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利降落在主樓天台後,隨行人員快速幫她們脫下裝備。

半分鐘收拾完,小跑著撤到場外,射擊遊戲也正式拉開帷幕。

還未適應當下環境的傅星眠,撿了把SLR射手步槍外型的彩彈槍,裝好彩彈一臉侷促地握在懷裡,如獲珍寶般蹲守於原地,不想再挪動半步。

而繼續往樓下探查的池清野,根據由遠至近的“窸窸窣窣”腳步聲,判斷有人正朝自已的方向趕來。

大機率是看到有工作人員,拖著散亂的降落傘,從這裡撤離出去,知道有人剛降落在此,就想過來打個措手不及。

已籌算好應對策略的池清野,不動聲色地埋伏在樓梯拐角處,待人一出現,便果斷收割。

同時還不忘從對方手中,搜刮回三小紙袋的體力補給——餅乾、糖果和礦泉水。

她沒繼續待在原地守株待兔,而是拎著東西回到天台,將收穫的戰利品分享給隊友。

頗感意外的傅星眠,道謝後擰開一瓶礦泉水,噸噸噸地猛喝了幾口,緊張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

畢竟剛經歷過刺激的跳傘運動。

現今又要預防偷襲“苟活”下去。

難免神經緊繃。

傅星眠放下手中礦泉水瓶之際,眼角餘光好巧不巧瞥見隔壁樓,有人舉著槍站在窗戶邊,往自已的方向瞄準。

她頓時瞪大眼睛,抬起手遠遠指道:“人,人人人!”

“趴下。”

嘴裡還叼著塊巧克力曲奇的池清野,聽言往後一躺,又迅速翻了個身,拖過一把SKS射手步槍外型的彩彈槍,一點點順著傅星眠剛才指的方向爬近幾寸,再架槍瞄準那個在房間裡,正來回撥整角度,試圖“擊殺”自已的身影。

一旁的傅星眠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趴著,生怕影響到她的發揮。

池清野調整呼吸,面不改色地緊盯目標,然後對著頭部連射五槍。

中了兩槍。

廣播同時宣佈:池XX,淘汰。

傅星眠瞬息鬆了口氣。

不禁暗自慶幸。

遊戲開始不到半小時就出局的菜雞不是自已。

輕鬆拿下“人頭”的池清野,嘴角微微上揚,將叼在唇間的曲奇嚼碎嚥下,繼續觀察四周,以免遭遇偷襲“死不瞑目”。

無處不在的無人機與無數顆閃著紅燈的攝像頭,時刻關注著所有人的動態。

控制室裡的工作人員,會每半小時報一次當下倖存人數,好讓各位玩家心裡都有個底。

同時也會移動滾塑三孔水馬,進行人工“縮圈”,把躲在各個角落的玩家找出來,指引他們“進圈”。

150分鐘的遊戲會有五次“縮圈”,每回都會給予大家3分鐘的“進圈”時限。

超時也同樣會被淘汰。

重新確認完遊戲規則的傅星眠,小聲問:“那個,我們就一直待在這兒嗎?”

確認周圍沒人的池清野,若有所思地背靠鐵門坐起身子,“瞄準率太低,現有的彩彈根本不夠用,我要去別棟樓搞點。你要是覺得不安全,就待在這等我回來吧。”

“哦,也行。”傅星眠毫無異議地點頭。

池清野指了指門口與圍欄之間的空隙,建議她:“你可以趴在那個位置,槍口對準左邊門,出來一個打一個。”

“但這樣的話,很容易誤傷到你吧?”傅星眠問。

人在緊張亦或是興奮之際,是很容易產生敵我不分的應激反應的。

就像兩隻打架的貓,會無差別攻擊勸架的人一樣。

“不是還有這個嗎?”池清野淡而不厭地拍了拍掛腰部上的對講機。

傅星眠即刻反應過來,“啊對,我都忘了。”

這種懵,特別像初次考科目二。

上車知道要摁指紋才能開始考試,卻不一定記得要先繫好安全帶。

“OK,回見。”

池清野說罷,提槍就往樓下走。

擔心突然跳出個人來撕自已的名牌,乾脆把防彈衣脫下反著穿。

名字在裡,內襯層在外。

她貓著腰迅速進入到隔壁樓。

每到一間房門口,總要先斜著角度,窺查裡面的角落裡是否藏著人。

確認環境安全,才放心地撿起散裝彩彈,從逃生通道賡續往上走。

當初為了增加遊戲的難度和活躍度,盒裝彩彈被拆分至各個角落,電梯也關停。

這樣一來,玩家為了自保,就不得不到處尋找彈藥,否則只能坐以待斃。

失去電梯帶來的便利和暴露行蹤的風險,使大家在消耗體力的同時,還得靜下心觀察四周。

池清野聽到外面有電動車行駛而過的聲音,不由得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偷窺。

四人騎三輛車,跑得還挺快。

繞過主樓去了康樂中心。

接著樓下又來回經過幾人。

雖然不是隊友關係,但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佔上風的一方,提出交出所得物資,願放過對方一命的條件。

孤立無援的那方,只得無奈同意。

怎知兩邊剛談妥,柳昀溯帶著自已的隊友,突然殺過來把他們五人全滅了。

趁亂之際,池清野瞄準了他身邊得意忘形的蘭鏡宸。

一鼓作氣連射四槍,僅中了兩槍。

而且還是在身上。

距離淘汰就差一槍。

可惜她的行動暴露了自已的位置,急需離開這棟樓。

她火急火燎跑到一層,就看到柳錫悟已出現在門口。

還在轉身之際被他打中一槍,只能調轉方向躲進房間裡,試圖翻過陽臺逃出去。

豈料蘭鏡宸已在那等候多時。

尤其在看清對方模樣後,更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比起“秒殺”壽星,更想借機談條件。

可就在池清野以為自已要game over時,蘭鏡宸頭部被連續打中了兩槍。

簡直猝不及防。

池清野見狀,擔心下一個就是自已,連忙繞到樓房的另一側,鑽進矮樹叢裡遲疑觀望幾許,確認危機暫時性解除,才又跑回主樓。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剛翻窗進去就又被擊中一槍。

好在她反應夠快,閃進了身一側的房間,猛地甩上門,屏住呼吸躲在門後。

追進來補槍的敵人,不管不顧地用力推門,卻反被門彈回來撞了一下,登時有點懵。

等反應過來,頭盔已被摁住連射兩槍。

聽到廣播裡傳來自已被淘汰的提示,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欲笑未笑地說:“我靠,就差一點。”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池清野將槍架肩膀上,好整以暇道。

“OK,認證。”

他朝她豎了個表示認同的大拇哥,既遺憾又心服口服地走出主樓。

然還未等到帶其撤出的工作人員,就在建築物外被一頓亂槍掃射。

彩彈揚起的粉塵,就像丟了枚煙霧彈般,朦朦朧朧地將人完全罩了進去。

他閉著眼站在原地,憋了半分鐘才張嘴怒吼:“合著廣播是擺設,沒一個人認識我是吧?都鞭屍上癮了?”

周圍瞬間恢復寂靜。

沒一人回應。

彷彿剛才發生過的事,僅是一場短暫的幻覺。

透過窗戶遠遠觀望著一切的池清野,旋即跑回到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