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蘇以冬就打電話跟白芊說了自已要把年假提前放掉的訊息。
白芊這頭剛好是上午去南州市的票,聽到她們倆要提前一起去,還是忍著脾氣,寬容的改了籤,順帶多訂了兩張票。
又是一夜雲雨,錦安然被蘇以冬溫柔叫醒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後悔昨晚的衝動。
只睡了四個小時,可她看到蘇以冬那副活躍的模樣,心裡有些奇怪。
到底是蘇以冬開了葷之後精力有些太旺盛了,還是真的是自已太缺乏鍛鍊?
“安然,你要是困就再眯一會,旅行的東西我來收拾。”
蘇以冬的聲音從臥室外傳來。臥室裡面還縈繞著淡粉色的昏暗,臥室外卻好似一片白晝。
她眼睛酸脹,見不得那片白晝,迷迷糊糊地摸索著散落在床上的衣物,無力地回答了一句:“好……”
又眯了半小時左右,蘇以冬安靜地走進臥室,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才在恍惚中有些清醒。
“小錦鯉,還沒睡夠嗎?”
怎麼可能睡夠!某人昨晚多瘋自已心裡沒點數嗎?
“馬上就起……”
此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白芊高昂的嗓音像是鞭子,鞭在錦安然發怔的大腦上。
“兩位!我在小區門口已經等了十分鐘了,就算是親,親十分鐘也夠膩歪了吧?”
錦安然瞬間清醒,連忙從蘇以冬懷裡掙脫,像條失措的魚遊進了洗漱間。
蘇以冬結束通話電話,慢悠悠地跟著她進去,錦安然眯著眼睛刷牙,蘇以冬在她身後幫她梳頭髮,扎辮子。
還挺其樂融融。
“以冬,你不困嗎?”錦安然嘴裡嚼著牙刷,說話的時候都能吐出小泡泡。
蘇以冬梳頭髮的動作慢了一些,輕聲回應:“一想到要和你一起去旅遊約會,就睡不著。”
錦安然漱口,吐掉泡沫,一邊用溫水輕輕洗臉,塗上簡易的補水護膚,一邊陰陽怪氣:“哦哦,你好熱烈啊~親愛的怪物小姐。”
聲音有些鬼馬可愛,蘇以冬情緒難捱,扎完高馬尾的手用力捏了捏錦安然肚子上的軟肉。
“等這次旅遊回來,你一定要跟我去健身房,我要親自調教你。”
錦安然被她捏的有些癢癢的,控制不住笑起來求饒:“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別捏了別捏了,哈哈哈哈。”
被蘇以冬這麼一逗,錦安然的“起床有氣無力綜合徵”被暫時抑制住了,趕緊穿好衣服,幫蘇以冬拎包。
行李很簡單,一個大號的黑色行李箱和一個小號的粉色行李箱,各種東西一應俱全,全部都準備好了。
小錦鯉的話,蘇以冬通知了“閒散人員”薇黯來家裡照看一下,窠臼離她們的住所不算很遠,薇黯也是欣然答應,於是含淚收下了蘇以冬二百塊小貓咪照顧費。
走到玄關處,蘇以冬換好鞋子,錦安然跟在她後面,只是好像有些迷瞪,大腦無法集中精神,系完鞋帶站起來的一瞬間,眼睛一黑,身體控制不住的踉蹌,向前倒去。
蘇以冬條件反射的鬆開大行李箱,雙手將她抱住。
錦安然好不容易緩過神,感覺自已的臉貼到了很鬆軟的肉墊一樣,還有一股馥郁的香味。
正中某人下懷。
大概是摔倒前自帶的驚恐,使得錦安然有些心跳加速,她感覺蘇以冬的味道特別好聞,不再是那股清新嚴肅的香根草,而是很自然的體香。
不再有任何多餘的附著,自已愛人的身上滿是陽光和溫柔。
她又有些貪戀這股味道,故意在她的胸口多待了一會。
朦朦朧朧之間,只聽到蘇以冬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再不下樓,我可要進來棒打雙鴦了!”
