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讓她出去把這事鬧得滿城風雨,讓市委大院的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

只要想到那種場景,李淑芬就渾身戰慄,她可是市長夫人,怎麼能成為別人茶餘酒後的下飯菜,多丟人。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她不佔理,不然易思月鬧翻天,自己也不怕,她越鬧,外人看了就對她印象越不好,可惜如今卻只能嚥下這個苦果了。

楊春一聽,心中真是老不痛快了,這人之前明明被她欺負得連哼哼都不敢,如今卻連顧南的高階供應都搶了過去,那可是十級幹部才有的待遇。

以前沒有姓易的,顧南的幹部供應大多是方同志用,方同志大方,自己吃吃喝喝,也不忘給她好處,每次她拿回去的巧克力牛奶,鄰里鄰居看著不知道多羨慕。

就連一向嫌棄她沒用,只會生女兒的婆婆,也時不時的拿著她帶回的東西出去炫耀,既風光又體面,如今東西要分給易思月,她怕是再也沒機會佔便宜了。

想到這,楊春就鬱悶,對易思月更是討厭。

“那以後給易同志和方同志的東西一樣?”楊春試探道。

李淑芬想起自己方才在易思月面前認的慫,心中就不痛快:“嗯,中午我不吃,燉個銀耳送我房間去。”

楊春的心情頓時不太美麗,憑啥啊?那姓易的不過就是個鄉下人,怎麼就輪到和方同志平起平坐了?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幹看著,楊春望了望二樓,狠狠的咬了咬腮幫子。

確認顧家的東西以後她也能隨意取用後,易思月也懶得再留樓下,顧南身邊不能長時間缺人,之前原身雖礙於顧家,嫁了過來,但內心對他是一萬個不待見,兩人除了晚上在一間房內睡覺,其餘時間基本都各過各的。

和原身不同,易思月現在對於延長顧南的生命有莫大的興趣,自從植物人的概念在七十年代在國外被提出後,關於植物人的護理便逐漸形成系統的規範,好巧不巧的,曾經為了還債打工的易思月學過。

上二樓後,易思月先幫顧南翻了個身,別說,顧南雖然一直躺在床上靠輸液和液體維持生命,但這體重確實不輕,給他翻個身,易思月累得一頭汗。

翻身後,易思月又重新將他的身子給擦了一遍,溼潤嘴唇厚,餵了點水,才重新讓他躺下。

收拾好顧南,已經下午三點,易思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嘆了口氣,深感無聊。

說來,這個房間還挺大的,易思月環視一圈,書桌,五斗櫃,衣櫃,全都應有盡有,“不是說你之前是搞研究的?怎麼連個書架都沒有?”

易思月戳了戳顧南的臉,嘀嘀咕咕,有個書架,她也好打發點時間啊,難道只能乾坐著熬到晚飯,這也太無聊了?

要不,去給他煮點湯?易思月望向一旁的小米粥,暗暗想到。

楊春雖然是以他的名義請來的保姆,但顧南不過是個植物人,她哪裡會真上心,平時不是小米粥,就是小米粥,好的時候就用大骨頭燉粥。

想到就幹,易思月迅速下樓開啟冰箱,拿出了牛奶,二兩左右的牛奶,煮了個四五分鐘,她就給端了上去。

晚上也是同樣,因為要照顧顧南,所以今天她也沒有見到把原身比成對照組的方珍珍。

穿來前一個星期,她只顧自己發呆去了,不過都住在顧家,早晚會見到的。

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早晨,才給顧南翻了身,洗完口下樓的易思月,就看到了坐在顧家餐廳中的方珍珍。

方珍珍面色白皙,眼神明亮,五官精緻,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難怪能在毫無家庭助力的情況下嫁進顧家。

而坐在她身旁的青年,濃眉大眼,身高體長,十分帥氣,這應該就是原書男主顧北了。

“顧同志,送報紙的來了,麻煩你幫我拿下。”易思月正打量兩人,楊春就端著包子油條過來囑咐道。

“好的,楊姨。”顧北說著走了出去,看也沒看易思月一眼,再看看李淑芬,方珍珍,兩人面色不變,顯見是習以為常的將原身當空氣。

嘖嘖,這處境艱難的,易思月感嘆一聲,徑直去冰箱拿了兩根巧克力,拉開方珍珍身旁的座椅,徑直坐下,朝外伸手。

“楊同志,麻煩給我拿個碗。”

