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內容,用了3張來記錄同生一直試圖從周禮那打探雲秀和二分隊的訊息。
而老張每天只是大睡。
丁曉東和張春來二人,在紙上寫過幾次。
這本還有幾張就要結束,時間也到了中午。阿約那本已經完成,換了一本。
下面的內容是阿約母親的分析。
‘姬雲秀是海外回來的人。作為隊長,她知道二分隊的核心任務,在學習期間,得到主任充分的信任。
因為在兩百多人中,她和另外幾個海外歸來的人不同。
姬雲秀不像其他人,每逢假日,穿上洋氣的衣服上街,對勘探隊裡的伙食也不挑剔,她鬥志昂揚,一心為地質勘探隊出一份力。
生活作風問題,一直是主任和老書記最頭疼的問題。這幾個海歸男女生活不檢點,老書記只是點名批評了一下’
這部分我又琢磨半天,1976到1980年,這期間從海外回到國內的人不少。這是時代背景,有人從海外回來就加入這裡,也不無可能,當然,政治審查是必須要過的。
能有這麼大的陣仗,地質勘探隊在那個年代不可能是假的,是假的早被取締了。
但是阿約母親用這一段文字,想表達什麼?看字面上是說海歸生活習慣不同,亂搞男女關係,實際表達的是海歸的人際圈不像其他人。
所有人在兩年的學習生活中,都沒有提及到自己的家人和家事,這讓我費了一番腦筋。
有可能是這些人都想保護家人,也可能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有所準備,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當交談中涉及自己的事情,都同樣選擇了沉默避而不談。在遭到襲擊,安全受到威懾的時候,沒有歸家。
往下的內容,也是我的疑問,他們來這裡要找什麼?然而上面卻提到,每個隊派出來之前,任務只有隊長一人知曉,他們這些隊員並不知道。
老張催促過雲秀,儘快組織人下去,絕口不提總部已經開始對他們進行清洗。
這也是同生得出來的判斷,老張反水了,很可能他的一隊完成了任務,他來阿池,顯然是有他的目的。
姬雲秀孤立了他們,意思是雲秀把他們排除在自己的二分隊之外。
內容當中特別提到時間。五支分隊被派出來,三分隊沒到目的地就遇襲。老張的一分隊結果是四散而逃,之前張賓去找四分隊也是音信全無。到達二分隊所在的阿池,已經是一年之後。
姬雲秀的二分隊還在進行著任務!
所有細節綜合起來,阿約的母親是不是想說海歸人士,人際關係複雜,姬雲秀雖不是那樣的人,但她也一定知道,其它分隊都遇到了不測,總部六隊已經開始清洗,才對她們三個隔離起來!
我去紙上寫下,姬雲秀知道其它隊伍出事了。
還剩四張,回來加緊看完:
‘那天下午,聽周禮說地下發生爆炸,損失六個人。事故處理的很快,雲秀帶人下去勘查,並沒給出結果。
回到地上,雲秀很快組織起第二組,再次下去。下午五點鐘有人上來,帶回幾具燒焦的屍體,看著那幾具比猴子還小的蜷縮屍首,連槍都燒的變了形,一定是氣體爆炸。
封閉空間的氣體爆炸,溫度足可以融化鋼鐵。這些在216學習的時候,就是常規課程講過的。所以沒人會在那樣的環境下用火,就連身上的金屬物件都要做到防護,更要防止靜電火花。爆炸的原因可能是有人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開槍’
屍體被帶出來,營地就亂作一團,有的慌慌張張,有的哀嚎哭喊,大家都是216的隊員,當中自然有相處的很好的摯友。
兩天後的清晨,雲秀來到村民家吃早飯,吃飯當中雲秀告訴我們,老張在凌晨時分,離開營地失蹤了,有可能是跑了。此刻我和同生才知道,老張在天亮以前去過雲秀的營地。可雲秀在來到村寨之後,並未見到老張,所以判斷老張跑掉。
最吃驚的是小達,他也是剛剛知道。
聽到這個訊息,小達坐立不安,我和同生立刻對雲秀說出總部的事情,雲秀悄聲提醒我們,不要聲張。自從我們到來,隊員們也是議論紛紛,雲秀用了什麼方法平息不得而知。
但告訴我們這個訊息,雲秀的用意昭然若揭,讓我們自己走。
早飯回來,同生陷入了沉思,老張不會平白無故失蹤,他到這來怎麼可能不達到目的就跑了!
