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如此有說服力,如此肯定,一時間她想要讀一讀計劃書。

他才不是為了給他當掌櫃,只是為了弄清他正在吹噓的什麼與別的酒樓迥然不同的那些東西。

反正,她現在無事可做。

除了查查賬本、看看話本,等著有人來找。

如此,讀讀又何妨?

她這麼想時,突然滿面堆起笑容,盯著夏謹之,夏謹之大聲笑起來。

“難怪你獲得瞭如此成功,夏謹之,你口才很厲害!”

“我根本用不著那樣,柳奚瑤,當你讀計劃書時會明自我的話,雲夢樓就是你的雲夢樓,從頭到尾都與你夢想中的酒樓別無二致。”

柳奚瑤笑道:“我是你計劃書裡說服的第一個人嗎人嗎?”

這一回,他笑起來:“不,你不是我說服的第一個人。”

他說得那麼肯定,夏謹之自已才是被自已說服的第一個人,“在開業當天,我們將用一個時辰的特別節目來開始,我希望開業能引起轟動。”

“我可能會看,但我不想讓你產生希望,夏謹之,任何東西也改變不了我對雲夢樓持有的看法,它現在確實不怎麼樣,而且我也不想給別人打工。”

“好吧。”他把手伸到餐桌下面,取出那份計劃書。

“這公平合理。如果你樂意讀, 我就對你表示感激。”感激,夏瑾之還是那麼會說話。

他感激,而她運氣太好。

兩人都明白這一點。

“我非常想知道你對這個計劃書的看法。我們到現在為了做生意沒都做過很多的計劃,很多的設想,對好的點子具有鑑賞力。”

她一個年入幾十兩的小小茶館,他一個年入幾萬兩的彩雲齋。

他把她包括進跟他同一高度,她猛然意識到他是多麼善察人心。

實在地講,這男人待人接物方面是個天才。

她過去喜歡與他在一起聊天,因此滿心希望他會再來找他。

如果她讀了計劃書,至少有見見他的一個藉口。

“我不該還引誘你,你或許並不在意,不過我已經請了各地的名廚。

不管誰當這個掌櫃。都要在雲夢樓待一個月,品嚐各地美食,隨後會留下好評最多的菜餚。”

柳奚瑤能夠感到自已眼中閃過一道光,這真是一個太有吸引力的條件啦,能不出天瀾城品嚐各地美食,還不用花一毛錢,這將解決困擾了她很久麻煩,她早就想蒐羅全國美食,為自已以後開酒樓做鋪墊。

“別說得太誘人,夏謹之。”她發出了自已獨有的笑聲。

他感到一絲絲奇怪的衝動,不知道是為成功地誘惑她來雲夢樓,還是僅僅因為她。

她是一個很能勾動男人心絃的女人,那就是他為什麼想要她來當掌櫃的原因之一。

他感到了一絲悸動,心緒紛雜,悵然若失,過一瞬間,他不得不提醒自已,女人滿大街都是,好掌櫃難尋,就這樣挺好。

他想要她為自已賺錢,而不只是為了自已的享樂。

人一旦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就會患得患失,終會害人害已。

“我可以把它說得比剛才講的有誘惑力很多,柳奚瑤,不過,我要你先讀一讀計劃書。”他此時在取笑地。

好像捉弄她讓他感到愉悅。

“我還以為你邀請我來這裡小聚,是因為你突然發現我是你生活中不可失去的!”她打著趣,然而她的目光充滿了一種幾乎使他喘不過氣來的溫情。

他好長時間沒有吭聲。

“很高興再見到你,柳奚瑤。”他的聲音平靜,她知道他講的是實話。

她也高興。

不管自已喜不喜歡那個計劃書。

也與去不去雲夢樓無關。

此時,那都是無關緊要的。

“你讀完給我捎個信。”

“當然。”

她為他們的難得的相聚匆匆結束結東而感到失落。

她喜歡與他呆在一起。

“順便問一句,你還跟其他人談過嗎”

“沒有。”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從最重要的人開始,必須選擇好這個,再與其他人打交道,不過我心裡已有某些人。

我正在考慮由韓初風負責茶飲,我認為他可能勝任這個職位,他此時不在天瀾城,也聯絡不上,幾天後,他回來時我跟他談談。

當夏瑾之提到韓初風時,柳奚瑤有些開心。

韓初風曾是這個天瀾城裡他不多的朋友之一,他的走的茶飲甚佳,窮困時什麼都幹過,跑堂打雜打掃。

甚至泡出的茶飲再天瀾城風靡一時。

他當然是一位最理想不過的搭檔。

這吸引住了柳奚瑤:“你不會半途而廢,對嗎?夏謹之。”

“永遠不會。”他微笑著站起來,彬彬有禮地引著她下樓。

街邊有一家賣撥浪鼓的, 但此時他並未看一眼,他以前常買,現在用不著。他把目光凝視在莎柳奚瑤的身上。

“我非常希望再見到你。”

他的馬車停在道上,是一部略顯華貴又不失穩重的馬車,就像他一樣。

開車的是一個為他工作多年的馬伕。

“看完給我捎信,柳奚瑤。”

她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好長時間相互交織在一起。

她微笑著,完全忘記了手裡的紙張。

一時間她完全忘記了雲夢樓,她能看見的一切只有夏謹之,他多有魅力啊!他屬於她願意進一步瞭解的那類男人。

“我會的....”.她的手緊握著計劃書。

他主動提出送她,可她面帶著微笑拒絕了。

她身上有一種使他發狂的氣質,一種帶有冷靜保留的嫵媚,使人想要深入瞭解她。

他懷疑它是不是完美無瑕,潔白如玉,即使不是如此他也不在意。

她揮揮手轉身離去,當他的馬車駛離人群,很快地轉過一個街角時,他掀開窗簾望著她,街角遮住了他的視線。

然而,整個下午,他一直都在想著她。

他還想從她那兒要什麼,自已不再有把握,是他的雲夢樓,還是為了自已或者兩者兼有。

他知道自已不能不想她,他控制不住。

柳奚瑤返回自已的小茶館,在茶館裡溜達了一圈,沒什麼事就回到了後院,然後開始讀夏謹之的計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