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第一次來?”卿汐問道,青汎山一行,只有她和齊子航兩人,齊子航生性寡淡不太喜歡說話,卿汐則相反,忍不住的她主動尋找話題。

“不,之前跟我父親來過一次”齊子航答道。

“啊……看你,是哪裡的?”

“塑府的,泊澤府北邊的小府”齊子航道。

“那個……不是被在之前的三獸寰災覆滅了嗎?”卿汐道。

“嗯,我的家鄉滅亡後,母親被魔物羞辱而死,我父親帶著我四處流浪,在我十一歲時,來到過青汎山,不過是秩律府境內。”

“你父親還在嗎”卿汐問道。

“之前被盜魂邦抓去,不知所蹤,本來我也是要死的,後來,伽榮琰 也就是我的師傅,救了我,我便跟隨他,在那之後的兩個月後,師傅又收留了雲錦茹,雖說他並未教過我什麼,一直都是沈師兄教我習武,但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時,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化險為夷”齊子航道。

“我從沒有見過伽榮琰的戰鬥,但從天甲第一席的名號,就可以聽出他很強”卿汐感慨道。

“……”齊子航沒有繼續話題,前方的一處軍營,兩位士兵攔住了他們。

“前方是青汎山邊界,請出示銘牌”士兵道。

卿汐跳下瞿雲車,拿出一個銘牌遞上去,士兵仔細查驗後放行。

“話說,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齊子航問道。

“去一個地方”卿汐道,“一處戰爭遺址”

“嗯?”

“上一次鬼皇戰爭”卿汐解釋道。

“那也太久遠了”

“玳佳的目的我大概知曉了,我也猜到了你的疑惑,我們邊走邊說。”

“六百年前的那次戰爭,可以說是基本奠定了現在的地府格局”卿汐道,“現在,苒析府的敵人絕對不止鬼惡五芯那麼簡單,還有來勢洶洶的魔物群,但那處在地府邊緣的魔物群,也不知為何在最近突然乍現。”

“而對付他們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戰爭遺址裡一種名為“軒雲”的東西,類似於……圓盤,刻有金色的銘文,它能夠直接控制魔物群的心智,從而達到全部剿滅的效果。”

“然而它的存在十分稀有,且難以儲存,所以苒析官方從不去搜集它,只有在戰時才會派遣人員去搜尋並使用。”

“那為什麼是我們去”齊子航道,“我很討厭戰爭遺址。”

卿汐並不意外,齊子航的經歷,也導致他這樣的性格,而玳佳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比起齊子航,她更願意相信相處多年的玳佳。

“那個判官都自顧不暇了,為什麼還要命令我們?你身為鬼卜就沒有一點自已的想法嗎?”齊子航道。

卿汐搖搖頭,“臨危不懼的能力和遠謀深慮的頭腦,我覺得這點他甚至超過了你師傅”卿汐道。

“我先前被浮螭附身,失去意識,雖說幹了很多錯事,然而我感覺不到我自已在幹什麼,按理來說,我理應被判罪,但事實是,我不但沒有任何罪過,還保留了鬼卜的職務,我平日裡公務繁忙,只與玳佳有聯絡,所以你猜,玳佳的手觸碰的有多廣多深?權力和計謀有多遠?”

齊子航欲言又止,雖說他極其不願意去戰爭遺址,但自已也沒意思更好的計謀來應對這場危機。只能跟隨卿汐走。

“馬上到了”卿汐指著前面。

前方被大霧包裹,只接隱約看見幾處斷壁殘桓,雨霽隨清風劃過空洞的巖壁,鈴聲般響起百年前的悽愴,又拉近視角,看見平鋪在大地上的泥土,早已掩蓋了那種殘酷。然而微雨潤物,不消人心,雖不見血跡和破戈,卻可以觸控漫天的黃沙,因而夜空的繁星照耀不進此地,便更加無法參透這澹澹流溪的流淌過的歲月,一滴水帶著一刻的故事,晝夜奔湧,直至消亡,才告訴銘記者,更應該被載入史冊的,是為戰而逝的英靈。所包含的不甘,憤怒和畏懼。

戰爭史就是一部慾望史,只要慾望還存在,戰爭就不會消亡,即便榮耀,也逃不過虛有其表的形式和籠絡人心的名利。所謂青史留名,也像一隻慾望之獸,催使人們不斷激進,不斷超越,但也激生出無盡的貪婪和無恥,也許這就是人類的本質,無論是地府還是人間……

“這麼多古建築遺址,這應該只是一部分吧?”齊子航道。

“嗯,但部分都被難尋其宗了”

“呼……”齊子航道,“快點吧”

兩人開始四處尋找,卿汐也嘗試用鬼靈力感應,但很長時間都一無所獲。

“不能找個幫手嘛,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去啊?”齊子航道。

齊子航靠在一旁的柱子休息會,此時柱子卻微微顫動,但齊子航並未注意。突然,柱子斷裂開來,後方的樹葉被吹散,出現一個圓形深坑,齊子航反應不及,掉了進去。

“怎麼回事?”卿汐看到後,衝過去,大喊,“齊子航,喂?”

但並未聽到回應,當卿汐看到那個大坑時,便想到齊子航掉了下去,隨後她立刻跑回營地,大聲道,“來人!有人出事了”

有兩名苒析軍跑上來,詢問卿汐,卿汐向他們解釋了事情經過後,立馬來了十多名苒析軍。

“鬼卜大人,請帶我們去那裡!”

“好的!”卿汐道。

“就是這裡了”卿汐指向那個大坑,“你們在外面接應我,我去下面看看,如果我遇到危險了,這個璋球會發光”卿汐掏出一個球體,放在大坑旁邊。

“注意安全”

“嗯”卿汐回答一聲,隨後縱身一躍,跳下了大坑,在一陣黑暗下墜過後,卿汐利用鬼靈路力安全落地,周圍有火把在燃燒,卿汐大聲呼喊齊子航,但並未得到回應。

“這裡,怎麼像地牢一樣”看著周圍潮溼的環境,還有蟲子在爬,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音,前方的鐵牆掛著幾個鐵鏈,周圍還有狹窄的牢房,卿汐上前檢視,踩到一具骷髏。

“哇”卿汐被嚇了一跳。

“果然是地牢。”卿汐拿上一根火把,小心翼翼地檢視前方的牢房,火把的光照耀進了狹窄的地牢,只見裡面除了一張狹小的木榻之外,便只剩下破敗的牆壁,整個牢房是圓柱形的,且骯髒不堪,散發著些許惡臭。

“這環境比熄海獄還要差啊”卿汐捂著鼻子,繼續向前。

此時她走到一處鐵門前,門前還刻著兩個大字,“死囚牢”

卿汐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她從小看的史書中,沒有任何記相記載,甚至這麼多年,也沒有說什麼人掉入這裡,可能是困在這裡餓死了,也可能根本沒有人來過這裡,無論怎麼樣,在沒找到齊子航之前,卿汐都不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