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婉清感冒了，這是梁塵沒有想到的。
她那麼瘦弱，還有低血糖，怎麼經得住雨淋，他在責怪自已不該帶她去看那一場浪漫。
其實也不是。
淋了雨使她有些發燒，還有她來了月經，雙重摺磨讓她憔悴不堪。
“鹿婉清，你到底有沒有事？”
梁塵不懂得怎麼照顧人，只能一遍遍的追問她的感受，寸步不離的看著她。
“放心吧，死不了啊。”
鹿婉清看著梁塵手足無措的樣子，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想吃什麼嗎，或者想做什麼？”
鹿婉清笑：“我真沒事，你也歇一會吧，你要實在不放心，給我唱首歌也行。”
梁塵思考了一會，憋出三個字：“我不會。”
雨過天晴，鹿婉清抬頭看著窗外影子的晃動，神情有些恍惚。
她後悔讓梁塵看到她的脆弱，也後悔和梁塵說自已的往事。
他會同情她的吧，或是憐憫？
她對梁塵說不上是一見鍾情，也沒有日久生情。
只是看到他，心情就很愉悅，梁塵不是別人口中的壞孩子，他也溫柔。
好多天沒有媽媽鹿秀蘭的訊息了，她好像也忘了自已還有一個女兒。
“梁塵，把手機拿給我。”
“嗯，好。”
鹿婉清看著安靜的聊天介面，她好像被所有人遺棄了。
按下了關機鍵，透過手機螢幕，她看到自已蒼白無力的臉。
親情的缺失，讓她覺得很委屈，淚一滴滴落在手背上，被摔成了好幾瓣，就像她失落的心一樣。
梁塵推門進來，手裡正捧著一杯熱乎乎的紅糖水。
他發現鹿婉清在偷偷的哭，頃刻間，他的心臟很疼。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說不清。
“怎麼了，是哪裡疼嗎？”
他輕輕抬起她的臉，深情的看著她哭紅的眼，他說過，鹿婉清的眼睛很好看。
他的語氣非常溫柔，怕嚇著她：
“怎麼了，鹿婉清，哪裡不舒服？”
鹿婉清眼含淚光，搖頭：“沒有，就是心裡委屈。”
梁塵摟過鹿婉清潔白的脖頸，撫摸著柔軟的頭髮，讓她靠在自已的肩膀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不委屈了，有我呢。”
梁塵是溫柔的，踏實的，只是他不會輕易表露出來，也沒有值得他付出真心的人。
鹿婉清安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梁塵感覺到了她微弱的氣息和片片溼潤，是鹿婉清的眼淚滑了進去。
梁塵的心在這一瞬間被徹底融化，他放開鹿婉清，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鹿婉清，我想吻你，可以嗎？”
梁塵現在就想吻她，鹿婉清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的生活裡。
他想拼命抓住，屬於他的，僅有的，美好。
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莽撞了，會不會嚇到鹿婉清？
他用乞求的語氣，徵求鹿婉清的意見，如果她反對的話，他也不會強求。
他喜歡她，不管她同不同意！
“梁塵，我感冒了。”
鹿婉清在故意轉移話題，她不確定自已是不是真的喜歡梁塵，會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吻。
“鹿婉清，別轉移話題……”
他炙熱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鹿婉清，鹿婉清在躲她！
“我不知道……”
梁塵在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他要她勇敢的面對自已的內心。
是喜歡還是同情，鹿婉清也分不清。
她只是想靠近他……瞭解他……拯救他……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梁塵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等著鹿婉清的答覆。
“好，”鹿婉清用細微的聲音回答了他。
梁塵的情緒很激動，他握著鹿婉清的手，一字一句的說：
“鹿婉清，你有5秒鐘的時間可以隨時推開我……我不強求你，1，2，3，4……”
數到5的時候，梁塵發現鹿婉清閉上了眼，像一隻溫順的兔子，等待著主人的寵幸。
那是鹿婉清的初吻。
梁塵吻的很兇，要把她吃進肚子裡，他的舌頭用力的撬開她的牙齒，抵著她的上顎。
鹿婉清抬著頭與他接吻，梁塵的手緊緊的託著她的脖子，一刻也不鬆手。
鹿婉清渾身燥熱，像被燒著了一樣，一陣陣酥麻感襲擊她的全身，使得她渾身癱軟。
梁塵抱著她的腰，低著頭與她纏綿，彼此呼吸都很亂。
“鹿婉清，你的舌頭真軟……”
“滾……”
鹿婉清的意識逐漸模糊，她覺得自已快窒息了，可興奮的梁塵沒有想放開她的意思。
“鹿婉清，要不換個稱呼吧，寶寶怎麼樣？寶寶……”
鹿婉清在一聲聲寶寶中漸漸迷失了自已，梁塵的聲音很溫柔，動作卻很粗魯。
“梁塵……”鹿婉清在他懷裡嬌喘，全身滾燙，“放開我，我頭暈，快不能呼吸了……”
梁塵此時忘了鹿婉清還是一個病人，他戀戀不捨的鬆開她，與她保持些距離。
重生的感覺真好。
梁塵笑出了聲，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他低頭輕咬了一下鹿婉清的耳朵，在她的耳邊喘著粗氣。
“鹿婉清，我忘了你還是一個發著高燒的病人，不好意思啊。”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此時的梁塵吧。
