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躍轉回身,低頭看著她,他都快認不出來這個人了。她能為了留下來連廉恥心都不要了!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廉音啊!

“你根本就不是我和阿月認識的那個廉音!”

他一腳把她踹開,毅然決然離開。

“周朗躍!你別後悔!”

他剛走到屋外,廉音憤怒的吼聲傳出來,周朗躍的腳步僅僅停下一下,然後又邁步離開。

他是好人嗎?不是!

那說左青月是好人嗎?她也不是!

周朗躍很清楚他們倆是同一類人!為了利益或者權利,他們都能奮力一搏,甚至可以說不要臉去拼。但是他們有前提,有底線!

而不是像廉音這樣忘了底線!

賣國求榮,她還配做廉家人嗎!

夜裡,周朗躍換好夜行衣。

“你小心些。那個宅子裡有高手。”左青月反覆叮囑他。

周朗躍抱抱她,安慰她不會有事的。

他來到福滿樓後面的小院,翻牆跳了進去,順著牆根摸索著。觀察了有一會,他看到幾個僕役穿行之外,並沒有什麼護院高手。

既然左青月提醒他有高手,就不會騙他的。他小心翼翼順著牆根摸到了一個偏房。

來到窗前,他聽著屋裡的動靜,確定沒人之後,才撥開窗戶透過縫隙檢視裡面的擺設。這個房間應該是下人房,並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他又繼續挨個房間檢查,終於看到了一個有些特殊的房間。

就在他想進入檢視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他立刻退到花叢裡,挨著牆融入夜色之中。

有三個男人先後進了屋子,周朗躍悄悄來到後窗下,聽著裡面的說話聲。

三個人很謹慎,聲音極低,周朗躍也聽得不真切。他隱約聽到了林菲菲,周家,廢物,焦氏等字樣。

周朗躍將這些字樣串聯一下,就明白這些人想對付周家。那是對付他爹還是對付他呢?

他不敢偷看,只得待在後窗下仔細聽著。

裡面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起來,周朗躍似乎聽到了一個女人的笑聲。

笑聲過後,那道近似女聲的聲音繼續說道:“改日再尋幾個貌美女子來,總得讓太守大人盡興。”

周朗躍的心一下就拎起來了。

這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平賀府的太守身上了。

如果他們只是為錢倒是好解決。如果他們是戎狄或者其他勢力的人,一個太守被他們拉下水,就會有更多的太守被拉下水。

慢慢的,大乾國就完了!

實在也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只好去檢視其他的房間。

在一個屋子裡,他看到了頂頭上司徐威。

堂堂金科衛統領竟然被細作用女色迷惑了。

先是平賀府太守,又是金科衛的統領,這個小院的幕後主人的野心很大啊!

周朗躍絲毫沒猶豫,離開了小院回了家。他直接去了書房,寫了一封密信給太子飛鴿傳書送去。

他的隨身小廝金瑞,其實是太子妃送給他的暗衛。他把金瑞叫來,把那個小院的情況講了一遍。

金瑞一聽立刻提醒他:“將軍,您以後可別冒險了。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們兄弟去辦。”

“左青月那裡不知道你們是暗衛。她把訊息給我,我不能一動不動,總得做給她看看。之後你安排人去盯著那個院子,小心些。”

周朗躍這麼一說,金瑞也就沒再多嘴。

安排好之後,周朗躍回到左青月的房裡。

一看他平安回來,左青月算是鬆口氣。“怎麼樣?”

“沒事,沒被發現。”周朗躍脫下夜行衣。“但是我看到了徐威。”

“徐威?金科衛統領?”左青月眼珠一轉。“是嫖客還是做局的人?”

“多半是嫖客。”周朗躍不好意思再說得詳細一些。“那徐威很有可能已經被拉下水了。至於那宅子的幕後勢力,不是戎狄也就是京城裡那幾位了。”

“金科衛可是隻效忠皇帝啊!”左青月想想這事都不寒而慄。

金科衛可是皇帝的倚仗。如果金科衛反水,那意味著大乾國最堅硬的拳頭被人打碎了。

“現在也不好說徐威是好是壞,但是以後有事不能不防著他一點。”周朗躍換好了衣服。“我先去洗漱。”

半夜,金瑞突然來敲門。

“將軍,出事了。”

周朗躍和左青月立刻起來。

周朗躍下來床,披上了外裳出去。

“何事?”

金瑞壓低了聲音。“林菲菲被陛下的人接走了。”

“陛下?”周朗躍一驚。

他的腦子飛快轉了幾圈,突然就想明白昨日廉音那句別後悔的意思了。

其實她最大的倚仗不是戎狄,也不是問水寨,而是陛下。

怪不得她會連廉家被滅門都不管,是攀上了陛下的高枝,成了公主。

“繼續監視就是,別打草驚蛇。我會給京城飛鴿傳書。”

說完他邁大步直接去了書房,給太子又發了一封飛鴿傳書。

等他再回到左青月房間,看到左青月還沒睡,便脫了衣服上床。“打擾到你了。”

“發生什麼事了?”左青月問道。

“廉音被陛下的人帶走了。”

說完,周朗躍看了她一眼。

左青月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所以她是替陛下來監視你的?”

“太子聲望越來越高,又有國師護著太子,陛下心急了吧。”周朗躍躺下,枕著雙手。“當年陛下把左大人從北疆換下來,不也是想削弱太子的力量嗎?”

“可是十年前,太子不過十八歲。”左青月說完話,自已都有點不信自已所說的。

如果當年韻表姐活著,真做了太子妃,那太子確實是如虎添翼。

但是即使韻表姐沒做成太子妃,左家依舊是支援太子的。

十年前!

一想到十年前的事情,左青月不得不懷疑這個皇帝了。

十年前懸而未決的案子,難不成真是這個皇帝為了坐穩皇位而犯下的罪過?

一旁的周朗躍看著左青月默不作聲,臉上的表情又變幻莫測,他側過身。“你想什麼呢?”

“家人。”

周朗躍沉默了一下。“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左青月也沒過多解釋。“對了,翟家那裡,你派人盯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