“好的”想起昨天的經歷,楊春毫不猶豫的去了

“謝謝。”易思月接過碗,看來昨天也不算白鬧。

珍珍見狀,眉頭緊皺,這個大嫂還是什麼都愛比較:“楊姨,幫我煮點牛奶吧。”

楊春點點頭:“好的,好的,馬上。”

說著急急忙忙轉身去忙。

易思月望著她的背影,閉上嘴,吃起了飯,別說,顧家不愧是高階幹部家庭,早餐豐富的很,雞蛋,包子,稀飯,油條,一個都不少。

易思月隨手拿起一個雞蛋,“方同志,沒有牛奶了,要不換別的?”

雞蛋殼剛剝下,楊春的聲音就插了進來,易思月動作一頓,看向對面,方珍珍聞言愣住:“怎麼會?昨天冰箱裡還有的?”

說著望向易思月,試探道:“大嫂,牛奶是你拿的嗎?”

易思月似笑非笑:“怎麼,不可以?”

方珍珍咬了咬嘴唇:“沒有,不過大嫂,你用之前能不能同我說聲,好讓我提前準備下別的來代替。”

說到這,她嘆了一口氣,為難道:“我現在每天都在走訪司機們的家屬,一天至少得十幾家,很累。”

所以就得喝牛奶?易思月自動接下她後面的話,心中呵呵,她望向李淑芬,發現她還真露出了心疼來。

易思月心頭一哽,滿懷惡意道:“易南的東西,他為什麼沒資格吃?”

話音一落,方珍珍滿臉的為難僵住,李淑芬更是尷尬得不可置信:“你,你把牛奶給顧南了?”

易思月聳聳肩,譏笑:“當然,誰拿回的,誰才有資格吃,再說,我又不是某些人,天天累得需要牛奶補充營養,是不是?弟妹?”

方珍珍這下是真手腳不知往哪擺了,臉漲得通紅,似哭非哭道:“我,我不知道你是,我”

“不知道就可以把別人的東西佔為己有?這是理由?你要真這麼想,那對不起,我臉皮沒你厚。”易思月冷漠道,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顧南才是最需營養的人,明明是個人都知道牛奶有營養,明明顧南最需要流食,怎麼顧家就坐視他躺床上吃小米粥過日子,難道是因為他不是顧家孩子?

想到這,她疑惑的看向李淑芬:“李同志,莫非顧南不是你兒子?”

李淑芬臉一白,易思月看她這樣,就知道猜錯了,遺憾的砸吧砸吧嘴:“看來你們都是日子過得太好,所以忘記了床上的顧南吧,嘖嘖。”

人心啊,易思月前世見過太多,也不驚訝,而是望向哭哭啼啼的方珍珍:“別哭,你還可以哭,顧南躺床上,東西被人搶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你可比他強多了。”

說到這,她頓了頓:“以後顧南的東西都是他的,他用剩下的,才輪到我,我不喜歡的,才是你的,明白了嗎?”

方珍珍噎住,雙眼盯著易思月,“我”

“你又對珍珍幹了什麼?易思月?”話還沒出口,出去拿報紙的顧北迴來了,一進來見到這場景,當即怒吼。

“珍珍,你怎麼了?是不是易思月又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有我在,不用怕她。”顧北小心翼翼的替方珍珍擦掉眼淚,心疼道。

“我,嗝。我沒有。”話雖這麼說,但她的眼淚卻掉得更兇了,顧北看她這樣,心中肯定是易思月又出么蛾子,十分厭煩。

這個人,從嫁進來起,就處處同珍珍攀比,一個不如意,就欺負她,他實在是討厭極了她。

“你又幹了什麼?”

誰知易思月這回看到他,竟不像以往那麼害怕,而是上上下下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連自己媳婦拿了哥哥的東西問都不問一句,你還真是顧南的好弟弟,他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好福氣啊!”

說著她也不看眾人臉色,端著早餐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