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已經發生,我不再深究。

但是我告誡孫雨菲,以後和我弟弟只能保持正常的叔嫂關係,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在我目光灼灼的直視下,孫雨菲最終向我敞開心扉,坦白了這件事。

在我父親的監督下,她和我弟在賓館就發生了那一次,一擊即中懷上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都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為什麼我弟的是子彈?而我的卻是啞彈?

我上輩子不會是個太監總管吧?

禮拜天上午,我和孫雨菲回鄉下看望父母。

小鎮離我們這座城市也就十幾公里,但我卻有小半年沒回去了。

我總是給自已找各種藉口,去敷衍血濃於水的親情,去忽略養育我的父母。

我太不應該了。

如今一想到母親病重的身體,我就自責不已。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樣的遺憾我不希望發生在我身上,我要在母親的有生之年,做一個孝順的兒子。

我已經計劃好了,每個禮拜都要抽半天時間回去看望父母,哪怕再忙都必須去。

孫雨菲也贊同我的想法。

客廳的玻璃櫃敞開著,孫雨菲拿出裡面的營養品放在地板上。

蜂王漿、中老年鈣奶、腦B金之類的禮盒五顏六色,非常喜慶。

我有時候真佩服這些包裝策劃公司,把這些不值錢的湯湯水水裝進高大上的包裝盒,檔次立馬起來了,價格也水漲船高。

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同時滿足送禮人和收禮人的虛榮心。

而虛榮心這種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是人人都想得到。

這個社會怎麼了?我搞不明白。

我家的這些營養品,是我爸媽的學生送的。

他們捨不得吃,逼著我提回家。

但我從來不會看一眼,塵封在玻璃櫃中權當擺設。

“老公,這些都快過期了,我們去超市再買點吧。”孫雨菲皺著眉頭說道。

“可以,這種補品不要買了都是智商稅,不如蘋果香蕉實在。”我回了一句。

驅車來到家附近最大的超市。

孫雨菲甜蜜挽著我的胳膊邊聊邊逛,琳琅滿目的商品使得我們彼此愉悅。

我現在似乎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去超市哪怕什麼都不買,都能逛上大半天。

原來逛超市可以使人心情愉悅,釋放掉那些無法排擠的壓力。

“嫂子,怎麼你們也在這裡?”

弟弟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他今天還是一副“韓國歐巴”的打扮,他的右手正摟著一個女孩的小蠻腰。

見到是他,我全身像觸電一樣,脖子後面似乎還爬著一隻毛毛蟲。

雖然那件事已真相大白,卻依然影響著我,仍是我體內一根沒有拔乾淨的倒刺。

或許只有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根倒刺才會脫離我的軀殼。

弟弟還是和之前一樣,從他的臉上似乎看不出什麼變化。

也許那件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只是為了完成父親的一個囑託,舉手之勞而已。

我以為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就是那個上海女同學,但又覺得不像。

這個面板更白,還是個單眼皮。

但我並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個上海的,因為我弟弟發給我的照片我只看過一次。

我們走到了一起,我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這就是那個上海的女同學吧?”

被我這樣一問,弟弟的嘴角動了動。

女孩似乎吃醋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已可能說錯話了。

很明顯,這個女孩不是上海的那個。

弟弟撇撇嘴,根本不理會女孩的怒氣:“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任何一個女人的保質期在我這裡不會超過24個小時。”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目不轉睛注視著孫雨菲,眼神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個女孩不可思議的盯著我弟弟,並朝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腳,然後哭著跑遠了。

“你女朋友跑了,你還不去追嗎?”孫雨菲趕忙說道。

弟弟頭也沒回:“切,跑了就跑了,追我的女孩多的是,我才不稀罕她!”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我會罵他裝B。

但是我弟弟有資格說,因為他確實很“韓國歐巴”。

我不禁感慨現在的大學生和我們那時候真的不一樣,比我們開放多了。

我不知道我弟弟能不能代表現在的大學生。

我無奈,只好看了看同樣一臉無奈的孫雨菲。

“小輝,今天你沒什麼事吧,要不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父母。”我說道。

“我啊,我等下還要和同學去打籃球,下次再說吧。”

說完,弟弟瀟灑的揮揮手,準備離去。

此時我真想上去給他一耳光,母親都病的這麼嚴重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去打球。

孫雨菲察覺我的臉色不對,趕忙對我弟弟說了一句。

“小,小輝,要不晚上來家裡吃個飯吧。”

弟弟頓了頓,笑了笑說:“好啊,那我晚上過來,好久都沒有嚐到我哥的手藝了。”

我清楚可能還是因為那件事的發生,孫雨菲想緩和一下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雖然我每天還是和往常一樣,依然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依然看起來雲淡風輕。

但孫雨菲明白我心裡那個疙瘩可能這輩子都解不開。

公司和家,一個是“生活”,一個是生活。

這兩者就像天平上的兩個砝碼,少了哪一個都會打破原有的平衡。

為了父母,我要努力維持著這種平衡。

下了車,我提著幾袋子水果,牽著孫雨菲的手到了我父母家。

老房子還是上個世紀的,大多數村民都已經住上了小樓房,我家的這所老房子在村裡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我爸正拿著一把鐵鍬鏟著門前的雜草。

見到我們回來了,連忙招呼著進屋休息。

大白天的,屋內還是那麼陰暗潮溼,家裡擺放的……也還是那些歲數比我還大的傢俱。

屋頂上那一盞落滿灰塵的鎢絲燈,仍在恪盡職守默默發揮著它的餘熱。

見母親不在,父親說她去園子裡摘菜了。

我忍不住責備了一句:“我媽身體不好,怎麼還能讓她下地呢?”

父親有些委屈的搖著頭:“她知道你要回來說什麼都要去,我也攔不住啊?”

我擔心母親的身體,拉住孫雨菲一起去了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