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然主動跑去角落的廚房裡幫奶奶打下手,還沒幹多久就聽到客廳傳來了一老一少的歡笑聲,拎著腦袋瓜悄悄去睨了一眼,看到爺爺正在和蘇以冬下象棋,根據爺爺拍大腿的動作,估計是被蘇以冬將軍了。
另一邊的蘇以冬倒也是神情自若,腿上抱著橘老大,一邊擼貓一邊用手掩笑。
“真有點子……”錦安然看著蘇以冬又和爺爺整理了棋盤,再來一局,看得出來爺爺非常中意她。
自已小的時候也很喜歡和爺爺下象棋,只是如果爺爺不讓著她,她根本沒有辦法佔到一點便宜。
“大姑娘,棋藝了得,再來一盤!”爺爺本來有些僵硬的臉經歷了這一輪失敗漸漸有些紅潤,很久沒有對手能讓這位老人如此有興趣了。
“過獎了爺爺,僥倖而已,繼續繼續。”蘇以冬幫爺爺沏滿熱水,開始了新一局的棋盤。
“然然,是不是已經畢業啦?”奶奶將錦安然洗好的菜拿到一旁,看到她有些走神,點了一下她。
錦安然回過神,連忙將溢位水的水龍頭關上:“嗯嗯,六月底就畢業了。”
“在外面生活的還好吧,工作找到了嗎?我總是聽別個家的老頭老太聊天,現在不好找工作,你要是找不到就回來,奶奶還能照顧你呢!”
錦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將剩下的菜洗淨拿出:“已經找到工作了,很穩定,就在錫州市中心。”
“哎呦!”奶奶聽到安然的現狀很好,不由得喜上眉梢,“安然真是越來越棒了,比你那個混蛋老爸好多了。”
下一秒,意識到說錯話了的奶奶立馬繃起了臉,謹慎地看著錦安然的面色。
錦安然離開了老倆口三年多,二人漸漸有些不習慣,他們在錦安然的面前一直對錦天雄的事情三緘其口,一直做著避諱,生怕錦安然又受到打擊。
但還好,錦安然似乎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自卑感了,她是在衝著奶奶溫柔地笑笑。
“確實比他好多了,沒了他我一樣能好好活著。”
像是從推開碎石怒放的野花,自信勇敢。
“我其實,去看過我爸了。”
奶奶有些吃驚:“什麼時候?”
“大概就前段時間,十月底的時候,當時監獄的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說他精神出了點問題,讓我去看望一下。”
奶奶邊聽邊嘆氣,她一直對錦安然抱有虧欠,生下這麼個混賬兒子,還讓自已的孫女小小年紀就沒了家,真是遭了天譴。
“我看望過他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負罪心太重了,十年來一直在折磨他,他瘦了很多,還當著我面哭了,蠻可笑的。”
蠻可憐的。
“那都是他活該,自作自受!”奶奶拿過肉開始撒上紅薯澱粉開始醃製,“不聊他了,晦氣東西。安然,奶奶問你,有沒有找到男朋友啊?”
這一下轉折著實把錦安然問呆在原地,手上的動作不經意間停滯了一下。
她最害怕的問題還是來了。
“還……還太早了吧。奶奶我今年才22,這種事情晚幾年再說吧。”
“哎呀我的小祖宗唉,不晚啦。雖然奶奶也不是那種特別想抱孫子的人,只是我和你爺爺都那麼大年紀了,不可能護著你一輩子啊。你總要找到一個能夠保護你的人,讓他陪你走下去,是不是?”
看錦安然不說話,奶奶又繼續補充:“我知道錦天雄給你的打擊肯定很大,但是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的混蛋的,奶奶只是希望你有人陪,你已經孤單了那麼久了,總不能自已一個人走一輩子吧?”
錦安然聽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總是時不時在看著廚房外的蘇以冬。
其實,已經有一個人,很早很早就開始保護我了,而她現在,也會陪著我走下去,陪著我……走一輩子。
沒有聽進去多少嘮叨,蘇以冬的一顰一笑都勾勒在她心尖,她只得回回神,衝著長輩撒嬌:“奶奶!別那麼死板嘛~世界上好的那麼多,不著急的。”
“我的小祖宗,你不急奶奶著急喲。”
情緒都烘托到這裡了,在菜倒入油鍋中的噼裡啪啦聲中,錦安然在一旁緊張地問奶奶:“奶奶,您覺得……小蘇怎麼樣?”
奶奶被這爆油的聲音吵得有些耳背:“然然在說什麼?”
“我說!您覺得小蘇這個人怎麼樣?”
