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咔……嘰……” 越野車猛烈的剎車聲如利劍刺破將夜的天空……

剎車片與輪轂、輪胎與紅土之間的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雜音,撕裂空氣,響徹峽谷,激盪在山崖峭壁之間,彷彿是那個身披戰袍、頂天立地的大漢,發出的怒吼,警告這對擅闖領地的男女。

越野車的避震器猛烈地搖晃著,斜斜地剎停在一條谷坡陡峻、深度大於寬度的峽谷面前。

當祭酒和白衣下車檢視時,剎車的雜音還在峽谷中的壁石之間反覆迴響,渾厚悠遠的迴音,彷彿一直在震顫著她們的靈魂,直達深處……

這個峽谷並不是太寬、卻無比深陷狹長。

顯然,此處的地形和環境能放大聲音的效果,使這裡徒增上一種神秘感和壓迫氛圍。

“這類峽谷,通常發育在構造運動抬升時……谷坡底處一般都被地下河流沖刷侵蝕過……當地面抬升與下切作用不一致時,最容易形成這種奇怪的地勢。再加上之後的風化剝離……”

她們走到峽谷的邊緣,眺望著深不見底的溝壑。 只見峽谷兩側彎曲陡峭的峭壁幾乎垂直而下,就像是天地之水沖刷而出的裂縫一般。

白衣旋開一個照明棒扔進峽谷之中,坡崖兩邊被流水侵蝕的痕跡頓時顯露出來。

“峽谷這麼長,怎麼辦,繞路嗎?”

祭酒抬頭看看將夜的天空,又低頭看了看深不可測、距離遠度已經超出望遠鏡視線的峽谷邊線,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看你,一著急,就上火……”

白衣鄙視了一下祭酒,自顧自地開啟越野車的後門,拿起一具發射器扛在肩頭,她已經決定用鉤鎖打到對面的山崖上,然後利用滑溝飛度溝壑。

“給他來點刺激的,嘻嘻……” 白衣暗暗發笑果斷地按動扳機。

隨著“砰~砰~” 兩聲巨響,發射器打出兩道長索,索頭的鋼釺深深地插入到對面的巖壁之上。

“我們用滑索飛過去,這樣最快了。”

白衣一邊試著對面鋼釺的牢固程度,一邊選好這邊的固定物,將滑索的另一頭牢牢地固定繃緊。

她先細緻地幫祭酒穿好裝備,然後才將自己系在鉤鎖上,準備和他一起飛躍溝壑。

“就這麼坐著,控制身體的姿態和重心,不要大幅晃動保持平衡就好。如果覺得太快了,就捏一捏這個控制閥,可以減緩速度……不要害怕,穩定呼吸,我就在你後面……”

白衣捉狹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之後,就使勁一推……

“啊~~~~~~媽……媽……呀……”

在一連串的奇聲怪叫之下,只見祭酒以極快的速度向對面直飛而去……

勁風颳過祭酒的臉頰,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嚇得他雙手緊緊抓住滑索橫杆,雙眼緊閉、滿臉通紅,一動也不敢動……

什麼控制身體的姿態和重心……什麼穩定呼吸保持平衡……他甚至連控制閥可以減緩速度這事兒,都給拋到腦後、甩出九霄雲外去了……

“太……太特麼刺激了……”

“呼……好啊……你敢陰我……看我的抓……龍爪手……”

直到白衣解開他的裝備,雙腳踩上堅實的土地,他才大口地喘出一口粗氣,卻立刻又作起妖來……

“嘻嘻……好啦,好啦……別鬧了……瞧你那……小樣兒……”

祭酒的喘息聲雖然有些粗重,但他的目光中,卻充滿了興奮和滿足感。

因為,他知道這是她給自己特意安排的試煉。

她總是費盡心思地為自己多做打算,儘可能地讓自己多經歷一些磨礪。

而他也能在她的每一次安排之中,感受到挑戰之後帶來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還有……甜甜的幸福感!

“就知道使壞~別鬧了~…已經天黑了,登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白衣替他開啟頭燈和雙肩燈,耐心細緻的樣子,就像是一位即將送丈夫遠行的妻子一般。

祭酒也是痴痴地看著她,心頭湧起無限的甜蜜感。

“剛才我被嚇傻了……來,打個啵兒,招招魂!”

“嗯~呸~~別鬧了,天黑了……我們出發吧……現在,該你帶路了。小毛驢,你走前面……”

“呃!原本還想跟在後面看……咳咳咳……走吧,走吧……”

於是,小兩口嬉鬧著沿著峽谷的邊緣向上徒步前行。

徒步登上風化嚴重的紅土山崖,是一項充滿危險的挑戰。

沿途小路崎嶇不平,有的地方已經坍塌,有的地方又被風化剝落的山岩塵土堵塞封閉。倆人又從徒步者變成了攀爬者。

紅土山崖因為受到長期的風化和侵蝕,地表變得極其鬆散。他們的每一步都可能導致岩石坍塌,或者引發滑坡的危險。 只能小心翼翼地選擇每一步的落腳點,以避免觸發地質災害。

那些風化嚴重的地方,往往沒有明顯的攀爬路徑或者支撐點。而祭酒只能跟著感應,儘可能地在直線的方向上選擇路徑。

這就極其需要他們利用力量和技巧,按照最合適的攀爬路線,一路手腳並用,甚至進行徒手攀巖、自由攀爬, 只要有一絲不慎,他們就可能導致摔落或者滾鉤。

幸好祭酒的身體力量已經被白衣訓練地比小毛驢還強壯,再加上腦海中徒手攀巖的大資料加持臨時抱佛腳,使他能勉強穿梭於狹窄的岩石縫隙之間、攀爬在懸崖峭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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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

