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周嬸子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灑下金黃色的光芒。

宴時安帶著年少的弟弟妹妹，坐著他們家的牛車去鎮上了。

與此同時，晏母則留在院子裡，專心致志地教導著小花兒和另一個文靜可愛的小姑娘繡花。

兩個女孩子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晏母的講解，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晏母同樣投入其中，毫無保留地將自已知道的刺繡的技藝傳授給她們。

而這些布料和絲線，則是姜清芸從自已的空間中取出的。

她特意挑選了一些並不算十分出眾的布料和針線，想讓晏母先來嘗試一下。

至於小花兒他們的針線都是自已帶來的。

這些東西並不是因為她小氣而捨不得拿出來，實在是當下的情況不適宜將它們展示給其他人看到罷了。

姜清芸慢條斯理地享用完畢早餐後，小巧的手往身後一背，施施然地走出了那座滿是桃樹的院落。

“清芸啊，出門在外可要當心些，千萬注意安全哦！”屋內傳來關切的叮嚀聲。

“知道啦——”姜清芸隨口應道。

此時此刻，村莊裡的大多數人家都在田地裡辛勤勞作著，只有少數幾個人無所事事地四處遊蕩，姜清芸就算是其中之一。

儘管每年的收成不盡如人意，但人們深知“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道理，如果不去耕種，那就只能面臨顆粒無收的結局。

姜清芸來到這裡已經兩天了，但她始終想不通一個問題：按常理來說，青山村這塊地方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呀，可為什麼種出來的農作物產量會如此之低呢？究竟是種植方法存在問題，還是其他原因導致的呢？

這裡的氣候條件似乎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嚴寒惡劣嘛！

更何況，就青山村本身而言，它背靠著大山，右邊緊挨著一條寬闊的河流，可以說是有山有水、風景宜人。

村裡的土地不僅不貧瘠，反而廣袤無垠。

這樣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理應讓莊稼茁壯成長才對呀！

真是咄咄怪事！

姜清芸不禁眉頭緊皺，陷入沉思之中。

然後一邊緩慢前行，一邊苦苦思索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瞥見前方不遠處的白菜地裡似乎有什麼動靜。

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小孩正趴在那裡，他們撅著小屁股，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姜清芸聽到聲音後，好奇心被瞬間勾起。

她快步走到兩個小孩身邊，蹲下身子，湊近他們，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輕聲問道：“嘿，小傢伙們，你們在做什麼呀？”

此時此刻，姜清芸的眼神格外明亮，彷彿兩顆閃耀的星星一般。那個扎著小辮子的男孩見狀，吸了一下鼻涕，然後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對她說：“姐姐，我有個超級棒的寶貝哦！但我只想給你一個人看！”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捂著嘴，好像生怕別人聽見似的。

看著這個小男孩如此神秘兮兮的樣子，姜清芸不禁更好奇了，她慢慢地靠向小男孩，心想這孩子到底藏著什麼樣的驚人秘密呢？

就在這時，小辮子男娃突然快速伸出手，將一樣東西輕輕放在了姜清芸白皙如雪的手掌心上。姜清芸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褐紅色的蚯蚓正不停地在她手心裡扭動著身軀，似乎想要掙脫束縛。

\"略略略！\"兩個小孩一邊跑一邊回頭，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同時還調皮地吐出了舌頭，顯得十分得意洋洋。

姜清芸看著這兩個小鬼頭遠去的背影，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蚯蚓扔進了泥土裡，然後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條蚯蚓看起來頗為肥美，按照常理來說，這片土地的質量應該相當不錯才對。

\"黑娃，她咋不叫喚呢？\"其中一個孩子好奇地問道。

\"不曉得啊！跟之前那個嬸嬸完全不同嘛！剛才那位嬸嬸被咱們這麼一嚇，可是叫得驚天動地喲！\"另一個孩子也是一臉疑惑。

然而，這兩個孩子並沒有跑出太遠，當他們發現姜清芸竟然毫無反應時，頓時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的惡作劇失敗了嗎？\"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原本以為會看到姜清芸驚慌失措或者憤怒的樣子，但她卻如此平靜，這種無趣的反應讓兩個孩子頓感掃興，於是便失去了繼續戲弄她的興致。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怒喝：\"你們兩個臭小子！又在這兒捉弄別人！還不快給老孃回家去！\"原來是一位大嬸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只見她雙手叉腰，右手還握著一根擀麵杖，左手則緊緊揪住那個扎著小辮子的男孩的耳朵。