“蠻好的,又溫柔又懂事,長的還漂亮。你要多像人家學習啊!多跟優秀的人在一起,你也會變得優秀的。”
錦安然的嘴角樂開了花,現在的情況是穩中向好的,至少初印象非常好。
奶奶看著錦安然臉上的笑,也沒多說什麼,只要孫女開心她就開心。
想要加點鹽,卻發現調料罐離得有點遠,奶奶喚著錦安然幫她拿一下鹽,錦安然順手帶了過去,遞到面前時,奶奶卻看到了錦安然手上的鎖結戒指。
“然然,你這個小戒指蠻不錯的,挺可愛的,還戴在中指上,怎麼了,偷偷訂婚了?”
錦安然一驚,立馬把手抽回來,把戒指摘了下來,慌忙解釋:“沒,逛街時候買的,覺得好看,帶著玩的。”
奶奶慈愛地笑了笑,拿起鹽罐輕輕撒了一點,最後翻炒出鍋,轉頭對她說:“出去陪陪你爺爺吧,別看他嘴巴硬,其實比誰都想你。”
“好。”
錦安然走到門口,發現蘇以冬和爺爺的棋盤已經換成了國際象棋了,而且隱隱約約還是蘇以冬佔據了上風。
客廳裡還是有些冷,可是爺爺被蘇以冬幾個回合下來搞得面紅耳赤。
錦安然有些懵,她不知道蘇以冬全能,還不知道蘇以冬那麼全能。
直到她看到了蘇以冬的手機上有一個下棋軟體,她正在按照這上面最高難度的AI操作一比一復刻著爺爺的步驟。
真是壞到家了……
天黑的很快,在外面玩膩了的貓群都一股腦鑽進了客廳,有趴有臥。最後一局結束,錦安然坐到爺爺身邊,衝蘇以冬做了個鬼臉。
蘇以冬一開始沒理解其中的意思,看了看手機才發現錦安然給她發了訊息。
【錦上添蘇:壞死了,耍小手段也不知道讓讓長輩。】
【安然扶Soo:沒那麼過分,一共下了七盤棋,讓爺爺贏了兩盤。】
錦安然看著訊息沒忍住笑了出來,爺爺在一旁收拾著桌子,看見自已孫女笑那麼歡不免有些好奇:“咋了,沒見過爺爺輸啊?”
“沒沒沒……”錦安然立馬擺手,“看好笑的影片才笑的,沒笑爺爺。”
這下輪到蘇以冬繃不住了。
“唉,小蘇,飯後繼續啊,”爺爺鋪上桌布,補了茶水,又開始絮絮叨叨,對剛才的失利耿耿於懷,“今天你可要陪我下盡興咯,老頭子我也就這點愛好,今兒可算遇到對手了。”
“爺爺放心,肯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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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異常豐盛,一大桌子菜讓錦安然有些始料未及,她和蘇以冬坐在一起,爺爺奶奶則坐在兩人的對面。
蘇以冬展現出的氣質確實讓人會有些避不開,老倆口本來還聊天聊地,不一會就變成了開始誇蘇以冬。
錦安然被她襯得存在感有些低,好像蘇以冬才是他們的親孫女似的。
“小蘇,你也是錫州人嗎?”
“是的奶奶,祖籍是錫州的,只不過現在家在南城,來錫州工作也算是歸根了。”
“小蘇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和安然一樣,藝術創作類的,簡單來說就是畫畫什麼的。”
“搞藝術的都聰明,怪不得能贏我那麼多回。”爺爺摸著腦袋笑笑,在給自已的失利找藉口。
“小蘇有沒有男朋友啊,要是認識好的給我們家安然介紹介紹。”
聽到這句趁錦安然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連續咳嗽了好幾下,捶著自已的胸口才勉強緩過來。
“有心上人了,但是情況特殊,所以不方便深聊。”
錦安然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來來來,吃菜吃菜。”
錦安然見縫插針,立馬夾了一塊肉塞到蘇以冬的碗裡。
客廳頂端的光是白色的,落到蘇以冬的身上更顯得她長相明豔,聲音溫柔知性,優雅細膩。
人對美總會有趨附性,錦安然望著蘇以冬,不由自主的又有些沉淪。
爺爺拿出一瓶玻璃瓶,是某種白酒,又從一旁取出幾個小盅,隨性地問到:“今天男的那麼開心,有沒有人能陪我喝一點的?”
