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們的世界都是假的,是夢境?而你是來打破夢境喚醒我們的人?”

工藤新一看向她,“那你說原來的世界我們是什麼關係?有哪些人沉睡了?打破夢境的條件又是什麼?”

不愧是名偵探,哪怕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是這樣的聰明!

月讀唯只覺得面前的人重新可靠起來,很快回答,“我們是非常好的好朋友關係,沉睡的人有你,還有蘭,毛利大叔,安室先生和織田柚香。不過我懷疑那可能是怪盜基德!”

“打破夢境的條件就是完成空間之主的心願!”

工藤新一直直凝視著她,又問,“那黑羽快鬥呢?沒有黑羽快鬥嗎?”

面前的女人搖了搖頭。

“沒有黑羽快鬥,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她一臉坦誠的模樣,像是無辜的羔羊向主人揚起待宰的頸脖,看起來實在無害。

“這樣啊——”

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讓月讀唯有些陌生。

“那你說空間之主會是誰呢?”

說到這個,少女倒真的露出沉思的表情。工藤新一居然找不出她演戲的破綻。

“其實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或者是蘭。”

「畢竟你們兩的戲份在原來的世界就比較多。」

“你說的是如今大火的明星,毛利蘭嗎?”

他按下電視遙控器,才剛出現的第一個臺就是毛利蘭的面容。

她正在電視劇裡飾演一個英姿颯爽的正義女警,美麗又有力量的身姿吸引了月讀唯的視線。

“對,就是她!你認識她嗎?/.52g.G,d./”

“認識哦。”

工藤新一笑笑,“你要見一見她嗎?”

“可以嗎?”

少女驚喜起來。

“當然,不是要實現空間之主的願望嗎?那肯定是要一個個試才行。”

工藤新一站起身來,看見逐漸黑沉沉的天,將兩邊的窗簾拉上,一時間屋子裡暗了下來。

床上的少女還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她正起勁地分析道,“話是這樣說,但現在不是有你嗎?我先實現一下你的願望說不定就能成功呢?!”

男人背過去的身影頓了一下,他摸上房間天燈的開關,說道:

“不管這個願望是什麼,你都要實現嗎?”

“當然,不管是什麼願望,必須要實現才行。”

「不實現就會死啊,新一。」

月讀唯在心裡補充道。

“那你先去洗澡吧?”

“哈??”

工藤新一“啪”得一下把燈開啟,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床上的少女忍不住伸手擋在眼前。

“難道,你是捨不得把這身婚紗換下來嗎?”

“可是它已經不乾淨了,會弄髒我的床的。”

月讀唯低頭打量著依舊潔白的婚紗,除了裙襬處有些灰塵,並沒有什麼汙漬啊。

不過這到底是他的床,她也不能說什麼。

“那,那有沒有換洗的衣服啊?”她抬頭問道,“或者,你能幫我出去買幾件嗎?”

工藤新一看向這位天真的新娘,“你不會是覺得,黑羽快鬥現在就放棄了找我們的想法吧?我出去是沒問題,萬一被人看到了,恐怕你也會暴露的。”

“那?”

“那你就暫時將就一下。”

他開啟衣櫃,拎出幾件嶄新的襯衫讓她挑。

“哦…”

17歲的月讀唯進入了她24歲的身體裡,但卻沒能適應24歲的工藤新一。

尤其是他不容置疑給人下決定的時候。

——————

當浴室裡傳出了“嘩嘩”的水花聲,男人雙手枕在腦後,躺在自己的床上。

枕頭上有一股明顯的花香混雜著牛奶甜的氣息。

她明明在這裡待了沒有多久,但他的心裡卻有一種被什麼東西填補的滿足感。像是失去很久的東西,重新被找了回來。

特別安心。

工藤新一想著想著自己嗤笑了一聲。

「不是吧,難道真的會被她這麼拙劣的謊言欺騙嗎?」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穩住她,想辦法搞清楚到底是哪方勢力派來的人再說。

“新一?你們家吹風機放哪了?”

浴室裡傳來女人的喊聲。

他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喃喃道“真是麻煩。”

工藤新一好不容易從犄角旮旯裡翻出積灰不用的吹風機遞給她,卻又過了沒一會兒,這個女人竟在浴室裡尖叫出來。

“喂,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他一把拉開浴室的門,看見月讀唯穿著嶄新的白色襯衫,又長又厚的頭髮搭在身前,溼溼嗒嗒地往下滴水。

把她前面那一片的衣衫都弄得溼透了。

“工藤新一,你這個吹風機多久沒用了啊——會漏電你知不知道!”

