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夢裡夢外

趴在桌子上睡著的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只見她眉間緊皺眼皮微顫，許久她好像掙脫了夢魘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的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夏君意覺得她好像做了很可怕的夢，又好像不是夢是她曾經真的經歷過的事情。

可是夢裡發生的事情又像被一層迷霧籠罩般，她想不起來了，唯一記得的是那些不知名的聲音說的那些話，還清晰地印在她腦海中。

“夏家真是可惜了，就那樣整個家族都覆滅了，無一人倖存。”

“就是，如果當初夏家沒有斷了和楊家的婚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何止一線生機，怕是能轉危為安，說不定如今也是從龍之功榮登高位了。”

那揮之不去的不甘與怨恨還縈繞在她的心頭，那可怕的噩夢好像說的就是夏家出了事情，她眼睜睜地看著爹孃兄長還有大伯一家全都死了，她想救卻又救不了只能痛苦地看著他們一個個消失。

夏君意扶著心口眼睛漸漸溼潤，怎麼會呢？她死之前明明大家都好好的，那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個夢吧，一定都不是真的。

面紗逐漸被淚水染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她解下面紗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那些話讓她始終無法釋然。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幾下，然後清朗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姑娘，你可醒了？我給你端了點粥還有藥過來，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屋裡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已經黑了，夏君意摸索著摸到了燭臺，還好旁邊放著點火的火摺子，她把蠟燭點燃屋裡有了亮光才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楊蒼逸聽到開門的動靜抬眼望去，門開後一張堪稱絕色的臉映入眼簾，讓他一瞬間微微失神。

“姑娘可是身體還有哪裡不適？要不要再去叫大夫來看下？”她微紅的雙眼和憔悴的臉色喚回了他的理智，想到會不會是那些藥對她還有影響不免著急的問道。

“多謝公子，我並無大礙了，只是剛睡醒臉色不太好罷了，公子先進來吧。”夏君意看到他臉上的急色微微一愣，他們並不相識可他對待一個陌生人竟也如此關懷，還是他已經把她當成他的娘子了？

“湯藥還熱著，姑娘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把粥和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放在桌子上，楊蒼逸柔聲對她說道。

夏君意點點頭，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可惜她此刻並沒有什麼胃口。

“姑娘多少吃點吧，吃了才能恢復精神氣。”楊蒼逸見她看著碗裡的粥並不太想動的模樣，便又勸了起來。

他並不想揭穿她的真實身份，只想著等她身體恢復後，她可以直接離開回夏府去，只當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對她不會有任何影響。

“謝謝公子。”夏君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端起碗拿起勺子吃了幾口。

“我知道，姑娘或許並不贊同這門親事，若是姑娘不願意，在下也不會強求，夏小姐給你的包袱裡有你的賣身契還有一些銀兩，姑娘可以自行離去，往後姑娘便是自由身了。”看她吃了幾口又放下碗，楊蒼逸斟酌了下才試探性地開口說道。

夏君意聞言抬頭看向他，她猛地清醒過來，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那個若是夏家不與他退親，就可以擁有一線生機的楊家人。

她不明白，楊家只是一個落魄的小門小戶的人家，怎麼可以護住夏家？還是那些話只是她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而臆想出來的夢？

又想什麼什麼從龍之功榮登高位，對了，能讓一介寒門一步登天的只有這個方法，她目帶探究的看著眼前的人，是不是隻要弄清楚他是不是有可能接觸到上面那些人中的某位，就能知道那些夢裡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姑娘？”看她沒有回話還奇怪地盯著他看，楊蒼逸同樣眼帶疑惑的看著她又喊了幾聲。

“怎麼，楊公子是覺得我只是一個小丫鬟，不配嫁給你？”夏君意決定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她只想要將計就計先跟他到楊家去，弄清楚為什麼楊家可以給夏家一線生機。

她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決定跟著楊蒼逸回楊家後，心裡有一處地方莫名地就輕鬆了下來，不再有沉甸甸的感覺。

“什麼？”這下換楊蒼逸呆住了。

“楊公子別忘了，我們兩個已經拜堂成親還入過洞房了。”夏君意提醒到，她眼底微微一黯，夏朝露夠狠，說起來她與他是真的已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也已經算是真的夫妻了。

“可是......”她這是什麼意思？竟是要認下這門親事？可是怎麼可能呢?

“楊公子是真的不願娶我嗎？”看他這副模樣，看來他也是不願意隨便娶一個丫鬟為妻的吧。

“怎麼會，在下自是願意的。”急切的聲音沒經過大腦就猛地從口中說出，說完楊蒼逸才滿臉通紅的又閉上了嘴。

“？？？”他這個樣子倒是把她給弄糊塗了，他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夏君意有點想笑，剛才沉重的心情也微微緩和了，不管怎麼樣她是定要先跟著他的，至於夏家等她想明白了會和爹孃聯絡說明一切的。

“既然如此，你願意我也沒意見，這門親事已成定局，你如今是我的相公，我也是你的娘子了，那我自然是跟著你回去了。”夏君意繼續說道。

“姑娘，可還記得以前的事情？”楊蒼逸突然想到那些藥的藥性，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吃了那些藥然後失憶了？忘記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丫鬟了？

“當然記得，公子為何這樣問？”夏君意不解的問道。

楊蒼逸把夏朝露給她吃的那些藥的藥性和用處說了一遍，聽完夏君意的臉色冷了下來，忍不住在心裡冷哼幾聲，原來這就是夏朝露不怕她回去後事跡敗露的原因，看來這一切她倒是籌謀已久了。

但是，會不會是因為她吃了那些藥，才導致她現在腦海裡有些記憶是混亂的，那些夢境是記憶還是夢？

“在下不解的是，不知道夏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既然是她的丫鬟，她手裡有你的賣身契，何必還要給你下藥呢？”楊蒼逸認真地盯著她的臉不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果然一抹譏諷從她眼底劃過，楊蒼逸微微眯了眯眼，看來她並沒有記憶混亂，那她為什麼沒有藉機離開反而想要認下這門親事呢？

“或許是我曾經做了什麼事讓小姐記恨在心了吧，所以她不想讓我好過吧，幸好楊公子及時發現了，看來楊公子又救了我一次。”夏君意說著才想起她落水後已被他救了一次，如今他又算救了她一次，他倒真像是她命裡的貴人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