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靈脈

嘩啦……嘩啦……

浪潮拍打礁石，燈塔光芒閃爍。黃昏海邊，正是退潮時刻。

沈青魚騎車載著宋弈，駛過一條沿海彎路。

眼下這條沿海長路被稱作“逐浪大道”，是整個校區的邊緣最長的路段，也是風景最好的地方。

也正因這個校區位處整個忘川河入海口處的三角洲，因此得名“三角洲校區”。

“怎樣？學校環境沒得說吧，符合你的預期嗎？”

沈青魚說話時，一頭秀髮正隨風飄蕩，不時撩撥到宋弈的臉頰……有點癢。

“……還好。”

宋弈言不由衷道。

還好？分明是棒極了。

對比從小生活的城中村，大學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和希望……整個地方就像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時刻散著旺盛生命力。

美中不足的是，校園裡無處不在的監控與巡邏無人機實在有點破壞氣氛。

“瞧那邊。”

沈青魚剎了車，揚首示意。

順著她目光方向，便能看到碼頭燈塔旁，有一座半球形玻璃罩建築突兀聳立。

“那裡就是第一禁區。”

“禁區？”

宋弈忍不住好奇心，望向那遠處的電網高牆和崗樓，迅速聯想到了很多。

在來之前就聽說，忘川大學實行半軍事化管理，禁令一大堆，還有傳聞中的什麼幾個校園內禁區傳說，而今天，也算是親眼見到了。

禁區裡到底有什麼呢？

“第一禁區，淺表層靈脈生態園，也是個研究基地。如果你將來能留校讀研，日後還會有機會去那裡工作。”

“那就~好好學習吧。”

沈青魚語氣婉轉，用手肘杵了宋弈一下。

“……我盡力。”

宋弈對此不置可否，又問：“既然那裡是第一禁區，想必就還有第二，第三了？”

“當然，三角洲校區規矩多又麻煩，共有三個禁區。”

沈青魚說著便開啟手機地圖，向他展示一番——

“第二禁區是國防訓練基地，專為軍訓的新生，國防生，還有外訪軍校生準備。”

“第三禁區是特別開發區，目前還尚在建設中，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

“記得，擅闖禁區後果很嚴重。”

特別強調過後，沈青魚重新騎上小車，拍了拍後座。

“上來吧，我們繼續轉，另外兩個禁區也會路過的。”

“嗯。”

於是，二人繼續兜圈。

宋弈一路記下校園佈局，看過些許風景。

海風潮冷，秋葉泛紅。

校園內有不少楓樹，為大路兩側點綴了些許緋紅。

而唯有三大禁區的畫風，總是與環境格格不入。

三個禁區皆地處偏僻角落，標識明顯，四周也戒備森嚴，並附帶“軍事禁區”或“生化汙染”之類的警告標識。

監控，炮臺，無人機，雷達陣列……除了外設防備，禁區各入口更會有持槍站崗的憲兵檢查。

儘管學姐強調“不要擅闖”，但像這樣的禁區……應該說，正常人都不會想闖，也沒有闖進去的能力吧。

“真奇怪……學校裡幹嘛設定這麼多禁區？如果有特別需要……放在校園外不好嗎？”

經過第二禁區時，宋弈忍不住問道。

“你問反了。”

沈青魚放緩車速，捋了捋鬢角頭髮：“與其說禁區非要放在校園……不如說這所學校就是為了禁區而設立的。”

“猜猜看，為什麼校區選址在入海口這裡？”

她指了指腳下的大地。

“因為在這條忘川河的河道下，埋藏著一條富靈子能火山地脈，俗稱……靈脈。”

“作為一條週期活動頻繁的淺層靈脈，它散發的輻射對河水影響很大，而三角洲沖積平原自然也同樣富含靈能……“

“校區內一大堆規定，都是為了預防靈脈地質活動；而同樣，學校的許多數科研成果，也都與它撇不清關係。”

原來如此。

她講話還是這樣，簡明扼要。

當年給我補課就是這樣，總能三言兩語就把問題說清，簡練明快。

真不錯。

遐想之餘，宋弈扶著沈青魚柔軟腰身，偷偷打量起她的背影。

在沒有了臃腫的高中校服遮掩後，她如今出落得愈發端正清和，氣度更加出塵。

假如人生真是一場劇本殺遊戲……也許，剛才選錯了？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學姐，你剛才講的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嗎？”

“……算半公開的內容吧。”

“那你怎麼都知道？你也才大二，就知道這麼多……”

“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優秀呢。”

“那學姐這麼優秀，肯定很受歡迎吧……有很多人追你嗎？”

宋弈終於開口試探。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旁敲側擊確定過，現在沈青魚依舊單身。只是，是否存在潛在競爭威脅，還不清楚，而且她是否還把當年那個約定當回事，也很難說。

“據我所知，喜歡我的人不算多。”

沈青魚又瞥了眼車筐前的那束花，輕哼一聲：“不過可能還有什麼人暗戀我，我還不知道。”

“……”

好吧，懂了。

宋弈長出一口氣，下意識錯開眼，不與她對視。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嗎？

她不光看出了我本打算表白……而且好像也還記得當年的約定……

那我是不是應該再……

不，不行。

說不定這就是她的目的呢？

才不讓她這麼輕易得逞。

“喂，你現在餓不餓？”

見宋弈沉默不語，沈青魚又問。

“還行，不怎麼餓。”

“那走吧，快逛完一圈了，待會兒帶你去商業街吃點小吃。這邊的海鮮燒烤正經不錯呢。”

宋弈正想開口拒絕，卻見她不由分說，已經加快了車速。

算了，反正欠她的也夠多了。

以前在高中，改善營養確實也靠她開小灶。就算是打零工賺錢，也免不了是她幫忙找的活兒……

正所謂升米恩鬥米仇……倒不如恩將仇報，找機會拿下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