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派人盯著了。還有那個小院,我也派人盯著了。”周朗躍翻了個身。“先睡吧。明天我要去衛所交接一下。下午二叔也過來。”
周朗躍要上京城,周太夫人年歲大了,自然不能跟著去。周朗躍自然得是把老人家安頓好。
“你是讓他們搬進來住,還是把祖母送過去?”
雖說周朗躍能把家裡大小事情都打理好,但是左青月既然想和他過日子,就不能不管不問。
“我無所謂。看祖母和二叔的意思。他們要搬進來就搬進來,要不宅子也是空著。”
這倒不太像他的風格。
“那你弟弟呢?”
“送到閔和府那裡。上京城後,我不知道陛下如何安排我們,總不能讓他隨著我們奔波。送到閔和府,父親也能安排人教他讀書。”
見他這麼說,左青月用腳碰了他的腿。“你別做決定。你還是問問朗風再說吧。他這麼大的孩子,正是有自已想法的時候。”
至於周家二姥爺這裡,左青月也沒見過,不知道什麼情況,她就沒摻和了。
周朗躍“嗯”了一聲,翻過身摟住她,把她拉到自已懷裡。“先睡吧。”
第二天,周朗躍去了衛所,左青月開始安排人打包行囊。這次不是簡單出行,要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她忙叨了一上午也沒規整出來。
柳柳來到左青月跟前。“夫人。”
看到柳柳,左青月放下手中的活計。“坐吧。”
“婢子不敢逾越。”柳柳小心翼翼說道。
雖說在金順府的時候,柳柳也常和左青月打交道,可是現在她見到左青月總有種陌生的感覺。
左青月見狀也不遮遮掩掩了,從身後抽匣裡拿出來一張銀票。“你本就不是家生子,也要結婚生子,我也不好一直留你在身邊。這五百兩銀子也算是我給你的添妝。”
柳柳抿了一下嘴,接過了銀票。“謝過夫人。”
她心裡頭很清楚,左青月是不敢再用她了。她拿了這五百兩銀票,閉上嘴巴,大家相安無事。
“你和你哥哥也幫了我不少,我心裡都記得。日後有什麼難處,你可以寫信給我。那個宅子就留給你娘住吧。”
聽完左青月的安排,柳柳眼圈也有點紅潤。“多謝夫人。”
她沒想到左青月還想到了以後。她這心裡頭有些不自在,該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左青月。
柳柳收拾了東西離去,巧巧有些不捨地送她出了門。她回來之後站在房裡好一會,心裡頭也是五味雜陳。
如果她當初沒選擇夫人,是不是今日也得離開了?
不過夫人對柳柳也算是仁至義盡。五百兩銀子,一個宅子,夠大手筆了。只是她沒有家,離了府也沒歸處,還不如待在夫人身邊踏實一些。
等巧巧來到左青月身邊,左青月看她眼睛有點紅。“捨不得柳柳?”
“也不全是。羨慕她有娘疼,有哥哥疼。如果夫人讓我離開,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巧巧照實說了。
“哪能讓你走呢。我也是知道柳柳有家,所以讓她走的。將軍此去京城,也不一定會留在京城。柳柳跟著我,那她的老孃和哥哥怎麼辦?”
左青月摟住她的肩頭。
“等將軍穩定下來,你年歲也差不多了,就讓將軍替你選個婆家。”
巧巧有些不好意思。“婢子還小呢。”
“是,再過幾年的。到時候將軍的官更大了,你好歹也是將軍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是心腹之人,選擇餘地可大著呢。”
聽著左青月的話,巧巧更不好意思了。
吃午飯的時候,周朗躍回來了。
巧巧趕緊安排碗筷。
“以為你下午才回來呢。”左青月從巧巧手上接過飯碗遞過去。“也沒弄什麼,對付吃一口吧。”
周朗躍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就隨著左青月吃起來。
一邊吃飯,周朗躍一邊把行程講述了一下。
“雲山府?”三個字在左青月心底起了不小的漣漪。“去那做什麼?”
從雲山府去京城可是要繞路的,最重要的是那個李家在雲山府啊!
李家裡有個李遂。
左青月心底終究有些不自在。
她恨李遂嗎?
恨!
但心裡也有些可憐他這個人。他就是個牽線木偶,沒有自已的思想。他根本不知道自已想要什麼。
“我思量了一下,李家,還有廉音背靠的林家都和戎狄扯上關係。”周朗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戎狄是單純想剷除我還是為了剷除與廉左兩家有關係的人吶?還有,廉音有沒有暴露她不是真正林菲菲的身份呢?去李家探探虛實,畢竟你和左青月是閨中密友,也有合適的藉口。”
左青月也漱了口,目光沉了下來,聲音也隨之低沉起來。“你說的是。李家確實該走一趟。”
周朗躍伸出手拍拍她的肩頭。“莫生氣。”
“放心,我不會壞了正事,有分寸。”左青月看向他。“只是這平賀府裡的那些暗中勢力,你不準備仔細查查?”
“我已經稟報太子,讓太子來查就是。翟家就在這,也跑不了。那個院子裡的人還在,我看他們也沒任何防備,估計以為你查不到那裡。”
那個院子相當於暗娼館。這樣的地方都是有人護著的。
“一提到那個院子,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和我動手的那個人。那個人我總覺得我認識。”左青月左思右想還是沒想到是誰。
“你認識?”周朗躍眼珠一動。“你養在深閨中,除了你們左家人,你還認識誰?頂多就是左大人身邊那幾位親近的將領。”
被周朗躍這麼一提醒,左青月猛地站起來。“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周朗躍立刻追問。
“左群,左家那個叛徒。”左青月坐下來,看向周朗躍。“你說過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啟寒山。那次我就是去殺他的,但是沒想到被他跑了。”
“你確定是他?”周朗躍沒想到會是左家叛徒。
“身形很相似。”被他這麼一問,左青月又不敢叫準了。“那天沒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特殊,有點近似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