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芸一頭青絲如瀑,怕旁人察覺出異樣,破門之前還是掛回了一點釵環!

不然一眼就讓人看出來不對了!

面子功夫也還是要做些的!

一隻手高高舉著那張皺巴巴的休書,氣勢如虹:“這是晏家給我的休書!這門婚事不成了,我還不能算做晏家人。”

不是姜清芸不肯直接跑路,而是據她記憶所知,這個朝代的人,那也是有戶籍引路文牒之類的東西,用來證明身份的。

如今若是不把休書過個明路,她怕是隻能一輩子偷摸躲藏著過日子。

哪怕身上好東西不少...貌似這樣好像更容易被人盯上!

不行不行,這不安全!

況且總不能完全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吧?

除非她躲深山老林裡去,否則這些麻煩事,一樣跑不了。

宴時安還算是男人,僵了一瞬後,點頭作證確實是他寫的。

頂著眾人怨毒的目光,硬著頭皮說:“同我定親的是姜家大小姐,可不是這不受寵的二小姐...今...反正現在我給她休書一封,姜清芸同我晏家再無瓜葛。”

大周朝的律法就是如此,若是女子被休棄,或者和離以後,籍貫就成了自立門戶了。

當然,如果孃家硬氣,也願意接納的情況下,也能歸屬回孃家。

晏家今後的路怎麼走,宴時安也不清楚,但是對於姜清芸...

他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不管是代嫁還是抄家,於她而言,她都只是個受害者而已。

他只是覺得沒必要再多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罷了。

姜家不義,他晏家若是在無情,人家小姑娘哪還有活路?

姜清芸對此求之不得,感激的衝著宴時安行了個禮:“宴世子大義!多謝!”

“告辭了!大家以後江湖再見!”

溜了溜了!

這大好事啊!

說完後,不等旁人再說,自覺把頭上那寥寥幾根釵環取下,然後那些亂七八糟的華服褪去,就要大步流星奔出去。

哈哈哈!老孃解放了!

“那就不打擾諸位了!諸位慢慢忙!哈哈哈!”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雀躍。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她倆還不算夫妻呢!

飛就飛了唄!

“且慢!”趙將軍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姜二姑娘運氣這麼好,竟然提前拿到休書!

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事情沒有辦成!姜家大夫人的錢可不好拿。

“你這休書真偽我還未曾看清!”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二人編撰的瞎話騙我,且待我仔細看看才行!”

姜清芸一怔,隨即也未多想,行吧,那就給你看看吧,反正眾目睽睽一下他也不可能...

姜清芸只以為是他們走個流程的事,一臉我懂我懂的模樣,把那封休書遞了過去。

“臥槽!你...”

只見眾目睽睽之下,趙將軍不守武德!接過那休書以後,直接撕碎了。

“什麼玩意兒?竟然連看都看不清楚!”趙將軍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冷嘲熱諷地說道:“哼!既然連看都看不清楚的東西,那留下又有何用呢?”

趙將軍冷笑兩聲,眼中閃過老奸巨猾的精光。

說罷,他大手一揮,高聲喊道:“來人啊!既然姜二姑娘已經做好了準備,那就不必再耽擱時間了,立刻將她押入大牢之中!”

臥槽!

臥槽!

臥槽!

這是什麼騷操作!想過你可能會騷一下的,但沒想過你能這麼騷。

聽到這話,姜清芸氣得差點當場爆炸。

她怒髮衝冠,心中暗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然而此刻局勢已然明朗無疑,這個混蛋分明就是故意刁難自已!

“世子妃!請吧!”這揶揄的聲音,滿是幸災樂禍。

姜清芸仔細想著,記憶裡原身同這人並無交集也沒仇怨,那肯定就是拿錢替人辦事了,自已這是被人盯上了啊!

難怪!

難怪這門大好的婚事突然落到她頭上,怕是尚書府早就得了風聲吧,這才臨時換人的!

捨棄一個沒了親孃的二小姐,姜柔意可不就成了尚書府唯一的嫡小姐了麼!

可謂一石二鳥!

