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眼神看著我做什麼?心裡有別人的是太子,不是我。我對你可是始終如一。”

周朗躍被她看得毛毛的。

他許久沒看到她這種冷得讓人害怕的眼神了。

“我就問你怎麼看?”

左青月又極其嚴肅地問道。

“怎麼辦?”周朗躍連停頓都沒有停頓,就直接說道:“當然是看看對方是何許人也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這麼多年,怎麼能讓一個外人破壞了他們的感情呢。”

“如果對方是個死人呢?”左青月嘴角彎了一下,那個笑容讓周朗躍有點看不懂。

“我哪知道太子妃會怎麼樣。但是依照她的性情,多半也就不計較什麼了。她分得清輕重。況且活人哪裡爭得過死人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左青月就怕一個人鑽牛角尖。

“周朗躍,你可以告訴太子妃,那個阿韻是我的表姐。當年金關被戎狄破城,我表姐為保太子的聲譽,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了。”

周朗躍愣了一下,然後喏喏說道:“是你表姐?”

左青月點點頭。“那年我八歲。太子殿下正好來到北疆,在金關停留下來。我表姐和他年紀相仿,便準備議親。金光城破,戎狄要拿我表姐羞辱太子殿下,我表姐便從城牆上跳下去了。”

她極力剋制自已的情緒,可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周朗躍趕緊替她擦擦眼淚。“你別哭了,小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向你提出抗議怎麼辦?回頭我和太子妃說說情況。”

第二天周朗躍就去見雲白雅,聽完他的講述之後,雲白雅也沉默了好一會。

“明升啊,你覺得我該和那個阿韻爭一下嗎?”

周朗躍也沒藏著掖著,就把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娘娘,當初我和廉音成婚的時候,廉音的處境不是和您現在差不多嘛。”

一聽他這麼說,雲白雅恍然大悟。“有時候這個廉音倒是聰明的,可惜她現在糊塗了。”

她嘆了口氣。

“明升,你想明白了她嗎?”

“臣也想不通。”周朗躍扭過頭看著地面。“臣真不知道她圖什麼。”

誰都看不懂廉音啊!

詩書傳家的廉家女,她怎麼會糊塗到這種地步呢?

尤其是以前,那個廉音太聰明瞭,又十分明事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

“也許沒了夫君,她也迷惘吧。”

雲白雅輕聲道了一句。

“也許吧。可是阿月都準備要走了,她為什麼還要傷害阿月呢?阿月走了以後,還不是和以前剛成親的時候一樣嗎?”

周朗躍到底是男人,不會理解一個女人的心思。或者說,他不是不理解,也許他的心裡真沒廉音,想的都是左青月。

雲白雅直了直身體,突然能多少理解一下廉音的心情了。

只不過廉音對周朗躍的佔有慾更強,或者說是得不到就破壞吧。

而她呢?

雲白雅自嘲一笑。她頂多算是自欺欺人的想讓自已活得更灑脫而已。

夜裡,雲白雅主動抱住了沈弘,將頭靠在他的後背。“今日明升告訴了我左青月那個表姐的事情,對不住了,之前是我言語不周。”

她明顯感覺到沈弘的心跳重了幾下。

“我也沒真怪你什麼。”沈弘轉過身將她摟在懷裡。“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我之所以還念著她的名字,還得覺得心裡愧疚。要說情分,我對她不過淺淺的好感而已。你才是我想相守一生的人。”

突然間,雲白雅覺得他們之間真的就差幾句話的事而已。

她和沈弘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外人想插進來就能插進來嗎?

“以後有什麼難受的事,和我說說就是,我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雲白雅抬起頭。“陛下讓明升負責秋獵的事情,你怎麼打算?”

“我自有主張,你讓他安心就是。這場秋獵不是單純的秋獵,我們得多加小心。”

一聽沈弘這麼說,雲白雅立刻支撐起胳膊。“陛下難不成想下殺手?”

“國師不在了,沒人能壓得住他了。但是他還想做個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就不想有殺子的惡名留下。”

雲白雅咬了咬牙。“所以他想借別人的手來除掉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