堂澄川再次一劍掀開吳籠,隨後閃身來到南宮辭雪身前,看著那嵌入血肉的繡刀,望著面色有些蒼白的南宮辭雪,他不禁心神一驚,隨後向王卿月囑咐道:“卿月,帶她們走。”
南宮辭雪冰顏無色,聲音有些無力道:“我沒事,快離開這。”
徐清夢挽著南宮辭雪的胳膊,想要扶她起來,眼眶紅潤,滿是心疼,“你別說話了,我帶你走。”
如今這世上,我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
莫瞞執刀護在他們身前。
王卿月捂著小腹,也上前攙扶起南宮辭雪。
那吳籠隨後殺到,狂悖大笑道:“小鬼,我說了,你們都得死。”
剩餘的幾名黑衣刺客再次將眾人合圍。
另一邊的夏侯七閻微微吐息,御氣凝形,以拳相抗,拳風如罡。
張大犴一時間竟奈何不得他,“大宗師的南拳,果然名不虛傳。你是他的徒弟?”
山林之外,一大隊甲冑官兵奔湧而來,聲勢浩大。
夏侯七閻察覺到動靜,意識到不能再糾纏下去,當即飛身踏樹,再借勢回身,一拳鎮海應勢而出,氣若奔河,石破天驚。
張大犴嘴角抽動,急忙橫刀抵擋,這小子果然厲害。
一拳震開佝僂男子的夏侯七閻當即飛身離去,來到北堂澄川一行人的身旁,小聲說道:“追兵很多,速走。”
隨後一手內力吸附,抽出古樹中的閻王令。
遠遠瞧見那處山林的人影響動,北堂澄川也不由得心神一緊,當即小聲說道:“風緊扯呼,我們分頭走,九耀門會合。”
夏侯七閻點點頭。
時間緊迫,北堂澄川隨後上前,劍眉星目的少年郎當即作勢一劍,一道道無形的劍氣便凝聚在他上方,氣勢磅礴。
吳籠見勢不妙,緊隨其後運氣凝形,雙刃刀上方頓時凝聚出一隻大蜈蚣,瘮人無比。
遠處的張大犴踏步而來,飛身半空,凝神貫氣,雙手合掌,再一抽開,便凝聚出一道詭異黑霧,隨後朝著北堂澄川一行人急擲而來。
眨眼間,黑霧竟爆裂開來,化作無數古怪的黑色暗器和繡刀,猶如惡鬼奪魂,朝著少年等人嘶吼而來,恐怖無比。
眾人大驚。
北堂澄川連忙飛身橫劍,周遭劍氣肆虐而出,直撞向那些黑霧暗器。
“砰砰砰”一串炸響,響徹林間。
吳籠一臉陰笑,當即一刀斬來,那頭大蜈蚣嘶吼一聲,直直撞向少年一行人,夏侯七閻急忙凝神,一鐧掀去,附帶的真氣內力將那頭蜈蚣給攔了下來。
那張大犴見狀一笑,小鬼,以為這樣就能擋下我的惡魂暴雨嗎,他再次凝氣,半空的黑霧在這般加持下,頓時洶湧無比,那些惡魂附在暗器繡刀之上,嘶吼著不停歇的直直撞向北堂澄川的數道劍氣。
在這不間斷的攻擊之下,北堂澄川漸漸有了頹勢,張大犴那陰冷的臉龐頓時狂悖大笑,“小鬼,你死定了。”
只見他蓄力一震,那些黑霧一時間彷彿如虎添翼一般,再次歇斯底里地撞向那些劍氣,不一會兒“嘭”一聲悶響便撕破了北堂澄川的劍氣防線,朝著他們嘶吼而去。
見此情景,夏侯七閻連忙豎鐧身前,神色堅毅,凝神念訣,兩條無形火龍頓時顯形在他上方,金瞳火爪,不怒自威。
閻王令第四式,輪迴。
隨著他眼眸炙熱,一鐧定形,那霸道威靈的無形火龍便朝著那些黑衣刺客怒吼咆哮,環繞在少年上空,那對頭的大蜈蚣竟開始膽怯起來,搖晃著長軀,搖擺不定。
那吳籠見此情景,不禁怔怔失神,這怎麼可能,這般靈物凝形,他修煉整整五年才小有所成,這少年人不過二十出頭,怎麼可能!
