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林襄,久了才吐出一句話,“聽聞你是墨霧國的護國公?那老頭子給你不小的職位啊。”
他這麼說著,眼底卻沒有羨慕,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啪”的一聲,拍在桌面。
玉沒碎,林襄看過那玉牌,面上神情依舊。
“護國公只是虛職,空有其名罷了。
我只是沒想到,他才見了你,便如此安心將這塊令牌給了你。”
“所以,我沒猜錯,這令牌,本是在你手中的?”葉警卿笑了笑,雖是問句,卻早就有了答案。
林襄沒搭話,又飲了半碗酒。
“我說那老頭子怎麼會火急火燎的讓阿裴依勒找我來,原來是急著找一個聽話的將軍守著兵權?”葉警卿瞟了眼那玉牌,不屑的一笑,“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真當老子是好惹的?”
“不,不是他想讓阿裴依勒去找你,而是阿裴依勒自已想要你來。”林襄道,“他自然知道你不是個好惹的,所以兵權假意在你手裡。
實際上,是在‘我們’手裡。”
林襄給他倒了酒,又將酒碗推著滑到他手邊,後者低眸,燭光下,酒碗裡呈著他的模樣。
“我們?”葉警卿挑眉,“所以,你為何也同那阿裴依勒一條戰線?”
“是一條戰線,但不是同他,而是同純柔公主。”
“那又是誰?”葉警卿不解。
“你見了就知道,她是.......足夠堅強的公主。”林襄想了想,將剩下的半碗酒飲盡。
“那便算了,我沒興趣知道。
不過我還有件事,倒是有些好奇。”
“什麼?”
“那老頭子曾經也是個倔脾氣,怎麼人到了歲數,老了些,反而這般聽阿裴依勒的話了?
他就不怕阿裴依勒與我聯合,起兵謀反?”
“你也說了,他老了。”林襄抬眼,面露兇光,“人總要服老啊。”
***
拜可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巴圖爾臉上的心事也隨之加重,幾乎任誰瞧見他,都能看得出他愁思萬千。
阿裴依勒難得到他府中一聚,說起來,他也是來京後第一次到康王府,手提了幾樣滋補之物便進了屋裡。
巴圖爾再見到他,眼中少了一些戾氣提防,但也只是一丁點。
阿裴依勒知道,若他助他謀取皇位,巴圖爾上位的第一日,便會下令斬殺他。
但無所謂。
“嫂嫂如今有幾個月身孕了?看起來面色有些差,可是被腹中胎兒鬧得?”阿裴依勒一進門便咧著嘴假笑。
巴圖爾早知他真實面目,哪裡能看不出,只是他假笑慣了,而他也不願拆穿罷了,“不足六個月。”
拜可沒說話,在巴圖爾的暗示下退了出去。
阿裴依勒遂坐在拜可方才的位置,將手肘支在案上,搭著下巴看著拜可的背影,直至房門合上,他才開口,“看見她這肚子,臣弟就想起宮中了梓妃了。”
阿裴依勒挪了視線,落在巴圖爾臉上,“兄長不如也算一算那梓妃如今的月份?”
“不必算。”
巴圖爾冷道,“既生不出,何必需記得月份?
左右程禾煜自已下葬也孤獨,想來妻兒同去,能更讓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