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啊……純真的童子尿……爺爺總是神秘兮兮地說,這可是驅邪除鬼的法寶。”

小傢伙翻了我一個白眼,語氣中帶著警告的意味:“離我遠點,你又是如何招惹上這位女鬼的?難道是你的特殊能力又重新覺醒了?”

他帶著一絲疑惑打量著我,臉上交織著迷茫與探詢,但質疑的陰影明顯佔據了上風。

此時,那身著紅襖的女鬼已悄然而至,立於我附近。顯然,她同樣注意到了那個小鬼頭,目光銳利,滿臉戒備地緊盯著他。

女鬼的面龐已恢復了往日的神情,瓜子形的臉上除了透出些許蒼白,就數那如血般鮮豔的紅唇最為引人注目。說實在的,她的容貌稱得上是楚楚動人,但現在她的眼眸中只有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要凸出眼眶,讓我不禁心生憂慮,擔心那對眼珠會隨時掉落。

\"你打算守護這位陌生的朋友嗎?\"

女子的聲音細如絲線,帶著一股濃烈的東北風情,那獨特的韻味如一股春風,吹散了我心中的恐懼。我暗自思忖,難道她是從遙遠的東北被小叔他們用招魂術給請了過來?這想法似乎太過離奇。

小傢伙果斷地頷首,語氣堅定地說:“十多年來,我一直在他身邊守護,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究竟他哪裡冒犯了你?為何你偏要對他緊追不捨呢?”

女鬼目光如冰刺,直盯著鍾昊天,聲音冷漠如霜:“天生攜帶陰骨,這樣奇特的天賦,你不覺得無比神奇嗎?”

她的話語剛落,那抹猩紅唇角便狡黠地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龐,瞬間被扭曲的惡意所籠罩,顯得尤為可怖。她那不加掩飾的邪惡眼神,如同要將我吞噬,緊緊鎖定我的身影,彷彿要將我據為已有。

\"他是一位捉拿幽靈的神秘獵手。\"

小傢伙雙手插在口袋裡,輕啟唇瓣,聲音柔和地開了腔。

這句簡短的話語,卻如同一柄千斤重的鐵錘,猛然間狠狠地擊打在女鬼的面龐上,震撼力十足。

“這不可能,鍾昊天,你莫非是在戲弄我!”

女鬼的臉色驟然一變,她那指尖顫抖地指向鍾昊天,聲嘶力竭地大聲呵斥。

“你認識她?”

我的內心突然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幾步,眼神警覺地緊盯著那個機靈的小鬼頭。

看到我如此小心翼翼,那個機靈的小傢伙對我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接著他不慌不忙地說:“哎呀,我當然認識她啦,就是那個棗兒村的王寡婦嘛,從東北遠嫁過來的,她已經去世整整二十個年頭了。”

瞬間,我心中的迷霧豁然消散,難怪她的語調如此濃重,但在我內心深處,又隱約感到一絲異樣,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彷彿難以言表,讓我暫時無法捉摸其來源。

“倘若他果真是一名捉鬼的高手,又何必落荒而逃?哈,你莫非是覬覦他那份詭異的骨骼,心想據為已有吧?我警告你,別再做那種痴心妄想的夢,因為這具身體我志在必得。”

王寡婦聲音尖銳,面色如冰,朝著那小傢伙憤怒地喝斥。

“想要佔據他軀殼的遊魂何其多,你又能給他帶來何種福祉?僅僅是一次附體,便足以削弱他的陽剛之氣,即便他天生陰骨,不受陽氣損傷之擾,也難逃疾病的侵襲。”

那個機靈的小傢伙站在我面前,雙手已迫不及待地伸展開來。

王寡婦眼神一凝,隨之上揚的嘴角透露出一抹兇狠:“他損不損陽壽,患不患病,與我何干?既然他命帶陰骨,便該有這份覺悟。哼,你竟想與我為敵?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鬼,我比你多修煉了十年之久,不要輕易挑戰我,否則小心我讓你灰飛煙滅。”

\"哦?那可得亮出你的真功夫了,鍾元,用純真的童子尿去迎接她吧。\"

小傢伙聽到王寡婦的話,竟猛地一個閃身,靈活地躲到了我的身後,留下我一愣一愣地站在原地,滿臉困惑。

我迅速伸出手臂,對著王寡婦猛地一揮,她驚慌失措地尖叫一聲,如同輕煙般化作一團白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略顯尷尬地擺了擺手,轉身面對小鬼頭,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消失了,幸好把她嚇跑了。”

\"哦?已經結束了嗎?\" 或者更加口語化一點:\"哦?就這些了嗎?\"

我頓感脊背發寒,耳邊迴盪起王寡婦那刺耳的叫喊,身體瞬間變得如鉛般沉重,尤其是上半身,似乎壓得我雙腿不自主地微微顫抖。在我心中恐懼蔓延之際,一雙蒼白如雪的手臂忽地從我的肩膀兩側伸出,它們的白皙令人矚目,然而那些斑斑點點的屍斑和濃烈的腐臭氣味卻讓人膽戰心驚。

“親愛的兄長,速速前來助我脫困!”