難怪裴氏這麼大方,當真是算好了晏家是條死路,這是舍了銀財也要保姜柔意啊!

有好處的時候跑的風快去迎接,有災禍了馬上用她頂包,這如意算盤的珠子都快崩她一臉了。

姜清芸這會反而冷靜下來了,尤其環視一圈後,意外發現了一點端倪,此刻更加認同自已的猜測了。

那就是姜家那幾個守嫁妝的下人,並沒有被扣押過來。

晏家的下人丫鬟,可都跪在院兒裡瑟瑟發抖呢!

沒道理陪嫁的下人不是下人了!

要說沒貓膩,她姜清芸倒立吃屎都行!

果然,沒多時就見那幾個下人帶著一抬抬箱子,從圍守的侍衛身後,光明正大的抬著東西離開了。

為首的嬤嬤,還笑著同趙將軍說了些什麼才離開。

看看看!猜的是一點沒錯!

好哇!

難怪裴氏有恃無恐的把嫁妝原封不動的送來,原來是提前說好了的...

就趁著晏家樹倒猢猻散,趁亂再把東西拿回去。

這樣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姜家就跟不知情似的。

還落了個厚待嫡女的好名聲!是嫡女自已不爭氣,嫁的人家按說也是頂好的。

宴時安自然也看到這一幕了,此刻看著面上備受打擊的姜清芸,心中不由莫名多了一些同情。

看來姜家是得了風聲的,難怪這般膽大包天,竟敢在成親當日直接換個人來。

那會他還在想,姜家為何如此大膽,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換新娘,如今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一下就明白了。

要不是姜清芸剛剛收東西進空間,耗費了不少精神力,此刻身子軟綿綿的沒什麼勁兒,不然非得跳起來扇那將軍幾個大逼鬥不可。

這破身子也是,弱的不行...

真真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一想到等姜家把那些箱子帶回來,開啟一看全是大石頭,她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心疼誰了。

她的靈泉空間是前世無意中從一塊古玉中得到的,裡面還是那種空間無限延伸,環山繞水的那種。

拿走嫁妝的時候,她順手丟了些石頭塊進去,因此倒還沒被人發現,箱子裡的東西早就被掉包了。

姜清芸臉色有些不好看。

沒了休書,流放路上可能會嘎!

這會抗旨,肯定立馬被嘎!

啊!好煩躁!怎麼不是嘎,就是馬上在嘎的路上?

這會她只是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可能會嘎和立馬嘎之間,她果斷選擇流放!

待被丟入牢中,等待流放的時候,她怒氣衝衝對著宴時安:“你早幹嘛去了!拜堂的時候就沒發現不對麼?”

休書但凡早點給她,她也能逍遙快活的去府衙辦個自立門戶的文書了!

宴時安蹲在另外一個角落裡,聞言手指蜷縮握拳,蒼白的臉上掛著頹廢的神色:“我...我也不知道...”

接著一聲輕嘆:“抱歉...”

這會子的態度同休她那會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姜清芸語氣頓了頓,也沒再說什麼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沒必要再給人心口叉刀子了!

原身又是個窩囊廢,一路都不敢反抗,因此宴時安沒發現不對也情有可原。

只是,那京城傳聞中,她大姐同宴世子那些花前月下的情意,只怕都是假的,瞧著宴時安那會只有被欺騙的憤怒,並未有對姜柔意的猜測或者其他情緒,說明坊間傳聞不可信。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初這門婚事,還未說定的時候。

為了敲定此事,那些流言蜚語全是尚書府大夫人裴氏讓人放出去的,就為了坐實姜柔意同宴時安的事。

姜柔意自然早就看上宴時安了,怎奈身份上還是差一些,不然裴夫人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至於宴時安,他一個京城紈絝,在父親的羽翼下,整日吃喝玩樂罷了。

聽聞這樁婚事的時候,遠遠瞧了一次姜柔意,覺得也還行,就未曾反駁。

宴時安的母親,也當外面說的兩人情深義重是真,因此也就拍案定下了這婚事,門第差一點就差一點吧,反正兒子喜歡,對方也算是個正經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