奶奶見他拿出白酒,一巴掌打在她手上:“這除了你都是女的,咋能讓人家小姑娘喝酒。”
想想也對,爺爺正想收回酒盅,蘇以冬攔了下來:“我在外總是會有應酬,稍微有點酒量,我陪爺爺喝一點吧。”
“好!”爺爺喜上眉梢,似乎對她更喜歡了,“那我就給你倒一點品品,哎呀這個白酒啊,可比你們城裡那些洋酒勁大多了。”
說著,倒了滿滿一酒盅,遞給了蘇以冬。
錦安然掐了一下蘇以冬的大腿肉,眼神示意她不要為了討好爺爺要那麼拼命,蘇以冬卻也只是回了她一個“放心吧”的微笑,轉過頭說道:“爺爺,祝您身體健康。”
說罷,雙手捏著酒盅,一飲而盡。
是她從未感受到過的辛辣灼熱,比她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強勁,那股感覺直直地從喉嚨燒到胃裡,幾乎只用了幾秒鐘。
她繃著臉,盡力保持著平和,卻沒有辦法阻止幾滴淚水從眼角溢位。
呼吸都帶著熱風的痛感。
奶奶看到了蘇以冬的難受樣,心裡直怪這孩子死憋著要憋出病來,於是又拍了一下爺爺的手:“給人家小姑娘倒這麼滿幹什麼,要和你自已喝去!”
轉頭又夾了點蔬菜,起身要送到蘇以冬碗裡:“小蘇,你別那麼撐著,吃點菜壓一壓,別傷了身體。”
“沒事……我……”
蘇以冬這邊還在大喘氣,突然卻聽到了筷子掉落的聲音。
夾的菜散落一桌,油漬濺得亂飛,錦安然的視線被噪音吸引,視線望去,卻發現奶奶的手顫抖地指著蘇以冬左手上的那枚鎖結戒指。
一瞬間,錦安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自已的胸口碎裂開來。
她之前在廚房被奶奶發現了這個戒指,現在又在蘇以冬的手上發現了同樣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什麼意思。
鎖結戒指奶奶也會做,奶奶最清楚其中蘊含的意義。
“安然……你……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蘇以冬沒有慌張失措,站起身,先是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開口道:“抱歉給爺爺奶奶帶來困擾了,這次來不僅是為了陪安然回家,也是為了告訴二位我的身份,我是錦安然的女朋友,我叫蘇以冬。”
本來熱鬧的飯局因為一個小小的鎖結戒指被搞得鴉雀無聲,奶奶狠狠地盯著蘇以冬,手捂著心臟,沉沉地倒了下去。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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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似乎因為壓力太大,昏了過去,但是片刻又緩緩睜開了眼睛,爺爺倒是沒有說什麼,在一旁照顧著奶奶,揮揮手讓她們倆先出去。
兩個人無奈,只得迎著黯淡的夜色,走出大門。
房子與房子之間都有路,兩個人走漫無目的地走過了一條又一條,最終在一個池塘邊上停了下來。
錦安然撿起一顆石頭,像是後悔又像是不甘,砸到池塘裡,將裡面的月牙的倒影砸了個稀巴爛。
“對不起安然……我有點激動,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錦安然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回答道:“不怪你,奶奶在廚房裡的時候就看到了我的戒指,我忘記提醒你要摘下來了,只能怪我準備工作做的不好。”
可是就算做好了準備工作,她也沒有勇氣去告訴兩位老人她們的關係。
這本來就是亂套的,不被認可的。
女人怎麼可以愛上女人呢?
酒精開始在血液裡揮發,蘇以冬只覺得自已身體漸漸變熱,鄉下已經有人家在放煙花,絢爛的火光在空中綻開,流光溢彩照亮照片也空,錦安然也看到了蘇以冬那紅彤彤的臉。
她站起身,踮起腳尖,在蘇以冬的唇上輕點了一下,感受到了酒精的濃度。
錦安然牽起蘇以冬的手,在喧鬧的煙火中對她說說:“再陪我走走吧,吹吹風,散散心。”
一村之外還是隔著一村,一束煙花後還有一束煙花,兩人就這麼牽著手,在絢麗的背景下,沉默著走了好久好久。
走到一條小湖邊,兩人準備過橋,橋窄窄的,卻剛好兩人一前一後。
“安然。”
蘇以冬幾乎是被錦安然引導著前進,卻在橋中央,拽停了錦安然。
錦安然停了下來,卻沒有看她。
“安然。”
她又在唸著錦安然的名字。
“安然,你理理我吖~”
藉著酒勁,擺著錦安然的小手,衝她撒嬌。
煙花的喧囂停了下來,世界又恢復了黯淡與靜謐,在淺淺的晚風中,蘇以冬聽到了刺耳的啜泣聲。
錦安然一直都沒有回頭,害怕蘇以冬看見自已哭,可是她還是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沒有撕心裂肺,卻仍然讓蘇以冬感覺萬分痛苦,她立馬上前抱住錦安然,著急忙慌地給她抹眼淚。
“別哭了,安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嘛?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啊,我一直都很愛你,就算別人不承認,但你還有我吖?”
