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縣大河村
秦放到家時青娘已經起了,正和二姐在院裡談論昨天的事兒。便過去坐到她身邊問道:
“感覺怎麼樣,要不讓老大夫來看看吧!”
劉長青淡淡一笑道:
“沒事兒,歇兩天就歇過來了。”
“那行,你可的顧好自己的身體,萬不能再像昨天那樣,太嚇人了!”
秦放拉過她的手,給她做手臂放鬆按摩,示意大家看桌子上的肉和銀子。
“喏!這是你昨天的獎勵。”
然後在她們疑惑的目光中把今天的事大致的說了。
劉長青聽完疑惑道:
“以前也沒見村裡這麼有章程還這麼大方的,這次怎麼?”
秦放便把前天和村長他們出的主意給兩人說了說。本來村長他們也沒那麼大方,不過秦放作為秀才有一定的話語權,還有三十畝免稅地。
他給自己留十畝,給村裡十畝,給族裡十畝。所以村長和族老們考慮過後答應這樣安排了。
劉長青看著秦放,眼裡滿是讚賞:
“你做的非常好,只有這樣,我們村才能更加凝聚,才更能庇護大家。”
秦桂也很是欣慰,心裡感嘆三弟真是長大了。
秦放被誇的怪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繼續給青娘捏胳膊。
一時靜默,劉長青覺得不好意思,把手臂抽了出來道:
“好了,可以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秦放也覺得差不多了,就順勢放了手道:
“明天我準備去一趟縣裡。”並把要辦的事給他們說了說。
劉長青提醒他小心點,最好再買點人回來,他一去書院,家裡都是婦孺,這麼亂的形勢,家裡勞力太少,不安全。
秦放也有這想法,點頭記下了。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秦放就醒了,一睜開眼看到距離自己很近的睡顏。青娘姣好的容顏,此時恬靜又毫無防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鵝蛋形的臉龐上睫毛長長的,仿若兩個小刷子,小巧的鼻子挺翹,嘴巴不薄不厚,粉嘟嘟的,還有唇珠,嘴角自然上翹,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打住,打住。秦放趕緊翻個身躺平,這一大早在想什麼呢,小心翼翼的輕聲起床。在外面用涼水洗了把臉,才平復下來,拎著一大包東西往外走去。
長平縣城離大河村有點遠,需要先到鎮上在換車到縣城,這一趟的跑大半天時間才能到,所以他是要在那裡待兩天才回來。
昨天青娘給他收拾了很多東西,還給他做了餅,路上吃。
也交代了他很多需要採買的,他專心聽著,心裡別提多溫暖,有人這樣細緻的諄諄叮囑和關懷,真的直戳他的心窩。
他的好心情讓他忽略了一路上被顛簸的痛苦,還算順利的來到縣城。他先去了原身之前在這裡租的房子。
這是和同窗合租的一進的小院,他的是有一間大房間和一間小廚房。院子裡有一口井,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生活還是挺方便的。
這裡離書院也近,所以房租不便宜,不過兩個人分攤一下,還是很划算的。
那個同窗還沒回來,他們兩個今年都沒考中,估計還要一起合租的,們的房租也快到期了,等下次回來,再和同窗一起去交。
這裡快一個月沒住人了,到處都是灰塵,他簡單的打掃一下,便梳洗整理一番,帶著禮物去拜訪一下其他幾個縣城的同窗。
走了一圈下來,天也擦黑了,坐在屋子裡靜靜思考今天打聽到的訊息。從他們幾個地方聽到的訊息拼起來,林零總總能拼一個大概。
這張家是鎮上的富商大戶,這大公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絝敗類。這張老爺就這麼一個兒子,寶貝的不行,以至於以前也沒少在背地裡作惡。
只不過這位張家大少恃強凌弱,不敢得罪權貴,所以一直還算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這次,他家終於把他家貌美的女兒花大價錢送進縣老爺府上做妾,一進門,就很受寵愛,被提為貴妾,對她們家很是縱容。
這張家就猖狂起來,這短短一個月時間,沒少搞垮小商小戶。
這張大少很是好色,並且有喜歡美貌小婦人的癖好,以前是專門勾搭別人的小夫人,現在看中了直接威逼利誘。
還有這些日子,從縣城到鎮上甚至於到村裡,流竄著一股賊人,衙門稱他們是山匪,總是在他們強搶人之後才姍姍來遲,張貼告示說賊人狡猾,一直在追拿中。
去縣衙告狀的人總是被告知已經在查了,最後給拖的不了了之,這些人也總會莫名失蹤,或者遭遇橫禍。也有去府城狀告的,至今無一人返回,也沒任何訊息。
這所有的一切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色令智昏的縣太爺為財為色包庇小舅子的戲碼,好像是很粗糙的手段。
故意把兩夥人分開,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他們沆瀣一氣一同為之啊,秦放總覺得這裡面透露著怪異。
秦放緊鎖眉頭,想到當時那些惡僕肆無忌憚的瘋狂行徑,還有這些天被強行失蹤的人數達到了上百人之多,並且每天人數還在增加。
這裡面張大公子只是威逼利誘一些美婦人,並且細數下來也就只有一二十個,那失蹤的未出閣的小娘子和孩子卻是最多的。
從那天在他們大河村,這些人的行為計策是,正面只是故意找茬起衝突,汙人寡婦清白,再由衙役們把人合理的帶走。
背後還是這些人,帶著武器直接偷搶,並且這些人還有一點功夫傍身,進退有度,沒有留下一個把柄。
就算他們在山裡當場抓個現行,也沒有能留下一人能做證據的。
就算去告,也是告不贏的,他們輕而易舉就能被定為山匪處理。所以這也是他們村對待這夥人不同行徑的不同處理方法。
在山裡遇到的那些人,就算把他們都打死,也沒人能夠明目張膽的去他們村要人,或者給他們村人定罪,不然秦放他們可不敢這麼做。
這些人的瘋狂行徑和也只能算是衙門的不作為,縣太爺把自己摘的很乾淨。
那張大少看似行為惡劣,但是在他的金錢攻勢和威逼利誘下,被害人家裡都不追究的,唯一追究的人也早屍骨無存。
這看似粗糙實則在這時代背景下,還真的拿他們沒有辦法,這計謀可真是惡毒又行之有效。
在明知道他們上面知府那裡肯定有人在包庇,並且不止於此,他們突然開始抓這麼多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他如同盲人摸象,看不清前面形勢。
秦放抓抓頭髮,想著明天要去拜訪先生,也許再能知道點什麼,煩躁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