鹿婉清看著他調戲自已的眼神，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不滿。
梁塵看著她笑：“解氣了嗎？”
“沒有。”
梁塵：“那再咬一口。”
“不咬了，很臭。”
梁塵鄭重的說：“我答應你了，已經戒菸了。”
鹿婉清的臉緋紅，耳朵也是，她低著頭，雙手無處安放。
鹿婉清的燒一點也沒退，都是梁塵的錯，她捂著嘴巴又打了一個響徹的噴嚏。
“都是我的錯，把你生病的事忘了，怨我了。”
梁塵一臉壞笑，起身去拿那杯紅糖水，一個吻的功夫，水涼了。
“我再給你倒一杯，等著啊。”
自已做錯的事，自已就要承擔後果，但梁塵心甘情願。
他得意的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已發燙的嘴唇，上面還有鹿婉清的氣味。
“梁塵……”
梁塵前腳剛邁出一步，聽到身後的鹿婉清在叫他。
“嗯，怎麼了？”他回頭。
“你，剛才太兇了……”鹿婉清很小聲的說。
梁塵一臉驕傲：“這樣啊，我覺得……還好吧……下次一定改。”
鹿婉清想確認：“梁塵，你吻過很多女孩子吧？”
“沒有，那是我的初吻！”梁塵回答的很堅決，沒有片刻猶豫。
哪有人初吻就會伸舌頭的，哪有人初吻就吻到對方窒息的？
“鹿婉清，除了你，我沒碰過任何一個女孩子，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
他像在陳述一個事實，更像在承諾一句誓言。
鹿婉清不相信他的話，用眼神質疑他。
“不相信我？”
“嗯。”鹿婉清很坦誠。
梁塵把水杯放回原處，又折回來，與鹿婉清舉案齊眉。
“那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鹿婉清也不知道，這種事要怎麼證明？
“不知道。”她別過臉說。
梁塵隨著鹿婉清腦袋的轉動也換了位置，可以更清楚的看透她的表情。
“要不，我們再試試，我等會告訴你？”
“不要……”
鹿婉清後悔招惹他了，梁塵這個傢伙貪得無厭。
“等等，梁塵……”這一次梁塵溫柔多了，不再那麼用力，像蜻蜓點水般吻她。
“怎麼了？”他壓著聲音問。
“我們……算什麼關係”
“戀人關係。”他回答。
鹿婉清猛地推開他，很委屈，“可是你都沒有說過喜歡我。”
是嗎，沒說過嗎，可梁塵在心裡說過好多次了，“鹿婉清，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好的。”
“我現在說，晚了嗎，鹿婉清？”
“我喜歡你！”
“鹿婉清，我喜歡你！”
鹿婉清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制止他亂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梁塵用力抓住了她柔軟的手，放在自已嘴邊，紳士的吻了一下，抬頭看著她。
“鹿婉清，我喜歡你……”
“知道了……”鹿婉清羞紅了臉。
她突然感到下身一股暖流，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她迴避了梁塵，把頭埋在被子裡，保持蜷縮的姿勢，只有這樣她才能舒服一點。
梁塵對她的這一舉動很不解，以為是自已又惹她生氣了。
“鹿婉清，剛才怨我沒顧及你的感受，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梁塵從沒有這般低三下四的求過人，還是一個女孩子。
鹿婉清的聲音很悶，很弱，“不怨你。”
“那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鹿婉清沒回答。
梁塵不知所措，他聽到奶奶回來了，大步走向她。
“奶，你快去看看鹿婉清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呢？”
奶奶疑惑的看著梁塵，他的樣子很著急，很擔心。
“妮妮怎麼了，生病了嗎？”說完跟著梁塵快步走向鹿婉清的房間。
“妮妮啊，跟姥姥說怎麼了啊，哪裡疼啊？”
鹿婉清聽到姥姥在叫她，努力探出頭，臉色蒼白。
“沒事姥，就是痛經。”
“要不要吃點止痛藥？”姥姥關心的問。
是女人都要有這個過程。
“不用姥，歇會就好了。”說完又安靜的趴在那裡。
姥姥的表情輕鬆了些，被心急如焚的梁塵拉到了一邊。
“奶，鹿婉清到底怎麼了？”
“沒事了啊，”姥姥舒展了眉頭，“就是痛經，你在這看著點妮妮，痛經能把人疼暈的。”
一個痛經還能把人疼暈？不過奶既然說了，梁塵就必須得照辦。
但剛才，他還肆無忌憚的吻了她，真的是……
“鹿婉清……”
梁塵每隔幾分鐘就會叫一聲她的名字，他真怕鹿婉清暈過去。
“嗯，”鹿婉清努力回應他。
“好點了嗎？”
梁塵把手伸進被子裡，摸索著尋找鹿婉清的手。
鹿婉清緊緊的抓住了他，藉著他手臂的力量努力探出頭。
“梁塵，借你的腿給我枕一會……”
梁塵側身躺在床上，把有氣無力的鹿婉清抱在懷裡。
鹿婉清在他溫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埋著頭一動不動。
“鹿婉清……”梁塵輕輕喚她的名字。
“嗯。”
“我喜歡你。”他一字一句的說。
“知道。”
鹿婉清吻了一下樑塵的鎖骨，“知道了。”
此刻只剩下梁塵有力的心跳和鹿婉清平穩的呼吸聲。
她在他溫暖的懷裡，安心的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