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想也沒錯。”林淵慢慢咀嚼這句話,眸子不由亮了,八卦的火焰從他心裡騰起,對於和周白薇相關的事,天藍高中沒有人能拒絕。

林淵目光看向前方,如劍般矗立的姜清塵,也被八卦之火燒彎了劍身,

姜清塵微微彎腰,滿臉八卦湊向林淵,在他耳旁輕聲說,“周白薇出生時,血脈之力太強大了,她的母親也因為這股力量難產而亡。”

“所以,周白薇…不是S級。”林淵想到了這種可能。

“對,她是神級。”姜清塵後退一步,滿臉唏噓,“她掌握不了這種力量,周老親自封印了周白薇大部分血脈。”

“周老和周白薇?”

“當然是一家人了”,姜清塵意興闌珊的轉過身子,“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林淵沿著樓道緩緩走出,霞光迎面而來,

他不由抬頭望去,殘陽依著西山慢慢地沉沒,火燒一般的雲朵漸漸熄滅,直到暮色吞噬最後一抹餘暉。

一輪紅月突兀出現在高空,月華如水銀傾瀉而下,大地又穿上了緋紅的薄紗,耳邊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像是下了一場小雨。

林淵驀然驚醒,他環顧四周,鬆了一口氣,輕輕環抱住肩膀,耷拉著腦袋向宿舍走去。

“他走了,這小子對著夕陽發了半天呆。”姜清塵看著樓下的小黑點惶惶而逃,轉過身來笑著說,“您老人家就不能大氣一點嗎?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大氣,你說的好聽”,黑暗中,那道人影冷哼一聲,“老夫這麼大年紀了,被你小子指著鼻子臭罵一頓,沒打死你就算老子脾氣好了。”

“周老,您何必自降輩分”,姜清塵聳聳肩,“我老子輩分可低了許多。”

“有你這樣的兒子,老夫恐怕活不了這麼久,真是晦氣。”周老冷笑地說。

“是啊,所以我老子死的早,”姜清塵自嘲的笑笑,“是我剋死他的。”

許久沒有人說話,會議室內一片沉默。

良久,周老輕輕嘆了口氣,“算了,不和你計較了,你小子是真不會說話”。

“你讓我過來,是有哪位神靈的訊息嗎?”周老問。

“訊息,不,不是訊息。”姜清塵笑了笑,打了一個響指。

熒熒藍光突然出現,在黑暗的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一道亮麗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身著白色連體睡衣,上面印有卡通熊的圖案,長髮披散在肩膀上,五官精緻可愛,像是精靈之森走出的美少女。

羲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目光迷茫地打量四周,祂忽然笑了,整個人從高空向地面撲去,彷彿要投入某個懷抱。

藍色光影從姜清塵張開雙臂的身體穿過,只留下一聲蒼老的嘆息輕輕迴盪在偌大的會議室裡。

羲對著周老吐了吐舌頭,又看向姜清塵,輕輕喚道,“哥哥。”

姜清塵走上前去,抬手溫柔撫摸羲的腦袋,他的手背不斷有藍光掠過。

羲像只小貓一樣,祂不停用腦袋拱向姜清塵的手掌,臉上湧現出舒服的笑容,會議室內一片溫馨。

…….

林淵推開了404宿舍的房門,屋內沒有開燈,卻並不黑暗,緋紅月色透過玻璃鑽了進來,依稀可以看清躺在地上的人影。

林淵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抬手扇了扇空氣,酒精的味道充斥著整間屋子,明顯是高昃偷喝了陳和忘記帶走的幾瓶酒。

他忍著不適,走上前去蹲在地上,抓起高昃的手臂搭在自已脖子上,右手從地面穿過,摟在高昃的腰上,整個人緩緩站起,將高昃攙扶到床鋪上。

蓋好被褥後,林淵走向窗前,推開了所有窗戶,他趴在窗臺上,聽著耳邊傳來的風聲,隱隱約約間似是有歌聲響起,被搖曳的晚風從極遠處帶來,送到了自已耳邊。

“此刻有誰正傷痕累累,

就像仍不會飛的雛鳥般,

我正悲嘆自已的無能為力,

悲傷啊 趕快化作羽翼吧。”

林淵感覺歌聲越來越大,像是有人在自已耳邊哼唱,他忍不住側過腦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浮現在他瞳孔中。

林淵心中一顫,連忙看向那道身影胸袋,他不由撫了撫自已的胸口,還好,林無咎胸前的口袋沒有插著白菊花。

他覺得自已都快被嚇出心臟病了,林無咎動不動就掏出一束白花,告訴自已這個人死了,那個人死也了,鐵打的心臟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我唱的好聽嗎?”林無咎忽然扭過頭看向林淵,“放心吧,最近沒有人會死。”

“不好聽,難聽死了。”林淵鬆了口氣,卻沒有好臉色,他淡淡地說,“你別動不動就提“死“這個字,我們能聊點別的嗎?”

“好啊”,林無咎點頭,他捏著想了一會,忽然說,“那便聊聊血脈覺醒吧,你最想知道這個了。”

林淵心中一動,他有點相信林無咎和自已是一個人了,這傢伙簡直是自已肚子裡的蛔蟲,每次都能直切自已的要害,他確實想知道血脈覺醒後,自已能掌握什麼神敕。

越往前的威力越大,當然,序列前十的不用妄想,那是屬於神靈的權柄,不是凡人可以染指的。

林淵野心沒有那麼大,他的目標是序列三十以內。

“不要白日做夢了”,林無咎好像猜到了林淵的想法,他滿臉鄙夷,“你不會覺醒血脈天賦的。”

他又抬頭看了看掛在天上的紅月,忽然笑了,“雖然現在是晚上,你的夢也不可能實現。”

“為什麼?”林淵苦澀的笑笑,他竟然對林無咎說的話全信了,啞著嗓子問,“為什麼我覺醒不了天賦,我是…S級呀?”

“S級,狗屎。”林無咎怒了,他冷笑回答,“螻蟻也配妄議神靈,枯井中的青蛙只能看到一狹天空,豈能知道天地的廣闊。”

“神靈,”林淵被這個詞震住了,他沉默好久,顫抖的問,“我們…是…神靈?”

“呵呵”,林無咎憐憫地看向林淵,“你真的忘了啊,真是可悲的傢伙。”

可悲嗎?林淵不覺得,反倒覺得林無咎患了失心瘋,他以為自已是神,明顯是得了癔症,而且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