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會議二

“院長，我來了。”林淵拘謹地說。

“你來了啊，”那道身影輕笑著，轉過身來。

看到那張臉，林淵瞳孔驟然縮緊，他的腦中似是有雷霆閃過，他見過這張臉，

就在幾天前，林無咎帶自已看的那場皮影戲，那道青色身影，手持赤霄劍的，正是這副面孔。

“你來的有些晚了”，姜清塵看著臉色僵硬的林淵，似有深意地說，“我等你，等的太久了。”

“呵呵”，林淵強壓住內心的滔天巨浪，尷尬一笑，他不好接話，總不能說自已中途上了趟廁所吧，畢竟人有三急，這事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不要對我呵呵怪笑”，姜清塵打趣說，“不過等下開會，你可以使勁嘲諷那些老傢伙。”

不等林淵回答，姜清塵又問，“你可知這裡為何是叫摘星樓？”

“不知道”，林淵搖搖頭。

他不想多說話，只想趕緊逃離這裡，在姜清塵身邊，林淵感到很不自在，那對眸子犀利如劍，似是能將自已全身看透。

“摘星樓啊，取自一首詩”，姜清塵輕聲解釋，“不敢高聲語，手可摘星辰。”

“哦，對了”，姜清塵突然彎下腰，伸手抓起一件長條狀物品，整體用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原先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林淵剛進來時已經看到了，不過卻沒有在意。

姜清塵雙手捧起那件物品，顯得異常珍重，他緩步走到林淵面前。

“拿好了”，姜清塵將手中的物品遞向林淵，輕聲說，“這裡面是一把劍，等下你就做我的劍侍吧。哦，順帶兼職秘書。”

“劍侍？”

林淵立刻猜到黑布包裹的是赤霄劍，連忙小心接過，橫抱在懷裡，兼職秘書很好理解，不過對於劍侍這個詞語，他有些不太明白。

“劍侍是一種職業”，姜清塵邊走邊解釋，“在古代，大俠們身邊往往會跟隨一名持劍之人，你想啊，大俠白衣飄飄，英俊瀟灑，要是手上拿著一把劍，終究有些不美，

於是便有了劍侍，打鬥的時候，大俠們喊一聲劍來，劍侍抽出長劍，向前方拋去，大俠接過長劍，反手握在手中，三下五除二，斬對方於馬下，

是不是顯得很瀟灑，當然了，大俠們也不能親自彎腰摸索財物，那樣也太掉價了，這些也是劍侍做的。”

姜清塵邊說邊比劃，明顯興致盎然。

不過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林淵只聽到兩個字，“裝逼。”

林淵頓時有點無語，他前幾天還瀏覽過那封帖子，自已竟然天真以為，姜院長是位人狠話不多的高手，現在看來，高手是真的，不過這位大高手有點悶騷。

“到了，就是這裡。”姜清塵頓住腳步，轉頭看了林淵一眼。

林淵心領神會的前踏一步，他將手按在門把上，緩緩推開了這扇厚重的大門。

門開了，林淵感覺自已像是開啟了潘多拉魔盒，各種災難紛至沓來，他被數道目光盯住，恐怖的氣息如潮水般湧來，卻又如退潮般散去。

恍惚間，林淵看到一道身影站在自已面前，為他擋住了所有投來的目光。

“多大年紀的人了”，姜清塵上前幾步擋在林淵身前，“何必嚇唬小孩子。”

“姜清塵，你還知道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老夫還以為，你這小傢伙翅膀硬了，不將我們這些老東西放在眼裡了。”

“您說笑了，這不是有事耽擱了嗎。”姜清塵說。

他扭頭對林淵點了點頭，示意他跟上自已，然後徑直走向橡木長桌的上首，拉出椅子緩緩坐了上去。

林淵站在姜清塵身後，他低頭看著柚木鋪成的地板，釉面光滑細膩，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映在上面，折射出了數道人影。

就是這寥寥幾道人影，帶給了林淵巨大的壓迫感，是身份的壓迫，他只認出了其中幾個人，內心卻生一種荒謬之感，他彷彿面對的是厚重的歷史。

那些人影從歷史的帷幕中走出，活生生的來到了自已面前。

“那小傢伙是誰？”那道蒼老的聲音又問。

“他叫林淵，一位新生而已”，姜清塵輕描淡寫地說。

“這次會議為什麼要帶一位新生？”

姜清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還是說正事吧，陸部長。”

林淵認識這位陸部長，新月聯盟財政部長陸天雲，屬於經常出現在網路頭條上的大人物，聽說活了快一百歲了，不過林淵卻看不出他的真實年紀。

他穿著學院的黑色制服，身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胸前的口袋插著一朵白色的菊花，純銀色的頭髮整齊的往後梳，臉色卻又像嬰兒般紅潤，只有那雙眼睛裡，不自覺流露出的一抹滄桑，才讓林淵相信，他真的是一位老人。

其餘幾位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林淵意識到了，他們便是聯盟最有權力的一撥人，言語間可決定整個人類的走向和命運。

“小姜說的不錯，還是說正事吧。”陸天雲旁邊坐的老者忽然開口。

“周老說的不錯”，陸天雲說，“小姜啊，你應該知道這次開會的目的。”

“知道”，姜清塵點頭，“這次事件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怎麼負責？”陸天雲冷哼，“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姜清塵沉默不語。

“十年恍若一日，又聽到了這般沉重的鐘聲”，周老看向姜清塵，“這次是你莽撞了，你不該挑釁神靈。”

“我們這一次損失了三十多位新生，還有兩個強者。”

“……”

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姜清塵忽然笑了，他環視一週後伸展手臂，雙手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他身體前傾，下巴墊在交叉的手指上，慵懶地說，

“我看你們這些老傢伙，是真的太老了，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勇氣，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你說什麼？”陸天雲抬手拍在桌子上，“真是翅膀硬了啊，不將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裡了。”他冷笑說，“別忘了，你爺爺也要叫我們一聲兄長。”

“我想你們誤會了，我不是翅膀硬了，沒有將你們放在眼裡。”姜清塵頓了頓，輕聲說，“你們從來就沒出現在我眼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