看來，這兩個頑皮的孩子終究還是逃不過一頓愛的教育。

““哎呀，真是抱歉啊小姑娘！我姓周，我這頑皮的孫兒沒嚇著你吧？”嬸子滿臉歉意地拎著孩子走過來，向姜清芸賠不是。

她家這孩子實在是太淘氣了！

簡直就是個惹事精！

“沒關係的，周嬸子！我姓姜，就住在村子末尾那戶人家。不過是條小小的蚯蚓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孩子嘛，哪個不貪玩、不調皮呢？”姜清芸生得一副好相貌，美豔動人，尤其是當她微笑時，那雙彎成月牙狀的眼睛更是迷人至極。

周嬸子見狀，對她的好感度瞬間飆升，心想：這樣一個既漂亮又通情達理的姑娘，怎能不讓人喜愛呢？

“哦！原來你就是院子裡種著桃樹的那家呀？”周嬸子恍然大悟。

“沒錯，正是我們家！”姜清芸甜甜地一笑，乖巧地點了點頭。

周嬸子嘖了嘖嘴說道：“那我可太清楚啦！你們院子沒翻修前啊，那棵桃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咯，一直以來都是光長葉子不見開花更別提結果實了！”

“誰能想到呢，今年也不知道是翻地的時候把它給救活了還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我上山的時候路過那裡，竟然看到它已經發芽了呢！”周嬸子說話時的語氣十分誇張，彷彿這件事情非常了不得似的。

聽到這裡，姜清芸微微一笑，心裡覺得還真是挺湊巧的。

“哦，對了，嬸子，您知不知道哪家有賣籃子和揹簍的呀？”她突然想起來自已需要這些東西，便開口向周嬸子詢問。

周嬸子略微思考了一番後說道：“嗯……我家裡應該還有多餘的，你稍等一下哈，我去找找看！來，你跟嬸子過來！”說完便鬆開了捏著大孫子耳朵的手。

姜清芸看著眼前這個因為被奶奶揪了耳朵而滿臉愁容、正用小手緊緊捂住那已經變得紅彤彤的耳朵並輕輕揉搓著的可愛小男孩，心中不禁感嘆這位大嬸對孩子還真是大方啊。

“那真的太感謝周嬸子您啦！”姜清芸趕忙向周嬸子道謝，並緊跟著她一起走進了旁邊那道用籬笆圍起來的小巧院落。

周嬸子走到屋樑下面，彎著腰仔細地搜尋著什麼。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了一個大揹簍、一個稍小一些的揹簍，此外還有兩個籃子和一個筐子靜靜地躺在那裡。

“來來來，孩子，這些都拿去吧！我們家裡用不上這麼多呢！”周嬸子滿臉笑容，熱情豪爽地將這些東西一一擺放在院子中央。

接著，她上下打量起姜清芸那瘦弱嬌小的身軀，心裡不禁感嘆：這孩子簡直像顆豆芽菜似的！

還沒等姜清芸開口道謝，周嬸子便連忙說道：“別擔心，我陪你一起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吧，憑你一個人可絕對搬不動哦！對了，狗蛋，等會兒你也跟著一塊兒去幫忙啊！”

“多少錢，周嬸子？”姜清芸問。

“哎呀：什麼錢不錢的！”周嬸子擺了擺手“家家戶戶都會編的玩意兒，不值啥錢！你拿去就是了！”

“這可不行！”姜清芸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她的目光迅速掃視四周，最終定格在院子的一角。那裡，四五隻雞正圍成一圈，發出陣陣歡快的“咯咯咯”叫聲。

姜清芸心中一動，快步走向那群雞。看著它們活潑可愛的模樣，不禁心生喜愛之情。

她轉頭對周嬸子說道：“周嬸子，您家裡竟然還有這些活蹦亂跳的雞呢！它們看起來真是健康又精神。”

接著，姜清芸話鋒一轉，繼續問道：“那不知周嬸子方不方便再賣給我一些雞蛋呢？我正好需要。”

