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萊領著一大幫人向梧棲閣走去,那是翟妃的住所,他一個人住在主閣,因為就只有五個嬪妃,後宮的那五位都各住各的院子,一般他們之間不常來往大多都是長久不得寵幸才會一同結伴在鍾寄真早朝的時候去找何伊的麻煩。

莫萊剛進閣外就知會了在外打掃的宮奴去通報,沒多久那宮奴走來了嗎,他對莫萊欠了欠身子“小主喚您進來便罷,姑姑請隨小的為您帶路”莫萊對那小宮奴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就跟著那宮奴的步伐走了去。

剛入小院就聽一陣琴音傳來,那琴音悠揚但是仔細聽能聽見那音尾的拖沓,懂音律的也能聽出幾分哀怨的意思來。

這翟妃乃翟氏大族長現今位列太尉家的庶子,他乃家中二姨娘所生,聽聞從小都按照即將入仕的公子來教養,性格溫吞不悲不喜,在京中有著素雅公子的稱號,雖然算不上什麼聲名顯赫的人但也曾是個京中少女夢中郎的存在。

他現今才16歲,鍾寄真大了他整個年齡有餘,莫萊猜這小公子是否真的樂意去侍候鍾寄真,然而意外的她既然想到了先太上皇,當初鍾寄真14歲入宮,先太上皇也大了她20多歲,想著這男女顛倒來也沒多大的差別。

就是不知道這位翟妃可會同女子一般不管對方多大歲數,為了榮華富貴家族榮耀,他也會棄了臉皮與心中的鄙夷粘上去。

不過鍾寄真雖年歲大了,但是看起來也還挺年輕,當然刻意忽略掉她眼角的幾絲絲皺紋也沒什問題,而且她長得也還行,這幫小主應該不會多嫌棄。

莫萊腦海中轉了幾道這些思後,她終於在一座涼亭見到了那翟妃。

只見那男子身著青衫,挽著髮髻,這是一種新設計的髮型融合了女性的繁瑣和男性的簡練而成的髮髻,它是宮中一位極有名望的妝娘所創,髮型是類似婦女的高發髻只是形式沒有那麼繁複比較簡練,也沒有那麼多髮飾,大多都是兩三根髮簪點綴也沒有步搖墜頭,看起來清爽不會因形式顯示出那麼重的女子氣息,同時也彰顯了他不同於眾的身份。

男人手撫著琴,俊俏的秀眉輕輕顰著,瞧樣子似乎不太高興莫萊的突然打擾,他沒有抬頭只是開口輕輕道“有何事”他的聲音不卑不亢,一點也不理會那到來的人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

瞧著翟妃這般模樣,莫萊笑了,這男子與女子在位置顛倒的情況下也沒什麼不同嘛,他這模樣可真像前朝那得了寵幸的鐘寄真,自以為身份高貴尾巴就翹上天了。

看來這人也很清楚他在宮裡的地位,他大概也清楚現在這位女皇與他家之間的關係。

至於清楚多少,瞧著這位的模樣,莫萊猜最多也就只是皮毛罷了。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莫萊也不跟他多說扯著恭維的笑容就衝著那位去了。

聽到她這般說,這位終於抬起頭看向她了,他瞧著莫萊的嬌顏一下子愣住了,他是第一次瞧清這位前皇后的模樣,他瞧著她水潤朱唇一下子紅了耳朵。

莫萊看著這位突然失語的模樣,在心中輕笑,她沒在意這人的失態繼續道“陛下今晚將要來臨幸小主,現下叫小的們來是為了接下來小主要侍奉陛下做準備”莫萊笑吟吟的說完。

只見這位淡淡的抬起頭瞧了一眼,那紅掉的耳朵也恢復了顏色“那就有勞各位了”一臉滿不在乎,無所謂的模樣,雙眼沒多少顏色,神情也冷冷清清的,似乎對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早已預料但有無所謂不在乎的模樣。

他這番模樣倒是惹得莫萊停住了笑容,原來不是自傲而是真的冷漠呀。

莫萊指揮著身後的一夥人將那些帶來的東西擺放好,然後自已又抽出那本專門為這些男妃所繪的畫本子走到翟妃身側道“小主好好看看這本子裡所繪的,接下來你都要學會本子裡男子侍奉女子的手段,為了您以後的安福同時也為了讓陛下早日誕下鳳女,您得學精了,可曉得?”

