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你不要太過分了----”

電話那頭傳來陸承天的罵聲,陸梟收回視線,笑道,“人家要我的命,我也要他一條命,大哥氣什麼?”

說完,他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用槍口挑釁的戳了戳察頌的太陽穴,“這麼大年紀,還學小孩子告狀那一套。”

察頌見他連陸承天的話都不聽,閉了閉眼,妥協道,“你要多少?”

“那就看你的命值多少了?”

“最多三箱,多了運不出去。”

陸梟眯眼,“不知道我一封檢舉信送到緬區高官的郵箱,巴利碼頭違建一事會怎麼判。”

察頌聽出了他戲謔語氣中摻雜的狠戾,提醒道,“老爺子不讓底下人搞科研,陸少就不怕老爺子怪罪下來,都吃不了兜著走。”

“咱們各退一步,我給你大其力的那塊地皮,總價值超過三億美元的科研裝備,夠意思了。”

陸梟嗤笑一聲,似乎是不耐煩了,“看來你的命不太值錢,不如先到地下給我二叔問個好。”

察頌知道他是動真格,咬牙,“你開個數。”

刺眼的強光移開,季胭睜開眼,適應了下光線,脖子上流了血,疼的她腦袋暈乎乎的。

她聽不清上頭的聲音,也不敢動,賭場內悶熱乾燥的空氣混合的血腥味刺鼻,讓她難受的想吐。

不知道等了多久,所有人臉上的紅點都消失了。

眾人懸著的心瞬間回落,季胭鬆了口氣,環顧一圈,趁賭場混亂,捂著脖子藏在人群裡往外逃。

忽的,一聲槍響在身後響起,她下樓的身影一頓,回頭看去。

只見被包圍森嚴的包廂口,背對著她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收回槍,玩笑出聲。

“今兒受了驚嚇,這條腿,就當叔給我的賠罪了。”

季胭聽的心驚膽戰,這個男人不僅心狠手辣,還睚眥必報,會不會還記仇她吐他身上的事,也殺了她啊。

陸梟察覺到了後背赤裸裸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回頭看去,正好對上了一雙水潤潤的眸子。

他挑眉,還沒說什麼,就見人迅速轉過頭逃命似的一溜煙跑了。

這時,昆帕走了過來,“梟哥,三少來了。”

陸梟嗯了聲,抬起長腿往外走去,一頓,他停下腳步,歪頭拍了拍察頌的肩膀,戲謔道,“你看上的人跑了,不去追?”

察頌捂著血淋淋的腿,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包廂,臉色微變。

竟然跑了?!

陸梟見他眼底藏不住的惱怒,心情大好,慢悠悠的下樓了。

季胭自然是不知道自已被賣了,跑出賭場後就想去報警,可轉念一想,打消了這個念頭。

能在大其力建這麼大一個地下賭場的,不可能沒背景,她還是不要惹麻煩,趕緊回國。

可她的護照身份證都被收了,身上身無分文,而且,她還得去一趟醫院,脖子上的傷拖不得了。

念頭閃過,她看了眼裹在身上的西裝外套,上下摸了摸,取出了一塊表。

勞力士手錶?!

應該是那個陸少去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季胭想了下,看到了前頭的一家珠寶行,直接進去將手錶賤當了,換了一沓緬幣,出來後,找了一家小診所簡單包紮了下傷口。

幸虧當時她故意抓緊了那瘋子,連帶著她一起躲開了子彈,只擦破了皮,流的血也不多。

護士給她打了消炎的藥水,便出去了。

季胭太累了,躺在病床上沒一會兒便昏沉的睡了過去。

小診所裡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門板緊閉,昏暗的走廊上,老式電燈嘈雜躁動的聲音呲啦的響著。

季胭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外頭踹門的動靜,睜開眼,拿起吊瓶走到了門口,看到了是賭場的打手,微驚。

她沒有思索,立馬拔掉針頭,從窗戶翻了出去,滾到了草坪上。

此時已經深夜,集市上還是熱鬧的很,來來往往穿著泰式花褲衩的人騎著摩托車突突的穿行,兩邊店鋪大開,扎堆的人群說著一口流利的緬語交談。

季胭沒敢在集市上穿梭,看到沒有人追出來後,連忙買了張餅想要去找個小賓館藏身。

可她剛繞過嘈雜的角落,就看到前面有一夥打手在各個店鋪搜人,門板被踹得來回呼扇,嘎吱嘎吱的響。

她連忙掉頭,往相反的方向去。

東南亞的原始森林無風無雨,連綿的群山盤根錯雜,枝繁葉茂的樹幹幾乎將整片天都遮蔽起來。

季胭咬著餅走在凸起盤結的地面上,看著幽暗寂靜的環境,疲憊的鬆了口氣。

她找了塊隱蔽的野地,生起了火。

月色稀稀疏疏的照映著地面,季胭拿著順來的藥膏抹在腰腹處的淤青上,火光映著她裸露在外的細腰上,白瑩瑩一片。

那個男人踹的一腳是衝著要她命來的,敷了藥還是隱隱作疼。

她蹙著眉將衣服穿好,又將那件西裝外套緊緊的裹在身上,靠在樹上閉上了眼。

一直緊繃著的心慢慢鬆了下來,季胭回想起這幾日的遭遇,心底各種複雜的滋味湧上。

她失蹤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師兄有沒有報警,會不會找她?!

這是一個墟洞空間的平行世界,這裡常年戰亂,特別是東南亞這一帶,戰爭頻發。

她是從地球上穿越過來的,前世她在埃及與教授考古出一具古老的遺骸,可還沒回研究所,就被一陣陰風捲進墟洞,白光閃過,便魂穿到了這裡。

她肉身被墟洞毀了,直接胎穿到了一個華裔美婦的肚子裡,出生後便一直待在華國。

後來她被送到M國深造,十八歲那年父母去世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大學畢業後便留在了M國,在教授的推薦下進了一家科研基地工作。

基地是不對外招聘的,機密性很強,她也是有教授的推薦才進去的。

聽師兄說,這樣的基地在東南亞不知道有多少個,都是陸氏集團財力資助的。

科研團隊主要是研究一些古老生物遺骸,她進去剛幾個月,只見過觀察室裡用透明玻璃罩放置的一些生物,有錘頭蝙蝠,龍蛇頭等。

她平日裡會被博士催著去採集血樣,搞一些奇怪的藥劑,也沒幹什麼研究,算是在混日子。

博士是個老頭子,總愛給人搭紅線,師兄就是他搭線認識的,兩人經常在博士家裡碰面,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師兄是在M國留學的,幾月前,便回了暹羅,兩人一直有聯絡。

後來,基地要派她來暹羅的研究室,她想著還有機會見見師兄,就同意了。

落地後,一直忙著交接,只聽說暹羅的科研團隊在緬北發現了未知生物,讓她先來這裡。

誰知道,她一下了飛機,就被賣了。

想到此處,季胭忍不住睜開了眼,看著黑漆漆的原始叢林,蜷縮了下身子。

出機場前師兄說要去接她,沒有接到她,會找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