-
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橫停在小區門口,車主人靠在開啟的車窗上,沒好氣的望著動作緩慢的兩人。
放好行李,錦安然乖巧地鑽進後座,一言不發,蘇以冬則熟練的開啟副駕駛,坐了進去。
“給你倆定的商務座,進站碼已經發到酥酥手機上了,但是酒店什麼的沒有定,自已解決。”
兩人都很耿直的一直點頭,白芊頗有些無奈,緩緩開上道路,繼續說著:“專訪是這週末,剛好是蘇以冬年假的第五天,地點在景氏集團的總部,到時候我會帶著你們一起。”
一提到景氏集團,三個人的臉色同時都黯淡了下去。
自從上次離開錫州市後,景溪月的朋友圈活動範圍一直都在南州市,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也是知道自已要來南州市做專訪,到時候該怎麼面對景溪月又是一個大問題。
她想起來上次在咖啡廳,景溪月種種不對勁地舉動,現在心裡有已經有些瞭然。
這次輪到自已,要和景溪月說清楚了。
粉貓貓:【你還有在和那位常務聯絡嗎?】
錦安然開啟手機,看到蘇以冬發來的微信,字裡行間都是醋意。
小錦鯉:【已經不聊天了,但是朋友圈還是會關注一下的。】
肯定會關注的,畢竟這是她學院時光裡唯一的朋友,只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已這份友誼會悄然變質。
粉貓貓:【[嘟嘴]】
小錦鯉:【安啦,到時候我會處理好的。】
發完,她感覺自已居然和前幾天的蘇以冬有點像。
也渴望著對方能夠相信自已。
她抬眼,看著前方的後視鏡,想著能捕捉到一點蘇以冬的表情,可是卻只看到白芊。
眉頭蹙的很緊,咬著下唇,臉色難堪的像一顆發黑的蛇果。
一瞬間,她察覺到白芊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眼神裡有一種祈求,也有一種怨恨。
因為經常要出差的緣故,白芊在高鐵站附近有自已的停車位,她將車停好後,帶著兩人進站。
距離檢票還有十分鐘,蘇以冬卡著點買了些早點和一瓶熱牛奶,遞給了錦安然。
錦安然手裡握著那瓶溫燙的牛奶,心裡有些酥麻。
白芊很貼心地給兩人訂了相鄰的座位,自已則是跟她們間隔了很長的距離,大約就是一個車廂頭一個車廂尾。
據她所言,不想當電燈泡。
錦安然靠內坐,三兩下就把帶著包子和雞蛋的早點吃完了,喝了半瓶牛奶,將剩下的半瓶還給蘇以冬。
“你原來會想著我呢。”蘇以冬也沒嫌棄,開啟剩下的半瓶,隨意兩口就喝完了。
錦安然縮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體力消耗有點大,所以肚子很早就餓了。”
蘇以冬還在思忖著什麼體力消耗有點大,轉頭錦安然就撐著腦袋打瞌睡了。
這下她明白了。
車廂內甜美的女聲迴盪,列車從錫州站發往南州南站正式出發。
兩個城市距離不遠,總時長也就一個小時左右,蘇以冬在手機上翻找著酒店。
她其實因為性格原因,出門旅遊或者出差更傾向於民宿,但是帶著錦安然她只想給予最好的住宿條件。
於是她翻閱到了整個南州市最好的酒店——綠地洲際。
酒店位於南州第一高樓紫峰大廈的45層,處於南州最繁茂的cbd,設計典雅,景色絕佳,交通便捷,當做旅遊酒店再合適不過。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離自已的家很近。
十六歲時,蘇如萱改嫁,她就此搬到了南州市來生活,直到考入了錫美,她才能回到錫州長期居住。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看看蘇如萱了,除了偶爾在微信上寒暄兩句,蘇如萱也不會過多的介入她的生活。
蘇如萱有考慮過讓蘇以冬出國深造,因為藝術專業出國鍍個金肯定是最優解。
但蘇如萱知道她的特殊,也知道她考錫美的目的,母女倆除了金錢的往來,可能不過多介入反而是對蘇以冬最好的幫助。
她一直都相信自已的女兒是很棒的人,她自已的人生應該有自已的選擇。
蘇如萱也是少數知道錦安然身世的人,所以她想帶著錦安然,回家去見一見蘇如萱。
偏過頭,看向窗外的景色,列車正行駛過一片巨大的湖泊。
錦安然的手沒有支撐住,倒頭靠在蘇以冬的肩膀上。
她覺得錦安然睡著的樣子真的好可愛,於是手忍不住的去揉了揉她的臉。
陽光照在湖上的水波里,又反射著光斑,點綴著迷迷糊糊的小錦鯉。
“安然啊安然,”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在哼著搖籃曲,“至少你現在看起來比以前幸福多了,不是嗎?”
-
列車到站後,因為酒店不同,白芊就和兩人分開了。
錦安然有點沒法集中精神,一路上抓著蘇以冬的胳膊,坐著晃晃悠悠的地鐵,像個睡不夠的樹袋熊。
一號線4A出口,蘇以冬拖著大包小包和一個樹袋熊,吃力地走進洲際酒店前臺,趕緊把行李箱交給了禮賓,才算是如釋重負。
入住辦理的很快,電梯到45樓換乘一次,她訂的是66層的行政湖景大床房。
到門口時,錦安然才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跟在蘇以冬的後面進入房間。
看到只有一張大床的她一瞬間就清醒了。
“怎麼就……一張床?”
蘇以冬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你……不想和我一張床?”
錦安然捏了捏太陽穴,抽了抽鼻子:“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她有些能想象這幾天估計要被整的死去活來。
“你也沒問我要定幾張床,”蘇以冬有些被她逗樂了,“要不要讓工作人員加一張嬰兒床?”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情感生活被大資料捕捉到了,自已總是能刷到一些關於情侶之間“乾溼分離”的話題。
於是現在錦安然腦子裡,全都是“乾溼分離”四個字。
“算了,”她走到床旁,坐到蘇以冬身邊,“一張就一張吧。”
空氣有些凝滯,些許曖昧的情愫飄蕩在午時的陽光中。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蘇以冬看著她無聲的雙眼,關心道。
錦安然搖搖頭,若無其事的刷了刷手機,扭過頭問她:“要不要做點旅遊攻略?”
“不用,”蘇以冬寵溺地笑笑,眼裡濃郁的曖昧在陽光下格外明媚透亮,“我很瞭解這座城市,我有很多很多地方想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