他連忙凝氣,試圖再次穩住那大蜈蚣,卻收效甚微。
一旁的張大犴也不由得一驚,這小子怎麼可能有這般內力。
夏侯七閻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一鐧掀出,頭頂的無形火龍應勢咆哮而去,勢要將那些黑霧暗器給燃燒殆盡,另一頭火龍一怒,直直衝向那大蜈蚣,“轟”巨響之後,那蜈蚣也漸漸開始消散。
上方的火龍咆哮著旋身一震,“轟隆”一聲悶響,那些惡魂暗器便消散殆盡,周遭樹木應聲碎裂,林間頓時塵土飛揚。
硝煙之中,北堂澄川和莫瞞帶著南宮辭雪和徐清夢飛快離去,夏侯七閻將閻王令挎回腰後,挽起王卿月朝另一邊飛身踏樹而去。
窮寇莫追,張大犴收起那柄古怪長刀,這小子的實力倒是在意料之外,這次失算了。
一旁的吳籠不由得怒氣攻心,“沒想到那小鬼還有這般實力,可惡!”
遠處的追魂槍常物捂著胸口,搖晃著走來,“我們竟會栽在這小鬼手裡,真是奇恥大辱。”
張大犴沒有言語,當即踏樹離去,他佝僂的身軀,越發顯得身形詭魅。
逃開數里之後,南宮辭雪冰冷的臉龐越發蒼白起來,玉唇也開始漸漸褪色,望著這一幕,徐清夢不禁失聲落淚。
北堂澄川揹著她,察覺到她的氣息越發虛弱,也不禁擔憂心急起來。
一旁的莫瞞神色冷峻,淡然出塵,遠遠瞧見前方的破敗古廟,當即說道:“前面有樁屋子。”
另一邊的夏侯七閻拉著王卿月,飛躍在山林之間。
王卿月遭那佝僂男子悄然一掌,小腹不時陣痛,但望著身前的紅衣少年,不由得心安不少。
不知在他心中,是否還記得那段總角時光。
另一邊,進入破廟裡頭,北堂澄川迅速將背上的南宮辭雪輕輕放在草墊之上,望著那血肉發黑的傷口,不禁心神一驚,該死,這東西有毒。
徐清夢連忙跑到南宮辭雪身前,輕聲呼喚起來,只是好友的冰顏嬌軀在她眼前卻越發模糊。
她一邊呼喚一邊不停的拭去淚水。
不敢猶豫分毫,北堂澄川當即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照穴位針灸而下。
隨即從藥瓶中拿出一枚藥丹,給她服下。
徐清夢不禁哽咽說道:“白公子,求你救救她。”
北堂澄川點點頭,輕拍她的柔肩讓其放心。
他細心檢視那道傷口,發現這是唐門的翠毒,中毒者若不及時醫治,不出兩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
他當即一手撕下衣襟後寫上所需藥材,轉頭交給莫瞞囑咐道:“一個時辰內,拿藥回來。”
莫瞞點點頭,轉身踏步飛身離去。
三刻之後,北堂澄川將莫瞞帶回的藥材熬製,用內力摧化後攤在乾淨衣帶之上,欲要上前包紮,但望著南宮辭雪上胸的傷口,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
若不褪下衣物,上藥了怕也是難有成效。
想到這,他不禁耳垂微紅,隨後將衣帶交給徐清夢,“徐姑娘,褪衣後,將此藥敷在傷口上,纏緊便可。”
徐清夢點點頭,北堂澄川應聲離去,帶上破落的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