我喉嚨緊繃,聲嘶力竭地對前方的小傢伙咆哮,額頭上汗水津津,閃爍著焦慮的光芒。

小傢伙臉色蒼白如紙,牙關緊咬,目光似乎在仔細打量著我,但他的腳步卻像生根般堅定,始終未離開原地。

我感覺身後那股沉甸甸的重量彷彿發了狂似的,拼盡全力想要擠進我的身體裡,彷彿急於尋找一個藏身之所。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的意志過於堅定?非得要陷入昏迷,才能突破這道門檻嗎?”

王寡婦那令人汗毛豎立的聲音在我耳邊驟然炸響,緊接著,那原本伸出的手臂猛然縮回,如毒蛇般緊緊勒住了我的脖頸。她的力量大得驚人,讓我深刻感受到了那股不容小覷的勁道。

\"鍾元,她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麼堅不可摧,別讓你的心靈被她的意志所駕馭!\"

小傢伙的呼喚聲輕輕飄進我的耳蝸,正欲啟唇回應,脖頸卻再次遭受緊勒,呼吸瞬間被剝奪,雙眼不由自主地翻向上方。

草!翻白眼了!

“傻瓜!你依舊是童年那個懵懵懂懂的小笨蛋!”

那個機靈的小傢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對我這副沒出息的模樣顯得頗為不滿。緊接著,他猛地衝到我身邊,毫不猶豫地張開小嘴,惡狠狠地朝我脖子上的束縛咬去。伴隨著一聲驚叫,那束縛之感瞬間瓦解,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小鬼頭已經和王寡婦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纏鬥。我倚靠在大樹的粗壯軀幹上,大口喘息著,儘管如此,依然感覺到喉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梗著,呼吸不太順暢。

似乎我先前模糊預感到的異樣,現已清晰地擺在我眼前。那個小傢伙之前遲遲不採取行動,原來是他根本無力對抗王寡婦的強勢。而他之前對我所述之言,不過是想在維護自已尊嚴的遮羞布下,掩飾他的無力感。

目睹他們的激烈爭鬥,我的心跳加速,猶如猛鼓激盪。王寡婦的兇狠猛烈,遠超我所能想象,那十根如同烏漆墨黑的利爪,狠狠地深陷進小鬼頭的肩膀,猛力一拽,便將他的雙臂硬生生地撕扯開來。在小鬼頭尚未發出慘叫的瞬間,我已驚恐失聲,尖叫脫口而出。

抑制住心頭的反胃感,我再次將目光轉向他,只見他的傷口並未湧出血跡。王寡婦在拔掉小鬼頭的手臂後,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掌,那雪白如玉的手竟直接穿透了小鬼的胸膛。

目睹這一情景,我的內心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酸楚,這種感觸在得知那個小傢伙竟是我血脈相連的親哥哥時,變得更加刻骨銘心。

小傢伙的頭顱硬是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他那吹彈可破的臉上顯露出一種不符年齡的深沉,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助,他對我焦急地催促:“你還不快逃?”

聲音細微至極,宛如晨曦中草葉的輕吟,幾乎淹沒在寂靜的波濤裡。

我的喉嚨彷彿被沙粒磨礪,想要掙脫沉默吐露隻言片語,卻力不從心。我伸手輕撫眼角,才發現淚水早已悄悄潤溼了雙眸。我竭力想要在急切中釋放一汪尿液,然而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彷彿那器官被無形的鎖封閉了,在最需要它的關鍵時刻,卻失靈了。

“究竟該如何才能將你從困境中解救出來,鍾昊天!”

我內心深處泛起一陣細微而尖銳的痛楚,但我振作精神,鼓起了勇氣,毅然決然地大聲打破了沉默。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竟向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在這時,王寡婦的手臂已緩緩抬起,她的手掌從他的胸前緩緩抽出,轉而緊緊扣住他的脖頸,猛地一提,隨後狠狠地將他摔向地面。瞬間,那個小鬼頭化作一縷白煙,隨風消散,無影無蹤。

“死了麼?”

我的心臟猛然一震,彷彿瞬間窒息,儘管與他僅有過數面之緣,且每次都在驚恐之中,但此刻目睹他身影消逝,一股莫名的痛楚湧上心頭,就如同有人狠狠地在我的心臟上刺了一刀。

面對王寡婦那兇芒畢露的目光,我下意識地輕撫心口,那塊溫潤的玉佩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突然間毫無預兆地灼熱起來。我緊緊攥住它,那種感覺彷彿是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掌心彷彿要被這股灼熱熔化。驚恐之中,我急忙鬆開手,那玉佩又瞬間恢復了冰涼。我慌忙抬起手掌,不停地吹氣,試圖平息那突如其來的炙熱帶來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