這次，周嬸子沒有像之前那樣果斷地拒絕。畢竟，家裡確實還有些雞蛋，而且都是留著準備拿去賣掉換些錢財度日的。

對於周嬸子來說，無論是拿到外面去售賣，還是賣給同村的人，其實並無太大差別。

這樣一來，不僅省去了花費一枚銅錢乘坐牛車的費用，也算是給彼此行個方便。

於是，姜清芸跟隨周嬸子走進屋內。只見周嬸子從廚房裡提出一個竹籃，小心翼翼地將其拎到堂屋中央。

她輕輕揭開蓋在籃子上方那塊土灰色的布頭，露出底下一層厚厚的糠。原來，這層糠是用來墊在底部，起到保護雞蛋的作用。

緊接著，周嬸子將手伸進籃子裡，把一個個圓潤光滑的雞蛋擺放得整整齊齊。仔細數數，大約有二十來個呢！這些雞蛋大小均勻，色澤鮮亮，顯然是精心挑選過的。

周嬸子滿臉笑容地詢問道：“姜丫頭啊，你仔細瞧瞧需要多少個呢？咱們這些拿到城裡去賣，可都是三個銅板一枚哦……”

沒過多長時間，姜清芸便與周嬸子熟絡起來，彷彿兩人之間不存在任何隔閡。

“行嘞！嬸嬸，我全都買下啦！” 姜清芸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畢竟晏家人數眾多，而且大多是婦女和孩童，多食用一些雞蛋對身體有益處嘛！

於是乎，她爽快地從懷中掏出銀錢，將所有的雞蛋統統收入囊中。不僅如此，對於那隻裝滿雞蛋的籃子，她心中也有大概的估價，並主動支付了相應的錢款。

如果只是一兩個小籃子之類的東西，周嬸子送也就送了。

但這麼多的物品，若不收錢，姜清芸心裡總覺得不安穩。

想當年，在上輩子的時候，儘管她算是一方神偷，卻也並非什麼都偷。

一般而言，她只會對那些腰纏萬貫的大亨或者貪汙受賄的大官下手。

當然，有時她也會接受一些特定的任務委託，去盜取某個指定的物件。

而那些偷來的寶貝呢，有的被她轉手賣掉了，還有些則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自已的私密空間之中。

至於賣得的錢財。

通常情況下，她都會選擇默默無聞地將其中近半部分捐獻給需要幫助的人。

因為教她偷東西的師父曾經教導過她，她之所以擁有如此獨特的能力，乃是上天所賜，所以一定要多行善舉！

可以當偷，只能當俠偷！

周嬸子皺著眉頭，嘴裡唸唸有詞地計算著，手指還不停地在空中比劃，但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算出結果來。

畢竟對於她來說要一下子就算出二十三個雞蛋該收多少錢實在有些困難。

而姜清芸則非常大方，根本沒有去計較這些，周嬸子說多少她就給多少。

這時，站在一邊的狗蛋心裡默默地盤算起來：“不對啊！按市場價來算，這些雞蛋至少得多給 15 個銅板才行吶！”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戳破這個事實，因為他知道，如果讓奶奶知道自已多收了錢，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錢退回去的。

那這樣一來，他想靠這筆錢娶媳婦的計劃可就要泡湯啦！

所以權衡利弊之後，狗蛋決定保持沉默。

“嗯……好吧，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拿蟲子嚇唬大姐姐了。”狗蛋在心裡暗暗對自已說道。

唔……他完全可以每天幫她撿些柴送過去啊，畢竟他們初來乍到，肯定不清楚何處能夠撿到最易燃的柴禾！

倘若下一次有幸覓得鳥蛋，自已多分給她幾顆彌補也行！

主意已定，狗蛋毫不遲疑地背起揹簍，手提籃子和筐子，朗聲道：“奶奶！我們這就送姜姐姐回家吧！”

“你這個頑皮鬼！慢著點！等等我！”周嬸子憂心忡忡，生怕姜清芸弱不禁風，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倒下，於是，她什麼都不讓姜清芸拎。

甚至將裝著雞蛋以及其他剩餘物品的籃子連著糠一同遞給姜清芸，然後與她一同朝著村子盡頭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