祭酒率先抵達山崖上的一處險地,這裡只能勉強容得下兩人站立。

在風化剝落的紅土巖壁之後,露出一個隱秘的洞穴。

洞穴的入口處,紅土山岩構成了厚重的牆壁,彷彿像守護著洞穴的神秘衛士。 燈光照射上去,紅牆反射出深沉厚重的色彩,猶如少女見到久未露面的情人,散發出醉人的絢爛。

洞穴的入口低矮狹窄,只有一個狹長的通道直入山腹中, 唯容一人可以彎腰爬行。幽深的洞口黑暗而神秘,頭燈照進去,也只有微弱的反光,印射出些許斑駁的光影,平白地增添起一種神秘和幽靜的氛圍。

兩人站在洞口往裡看去,彷彿感受到洞穴深處傳來的未知的刺激和神秘。

祭酒貓腰鑽進山洞,一路跪伏前行。

洞穴的內部,紅土山岩呈現出奇特的造型和形態。洞壁上好像還嵌著稀有的礦物質。

兩人的頭燈肩燈照在紅土巖壁上,逐漸展現出層層疊疊的紋理,像是歲月的印記。

洞壁上細緻的紅土顆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無數種獨特的紋理和圖案,無處不散發出隱秘的氣息。

兩人爬行在內,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憋悶。清新的空氣彷彿還帶著淡淡的紅土氣息,略帶著一絲淡甜味……為什麼還有溼潤的感覺呢? 祭酒對這裡更生出一波波神秘和奇妙的暢想來。

“這裡一定承載著無數歲月的積澱了……小毛驢,你爬快點兒~我光看見你的屁股了。”

跟在他身後爬行的白衣,突然對這裡的發現有些期待起來。

“呃!剛才不是讓你爬前面嘛,你又不同意!”

“啪~” 一聲脆響,屁股上突然的疼痛之後,白衣嬌媚的聲音才從後面傳來:

“哼~叫你一天到晚只知道瞎想亂想!”

“……” 祭酒無言,只能一邊加快爬行速度,一邊繼續瞎想: “這叫瞎想嗎?這叫……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哇呀呀……待俺趕上前去……殺她個清潔溜溜……”

…………

不久之後,通道終於到了盡頭。他們來到山腹之中的一處洞穴之中。

這處洞穴如同一個宏大的廣場。四周又遍佈著一些小型洞室。

有的寬敞高大,有的狹窄曲折。有的洞壁光滑而平坦,能將頭燈的光線微弱地反射回來;有的洞壁粗糙不平,彷彿刻畫著歲月的痕跡。

燈光照在洞壁之上,依稀能看見岩石上刻印著形形色色的圖案和銘文,既像是大自然的傑作,又像是人類描繪的圖騰,見證著時間的流逝。

“這個廢墟……應該是印第安人的祖地祭壇!” 白衣脫口而出道。

“這些圖案是……人畫上去的!這都多久了,為什麼還是這麼鮮紅?是用鮮血畫的嗎?”

“如果用血,那不早沒了……是礦物質粉末……你看,這裡刻畫著的符號和圖案,是印第安人的銘文,記錄著他們的祖先輪迴轉生成雷鳥……這裡,描繪的是……薩滿傳承的儀式……”

“這幾個圖案……祭壇中心燃燒著篝火,他們圍繞熊熊的火焰跳舞……祭壇上擺著野牛頭和供品……向神靈和先祖表達敬意和感恩之情……”

“快看這裡……”

白衣拉著祭酒來到最近的一處小型洞室,只見裡面擺放著一些印第安人的遺物和工藝品……土陶器、獸骨飾品和一些凌亂的箭頭等……

“奇怪……這裡為什麼沒有他們的死人骨頭?電影裡不都是……”

“噼啪~~”

“哎呦……”

“你腦子裡的資料庫,和我一樣多,難道都成了漿糊?就知道瞎想瞎說……”

“呃,那不是……你不是說被五角星限制了嗎?”

“噼啪~~” ✖2

“限制的只是你的本能和情緒!讓你的理智慧夠快速成長……我都懷疑,你的理智也被限制了,現在起作用的,只是你的情緒!”

“不行~我要確定一下。”

“噼啪~~” ✖5

“怎麼確定?……哎呦……哎呦……”

“你看……果然如此吧……只知道瞎嚷嚷胡咧咧……”

“呃,打你你也疼……欸?算了,當我沒說。你不知道疼……哎呦~!”

“噼啪~~” ✖10

“印第安祖地中的祭壇,是溝通神靈和先祖的場所,不能有“不潔”存在……”

白衣正在“師說”著,突然,她快步走向一塊巨大的圓形石頭前。

只見石頭上鑲嵌著一塊巨大而儲存完美的銘文。

她湊近觀察,發現燈光照射在這個銘文之上,銘文圖案似乎如水光般隱隱脈動著。

祭酒也走了過來,兩人並肩而站,專注地看著銘文上的細微變化……

“這是一塊儲存完好的銘文,很完美……”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也許……這塊銘文中,隱藏著開啟祖地磁場的方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