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白金福領著孩子一邊講著故事，一邊在集市上採購東西，大多是春耕用具，鐵鍬犁頭刨鏟之類的物品，馬樂也是看見那有份賣雞的，應該是公雞，翎子特別長，還花哨，個頭也不算小，想著好長時間沒吃了，還剩個一塊來錢，咋也夠買一隻了吧？
走到切近一看，賣雞的那個老太太，看著年紀不小了，而且左眼整個就是消失了，馬樂也是上一世什麼血腥場景都見慣了，畢竟除了喜事，能接活的也就是喪事了，車禍把人撞碎了的就見了好幾出了。
而且從眼眶邊上的疤痕看來，應該是槍打的，畢竟美劇csi好幾季呢，多少是瞭解一些的，至於老太太沒眼睛的怪異，馬樂就當做沒這回事，所以很淡定的選著雞，時不時的還摸摸，揣一揣肥瘦，想選個當年的小雞，買回去燉了也嫩不是？！
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紀，從來沒見過見了自己這副模樣的還這麼淡定的，看著眼前的小夥子只顧著選雞，還時不時的抬頭問問自己哪個是當年的！
老太太從這小夥子眼睛裡看出來，他的從容淡定不是裝的，而是真不在意，想想自己老頭子生病在床，兒女也是各奔東西的出外闖蕩，平時除了臥病在床的老頭子之外，也沒個誰說話。
想想這一早晨，連一個雞都沒賣出去，平時都是老頭子來，現在老頭子生病了，沒辦法只好自己來了，也知道自己的長相恐怕賣不出去幾個，但也是想嘗試一下，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就來到了集市上，果然，真如自己所料那樣，到現在了還沒開張。
“小夥子，你害怕我嗎？”
“哦？老太太還有啥身法不成？”
聽著馬樂跟自己逗趣，老太太笑的把僅剩的幾顆牙也露出來了，指著自己的瞎眼說道。
“嗨呀，你這小夥子！老太太我要是有那身法，也不至於眼瞎不是？看見都害怕，你怎麼一點都不懼呢？”
“老太太你別不高興啊，我看出來了，你這眼睛是槍傷，對吧？”
“就是啊，那還是二十多年前……”
聽著老太太的敘述，還真被馬樂猜著了，眼睛的確是槍傷的，而且打傷著老太太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那老伴。
這老太太家姓孫，祖祖輩輩都是獵戶，自己老伴李大有也是打的一手好槍。三十年前孫桂珍跟李大有剛結婚，那時候日子窮，幸好仗著小兩口有點本事，日子也過得紅火。
每次都是孫桂珍踩點，李大有放槍，從沒有失誤的時候，山上的獐狍野鹿啥的，只要被看見，沒有不撂倒的，兔子野雞什麼的，更不在話下！方圓十里的山上，幾乎都快打沒了，不是嚇跑了，就是被撂倒了。
這麼幹下去，以後就沒啥吃的了不是？兩口人見狀也合計著，就逮了一些小豬崽野兔子崽啥的，又摸了幾窩野雞蛋，開始馴養孵化！真別說，本來就是一試竟然還真成了！
野生動物都是沒啥充足的食物，每天就是漫山遍野的找吃的，這一圈養起來，運動少了，吃的卻多了，大多數都是膘肥體壯的，個頭大。
除了第一代有些野性，剩下的慢慢的野性也就消失了許多，山裡人沒那麼多講究，喂個豬養個雞跟玩一樣的！十里八鄉的也都願意來上他們家裡來買。
倆人呢，眼見著日子也過的不差，就把打獵這茬就放下了。
事就出在那年臘月，孫桂珍家裡來人捎信，說有人要狐狸皮子，出大價錢收，唯一的要求就是整皮！
別人槍法不行，就李大有槍法好，別人一打一身窟窿，到李大有這，抬槍就射，打的就是倆眼睛，多一個眼都不帶有的。
本來李大有不想去的，自己媳婦孫桂珍還在月子裡呢，後來實在是架不住小舅子磨煩，這小子還指著狐狸皮子賣錢說媳婦呢！
沒辦法李大有隻好揹著槍跟著小舅子就進山了，這一去就是十來天，孫桂珍也出月子了，都沒見人回來，不禁有點著急，天天在抱著孩子，坐在門前的高崗上望著。
這一天呢，雪有點大，孫桂珍就把平時打獵穿的那件翻毛袍子披身上了，懷裡的孩子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得溜嚴，就坐在平時那個高崗上了。孫桂珍估摸著，自己的丈夫李大有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就回來了。
果不其然，影影綽綽的看見，遠處倆人，身上揹著一大嘟嚕東西，孫桂珍這個高興啊，甭問，肯定是自己家爺們兒跟自己弟弟。站起來就朝著他們揮手，還沒等喊呢，一聲槍響，孫桂珍倒下了！
李大有跟孫胖子進山快有十天了，一開始也沒看見啥狐狸，後來孫胖子解大手看見一隻，還是紅狐狸，結果嗷嘮一聲姐夫，那狐狸就跑了，李大有看著這不爭氣的小舅子，越想越氣，恨不得給他幾腳！
不過傻人有傻福，孫胖子第二次發現那隻狐狸，鳥悄的跟李大有報告，二人就順著腳印來到狐狸窩。
騷氣拉轟的，給孫胖子燻的直乾噦，想打退堂鼓，又一想媳婦要緊，咬著牙摸了過去，倆人在邊上設上套了，逮著幾隻小的。
李大有看著那三個大的要跑，一槍一個，全撂倒了，孫胖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拾掇拾掇，揹著獵物就往回走，約麼著天剛擦黑就能到家。
也快要到家門口了，天上也開始飄雪花了，反正是輕車熟路的，倆人就慢慢走著，李大有一抬頭，心裡頓時一驚！
不遠處一個大狐狸正在家門口呢，李大有汗都下來了，狐狸是野獸啊！自己大閨女剛出生，桂珍還在月子裡呢！二話不說，舉槍就射！
李大有的槍法沒得說，依舊是打眼睛，旁邊的孫胖子還沒等說話呢，槍聲就響了！
孫胖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二姐被二姐夫一槍撂倒了！整個人都懵了！這打媳婦還帶動槍的？！
孫胖子二話不說，嗷就竄出去了，抱起自己的小外甥女，扶起二姐，張嘴就罵上了！
“你個王八蛋李大有！這是我姐，你要幹啥？”
李大有當時就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