帶了點酒氣的安慰聽起來反而有些胡言亂語,錦安然抽了抽鼻子,對她說:
“蘇以冬,我最近做夢總是會夢到你。
“夢見了你穿著潔白的婚紗,身上卻被捆著麻繩粗暴的捆住,動彈不得。
“你嘴裡說不出話,因為嘴裡緊緊咬著白色的玫瑰花,像是抑鬱的童話。
“我負擔太重了,我沒法像你一樣……徹底拋去一些事情,我是膽小鬼,我是廢物,我自卑,我無能,我只是一味地依靠著你,躲在你的身後,可是在你遇到問題時,我根本沒有辦法幫你解決任何事情!
“蘇以冬,”錦安然情緒漸漸激動,抬眼望她,“你告訴我,這叫愛嗎?這份愛……純粹嗎?”
蘇以冬明白,錦安然一直都在為自已在這段感情中的關係耿耿於懷,她害怕這段突如其來的幸福會突然溜走,心裡沒有安全感,心裡沒有歸屬感,就連自已最親的人都對她們的關係感到厭惡與憤怒,這讓她更加崩潰。
奶奶的昏倒,成了壓倒錦安然的手最後一根稻草。
她俯下身,將自已的外套脫下,披在錦安然的身上,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溫柔地回應她:
“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了,愛並不需要你與眾不同,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好的。
“人類不會讚美錦鯉是幸運的,人類只會讚美獲得了錦鯉而變得幸運,所需要的應該是在追求一個過程,而並非結果。
“我們的愛不需要被世俗定義,我們的愛獨一無二。
“至於你一直都擔心我們的關係是否對等,其實你早就知道,你如何拯救了我,而代價你早就付清了,現在應該是輪到我來報恩才對。
“安然,容易得到的東西我不太會當回事,所以我很慶幸沒有那麼容易得到你。”
我曾無數次害怕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我會對你如此珍惜。
蘇以冬從內襯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單膝下跪。
既然你渴望著歸屬感,既然你渴望著一直能留在我的身邊,那我也會實現你的一切願望。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非你不可。
“安然,請你原諒我瞞著你那麼久,也請你原諒我現在的冒昧。
“我希望我在二十多歲的年紀能做出一件讓我八十多歲都能開心的事,所以我決定向你求婚。”
絲絨盒子緩緩抬起。
安靜地躺著兩枚鑲著小鑽的鉑金戒指。
錦安然捂著嘴巴,瞳孔顫抖著,吃驚到不可思議。那是她當時在錦長街想要的戒指。
蘇以冬一直都跟著她,一直都會想著她,從未離開,從未忘記。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的愛人,我再也不會讓你羨慕任何人了。
愛人如硝酸,我對你的記憶就刻在身體上。
灼燙,熱烈,我無法忘卻,我心如狂潮。
新的淚水又涓涓湧出,錦安然卻感受到的是幸福洋溢。
月光兌著柔和的風,在兩人的指縫中翩翩而過。
恍惚間,蘇以冬十年前稚嫩卻又倔強的臉又浮現在模糊的淚花中。
——“我叫錦安然,錦上添花的錦,安然自得的安然,姐姐你叫什麼呀?”
——“我叫……蘇以冬。”
她們的命運從那時候打下烙印,即便分離,卻註定又要回到一起。
在錦長街重新見到彼此,即使不像童話故事那麼美妙,卻也是讓佈滿灰塵的齒輪悄然轉動的伊始,契機。
她們如同相互扶持的齒輪,只有在一起,將身體咬合,才能開始遲緩地轉動。
身後,新一輪的煙火響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奪目。
沒有親友,沒有嘉賓,沒有宴席,沒有祝福,這個求婚似乎顯得有些侷促。
但是,沒有關係。
錦安然伸出手,主動示意著,讓蘇以冬為她戴上那一枚堅定幸福的象徵。
蘇以冬看著她白皙的手指上已經沒有了鎖結戒指地蹤影,彷彿正在為了這一刻褪了下去,給幸福讓位。
當那枚在黑夜中也一樣閃耀的戒指緩緩伸入錦安然的食指上,她抬眼,對上了蘇以冬不斷變化的眸光。
內斂卻又感性。
狂放卻又深情。
如同那顆小小的鑽石,在煙火下反射著不同的色澤。
錦安然俯身低頭,輕輕吻在了蘇以冬的額頭上。
珍貴的東西,就在那麼一瞬間。
錦安然曾經因為猶豫,失去了很多。但這一次,她抓住了這個瞬間。
蘇以冬,你知道嗎?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奇蹟。
牽我的手,蘇以冬。
喊我名字,蘇以冬。
我愛你,蘇以冬。
你對我的百般注視,我都有知道。於是從今往後,我的世界裡,只有你了。
“我願意。”
我憧憬著和你一起的未來,憧憬著和你一起在海上翻湧。
無論如何,只要與你,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