她非常不滿,表示這種東西根本沒法用。

隨即,少女發現他的臉色一紅一白的,跟調色盤一樣。

“我,我也不是非要用吹風機,要不你給我個毛巾也行…”

工藤新一隻覺得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但他更氣的是這個女人居然一點自覺也沒有。

“等著!”

他一把關上浴室的門,把裡面的人嚇得一抖。

再然後,月讀唯看見他朝著自己扔了兩條白毛巾。

“一條就夠了的……”

“給你用你就用著!”

……

唉,心好累。

原來的新一根本不會兇她啊。

月讀唯已經開始想他了。

當她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新一?”

人又去哪了?

她坐在床上靜靜擦著自己的頭髮,低頭去看那塊緋色寶石,才過了不到一天,它已肉眼可見的淡了一點顏色。

「看來給我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儘快完成新一的心願才行。」

如果完成心願後,還沒有破解成功。她也能儘快去找下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連頭髮也擦乾了。她還是沒有等到人回家。

月讀唯只能先把浴室裡換下來的婚紗拿出來,放在客廳的角落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掉。

當工藤新一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漆黑一片的客廳也沒有開燈,少女就這麼蹲在角落裡,動也不動,像個待生長的蘑菇。

“你幹嘛呢?”

他走上前去,才發現她是對著婚紗在發呆。

“要是真的捨不得,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他雙手一背,冷冷說道,“我還有那位黑羽偵探的聯絡方式,趕得及的話,你今晚就可以被接到家,享受你的新婚之夜了。”

少女埋怨地嗔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我是在想能不能把婚紗上的鑽石扣下來賣掉換點錢。”

“畢竟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好不好。”

“聽說女人這一輩子都很重視穿上的第一件婚紗,你倒是不一樣。”他看向她。

“那也得是嫁給想嫁的人,穿上的第一件婚紗吧?”

“黑羽快鬥不是你想嫁的人嗎?”

月讀唯半月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嗎?要不是他長得像你,我第一時間就會跑了。”

……

哦,糟糕。她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咳咳,反正這裡是夢境嘛,發生什麼都不作數的。”

“是嗎?”

工藤新一本來不知為何歡騰的心情被這句話澆下了一盆冷水。

他把買來的日用品和衣裙從背後拿出來扔給她。

月讀唯猝不及防。

“換上這個吧,把我的衣服脫下來。醜得很。”

“哈??”

「不是??你既然能出去買衣服,你剛剛為什麼不出去買啊!而且你在對一個容貌值高達95的大美女在大放什麼厥詞?!」

少女原地抓狂。

這麼一番折騰,不知道是凌晨幾點鐘。

工藤新一把主臥讓給了她,自己睡在了隔壁小房間。

他本來就睡的不安穩,又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有什麼心願嗎?”

她穿著他買來的白裙子,跟預料的一樣合身。

只是覺得,應該還差點什麼顏色。

工藤新一低頭瞥見了她脖子上的那塊紅寶石項鍊,格外刺眼。

“你那個寶石,不會是什麼劣質品吧?還會掉色的嗎?”

“呃,這個是很重要的東西。”月讀唯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寶石,果然又淡了一點。“先不講這個了,你快點說說看,你有什麼心願?”

“我希望這個世界能夠更加真實。你可以做到嗎?”

“什麼?”

少女一頭霧水。

“我希望所有犯下錯誤的人都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管他們是身處什麼位置,皆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能做到嗎?”

工藤新一走向前,再一次凝視少女那一雙似乎會攝魂勾人的淡紫色眼眸。一字一句地擲地有聲,“我要這座城市成為慾望之都,所有人都可以盡情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不管是錢、權,還是色——你能做到嗎?”

……

“你的心願,也太相悖了吧?”

月讀唯苦惱地眨起眼睛,“既要為錯誤付出代價,又要盡情追求所要,萬一追求的路上犯了錯,豈不是又要被懲罰?那還怎麼盡情追求呢?”

“豈不是在不斷的追求,被罰,追求,被罰之路上迴圈?這是永動機嗎?你不會是在整我吧?”

她抬頭看向他,是的確有在認真思考如何完成他的心願。

工藤新一詫愕一瞬,不知道該說她是演技太好,還是赤誠相待。

“你那個世界的工藤新一呢?如果是他想實現什麼心願?”

少女想了想,笑出聲來。

“他啊,他那個推理狂估計有福爾摩斯的第一代初版就很高興了吧。或者來個棘手的案子,但是最好不要鬧出人命——”

“不不,說不定他會想把自己五音不全的缺陷改掉。”

她談起那個“新一”來,神采奕奕的,絮絮叨叨說著一些工藤新一有些能聽懂,有些聽不懂的話。

他的心中無端升起一股又酸又麻的感覺。

“是嗎?原來我和他這麼不一樣啊。”

那麼,你是為他,才來到了我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