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傳世

“少了一些程式”，林無咎聳聳肩，“抱歉啊。”

“你有病吧”，林淵轉身怒視。

“啪”，林無咎無視林淵吃人的目光，他打了個響指，沉聲說，“燈光組，氣氛組…..準備！”

四周突然暗了下來，一片漆黑，就在林淵剛想罵孃的時候，一抹亮光從前面浮現，那是一塊白色的幕布，有燈光從後面映照出來。

兩個紙片人躍然於幕布上，一個紙人身穿青袍，手握一柄青色長劍，

另一個全身紅色，像是籠罩在鎧甲之中，他騎著紅色的戰馬，馬鞍上綁著一柄長刀，刀身赤紅，鮮豔如血。

沒有人控制，他們在自行移動，好像活了過來。

“皮影？”林淵福至心靈般說出了這個名字。

“是的，皮影。”林無咎拍掌讚歎，“好戲將要開場了。”

激昂地音樂聲響了起來，つかもうぜ! DRAGON BALL。

“《摩訶不思議大冒險》”？林淵問。

“世界でいっとー スリルな秘密。”林無咎正在跟著輕哼。

聽到林淵的話，他豎起大拇指，笑著說，“是高橋洋樹唱的啦，最經典了。”

我當然知道，我也能唱出來，林淵心裡咕噥，不過用在這裡合適嗎？他們是在看皮影戲欸，為什麼要配這個音樂，這明顯要配《二泉映月》之類的傷感音樂嘛。

這片空間感應到了林淵的想法，激昂的音樂出現停滯，緊接著，一段悽美的旋律突兀響起。

林淵彷彿看見了，一個帶著墨鏡，身穿黑袍的白髮老頭，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老頭輕輕拉動二胡，悲傷的旋律順著他的指尖流淌出來。

林淵忍不住抹了抹眼眶，心中也無比悲哀。

“停，停，停“，他連忙擺手，轉身盯著林無咎，眼睛紅的像兔子，有氣無力地說，“還是換一首吧。”

“換那個？”林無咎很是善解人意。

“就剛才那首吧”，林淵抽了抽鼻子，“高橋洋樹的。”

“看吧”，林無咎輕聲說，“我們果然是一個人。”

林淵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林淵，你知道嗎？”林無咎湊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只有內心純潔的人，才能得到筋斗雲的認可。”

青色紙片人和紅色紙片人在白色幕布上展開了大戰。

很搞笑，這是林淵的第一反應，他們慢吞吞的，一來一往之間無比笨拙，青色長劍關鍵時刻總會變得彎曲，總是刺不中對方。

紅色長刀也好不到哪裡去，每次都會慢上一分，明顯跟不上對面青色人影的速度。

“他們什麼時候能分出勝負？”林淵問。

“很無聊是嗎？”林無咎扔過來一副眼鏡，“戴上這個。”

林淵探手接過，這是一副墨鏡，準確來說是一副蛤蟆鏡，橢圓形的鏡片能遮住大半張臉，鏡腿也是黑色的。

這應該是女生喜歡的一款，烈陽高照的夏天，出去逛街時架在鼻子上，遮住大半張面部，只露出尖俏的下巴，不是格外誘人嗎……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林淵還是將這款蛤蟆鏡架到了鼻子上。

這款應該是3D眼鏡吧，林淵看著眼前的景象，有種身臨其境的真實。

金光和紅光平分天空，映照出下面廢棄的古鎮。

青色人影手握三尺長劍，他的身體有金色火焰升騰而起，照亮無邊黑暗，彷彿傳說中的火神，林淵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覺有炙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對面包裹著紅色鎧甲的人也毫不示弱，他的周身散發出血色紅光，手中的長刀更是鮮紅如血，濃郁的血腥味鋪天蓋地，彷彿無孔不入，林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是戰爭之紅。

“你猜他們誰會贏？”林無咎出現在旁邊，他冷漠注視前方，語氣不帶有一絲溫度。

“他們是誰？”林淵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兩隻螻蟻，”林無咎淡淡地說，“罪臣。”

你以為你是皇帝啊，這都什麼時代了？林淵有心想說出這句話，不過他瞥到林無咎生硬如鐵的面孔，還是吞下了這幾個字。

兩人顯然已經交戰了不短時間，他們胸口劇烈起伏，全身劇烈顫抖，明顯在艱難支撐。

紅色人影口中發出了古奧森嚴的話語，林淵聽不懂。

青色人影聽懂了，他笑著說，“最後一擊嗎？那便來吧。”他聲音低沉，卻充滿威嚴。

紅色人影手握長刀，刀尖直指前方，雙腿用力夾住馬身，馬兒感受到了主人的命令，四肢用力狂奔，像是離弦之箭，更像一抹紅色的閃電，直衝而來。

青色人影也漫步走向前方，卻似在遊山玩水一般隨意，他輕輕揮出了手中長劍。

林淵忽然發現，青色的劍身陡然一片赤紅，宛如流動的岩漿，又像是燃燒天穹的火焰，如煌煌大日，照亮了整片夜空。

“神敕·烈日。”林無咎眯起眼睛，嗤笑一聲，“真是好亮啊。”

林淵沒有回答，他已經失去了視覺，周圍白茫茫一片，他覺得自已應該瞎了。

“忘了這茬了”，林無咎撓撓腦袋，有些懊惱地開口，隨即扯下了林淵戴著的蛤蟆鏡。

我靠，我以為我瞎了，林淵又回到了剛才的空間，他滿臉後怕的撫了撫胸口，感受到了砰砰亂跳的心臟，終於鬆了口氣，立刻轉頭怒視林無咎。

“你怎麼搞的？”林淵厲聲質問。

“唔…抱歉”，林無咎聳聳肩，“沒想到你這麼弱。”

“我弱怎麼了？你強你了不起，你那麼厲害怎麼不上天….”

“看皮影欸。”林無咎連忙打斷林淵的不滿，尷尬一笑，轉移話題，“他們分出勝負了。”

林淵聞言望向前方光幕上，白色光幕一片赤紅。

光幕裡燃起了熊熊大火，紅色鎧甲已經被烈火吞沒，只剩那把血色長刀，長刀失去了主人的手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刀柄側前方，青色人影拄劍而立，劍身赤烈如火。

この世はでっかい寶島，

そうさ今こそアドベンチャー!

高橋洋樹依然扯著嗓子賣力哼唱，可是林淵再也聽不見了，他的瞳孔驟然放大，死死盯住劍身，劍身上鑲刻的兩個古老篆文，遮蔽了他的視線。

“你應該聽說過它的名字？”林無咎瞥了一眼發愣的林淵，笑著說，“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劍長三尺，劍身赤紅，銘刻有繁密紋路，劍刃如霜，寒氣逼人，劍尾以七彩珠，九華玉為穗。

這是一把帝道之劍。

赤霄，是它傳世的名字。

“傳說大漢的開國皇帝，”林淵啞著嗓子，“曾經…曾經用它斬了一條白蛇？”

“白蛇”，林無咎輕聲說，“白，就是最熾烈的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