去老張的住處,東西全都不在。
同生讓我多留個心眼兒,姬雲秀也不能信任了。
她果然早就知道。可以說現在的處境,她從出發之時就已料到,我們三個來阿池,首先對我們隔離看守,斷了我們和其他人接觸。
同生和我,決定要逃離這裡,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看到這裡,我又思索半天,為什麼說艱難的決定?回想一下之前的內容,可能是因為六隊,會對每個成員的家人帶來危險!
他們三個來阿池,明面上的說是投奔姬雲秀,和二分隊匯合!
即使是要走,老張會通知他們。
阿約母親和同生,看似疑神疑鬼,實際都有緣由!
手裡的完事,去拿阿約換下的那本。這本稍小,簡單翻看,內容不是有關二分隊。
下樓上個廁所,回來之後正好張春來也結束了一本。他這本上,大多是216的學習生活。
“你找什麼?”阿約問道。
我告訴阿約在找二分隊的內容,他把手裡那本遞給我。拿在手中翻看,記錄中也有其它內容,有關二分隊的行動篇幅也多,寫得很詳細:
‘損失了一部分人,雲秀將剩下的隊員分成四組,採取步步為營的策略,一組先鋒,二三組後援,四組留在地面。
探洞不再封閉,而是完全敝開,保持空氣流動。
留在地面的其中兩人,負責看守我和同生。
雖然大家精神有些沮喪,但是雲秀將思想工作做得很好,鬥志再一次激發出來。同生冷靜的觀察留在地面的四組,發現四組都是雲秀平時走得最近的。
看來雲秀早有自己的打算,拉幫派培養自己人的速度很快,這一點她走在了別人的前面。
在學習期間,外人居然沒看出來。
幾天下來,雖然底下的三組出了幾次意外事故,但沒損失人,元氣未傷。
雲秀安排的細緻,前後組之間訊息隨時保持暢通’
看到這裡我總算明白,阿約的母親是事態發展當中,才對之前學習期間的事情對應思考。也就是說每發生一件事,都能從曾經的學習生活中找出點端倪。
上面一段說的是姬雲秀拉幫結派,培植親信。
再往下看,事情發生了轉機:
‘又是兩天過去,同生和我決定,讓周禮傳話給雲秀,說他們走了。
可這時周禮的話讓我們愣住。
不想趁現在,拿到二分隊的核心任務,等待轉機嗎?周禮說出這番話,讓我呆立當場。
此時才想起同生說過的話,從出發那一刻開始,每個人都變了。眼前的周禮,也不像先前那麼穩健,更像心機極重的人。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同生拉著我離開。理由是周禮,在我們決定走的時候說這些,時間太可疑。
一定是姬雲秀的安排。
出了村寨,問生帶我上車。從另一個鄉村路邊下車,從山林間穿回營地,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已然是傍晚時分。
在營地北面山坡,有一間空帳篷,雖然早前來過營地,但並未發現北坡高處,有一部電臺在帳篷裡。
那不是216的裝備,顯然比發的那部要好,天線接到了樹梢。
即然帳篷是空的,同生和我選擇在帳篷與營地之間的必經之路,蟄伏下來。
大概是十點,入口那邊出來一隊人,帶上來了東西。
距離太遠,看不清被帶回來的是一塊什麼東西,大小如同一段脊瓦,由三個人抱著上來,那形狀很像是木柱上剜取下來的弧形部分。
有人打著火把和手電,有人拍照,山腳下一片忙碌。
過了一會兒,從山下上來兩人,朝著北面山坡急行。同生和我悄悄退到遠處,繞道跟上。
那兩人在帳篷裡翻找電報本,我和同生想向帳篷邊靠近,可這時山下方向又上來一人,那人壓低身形,速度很快。按他的方向判斷,很快會到我和同生身後,迫不得已同生退後一些,我從樹後竄到高處。
那人到了帳篷邊,悄悄靠近。
月光下,我和同生都看清了那人,周禮。
此刻周禮用這種方式出現,一下子讓我和同生忘了,要去弄清楚發報的內容,和電臺那邊,是不是總部。
帳篷裡的兩人,寫好編碼,剛開啟電臺,周禮站起身來,進入帳篷。裡面立刻傳來一人大喝,你來幹什麼!出去!
接著帳篷裡響起刀刃破風和人應聲倒地的響動。周禮奪門而出,向山脊方向飛奔。
同生立刻告訴我,追。
周禮一定拿走了電報內容’
放下本子,我去紙上寫下。
電臺,總部,在總部後面,加上個問號。問號後面寫上,海歸人士姬雲秀與外界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