翟妃偏了一眼莫萊手中的畫冊“難道學了裡面的東西陛下就能懷上子嗣嗎?”

聽翟妃這樣問,莫萊笑容深了“這尋常夫妻一般纏綿個把月,肚子裡都會揣上娃娃,而有的夫妻纏綿了好幾年也不見瓜兒落地,不好說呢”

“那!那位!陛下那麼久!”翟妃慌張的說著,莫萊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這可是她刻意引導的,鍾寄真長時間寵幸何伊卻沒人知道他們是否做到最後一步,而所有人都預設了他們做到了最後一步,她就是刻意要這位懷疑鍾寄真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噓,有的事莫要多想了小主,接下來陛下大概都會寵幸小主,小主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說完這些,莫萊就領著眾人退了。

從那日後鍾寄真好幾個月都去了翟妃寢宮,不過白日她都會去何伊的寢宮坐一會以解相思之苦。

鍾寄真孕了,而且才懷孕沒多久就在早朝做出一番情態來。

莫萊記得當時的場景,那是一身慵懶的依在龍椅上,每個上前彙報的官員都只見她蔫巴巴的回著,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惹的一群官員竊竊私語著。

直到御史大夫躬身發問“陛下,可是身體不適?”

他的發問剛落群臣跟著道“陛下多多保重身體啊”

莫萊站在她身側,瞧著她愉悅的勾起嘴角望向群臣“最近常常感到睏乏,食慾不振”

莫萊知道現在該到她上場了,她低下身子在鍾寄真耳邊說道“陛下可要宣太醫過來看看?”

好似在私語,其實她的聲音整個大殿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鍾寄真沒瞧她一眼自顧自的說道“諸位,意下如何?”

莫萊看了鍾寄真一眼,只見鍾寄真皺著眉神色不悅,她這狀態在其他人看來好似在怨莫萊不懂事,但是在莫萊看來鍾寄真在籌措這幫群臣跟不跟她的戲。

“陛下身體為重,眾臣也實在擔心,陛下宣吧”依舊還是御史大夫開嗓,眾臣跟喚宣吧宣吧。

這下鍾寄真發自內心的笑了。

沒多久莫萊就退出大殿向太醫院快步走了去。

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不該說些什麼,她得很和那將要來的太醫說清楚。

“黃太醫,你可知接下來該說什麼?”莫萊瞧著身側這位鬢髮斑白的老者道。

“記得記得,莫姑姑,您就將心放在肚子裡吧”

鍾寄真常年都在吃坐胎藥和一眾補品調理身體,她也很清楚她現在的年齡生育必定困難重重,這幾個月宿在翟妃處每個月她都會請脈,直到上個月終於查出她孕了,但那時她才寵幸了翟妃半月,她不敢聲張似乎在擔心翟家懷孕這個孩子的血統,直到今日她寵幸了翟妃三月,她才想弄出這番戲來,特意表明瞭她肚中的孩子就是翟妃之子。

太醫跟著莫萊到了大殿,他一下子跪下“陛下,老臣來遲”

鍾寄真給了他一眼“白太醫呢?”她緩緩的問道。

那黃太醫身子晃了下“回陛下,白太醫今日休沐”

“嗯”鍾寄真點了點頭不再糾纏“你來吧”命令一下。

黃太醫跪在鍾寄真身下,低著頭手搭在鍾寄真的脈下,默了會“陛下,可說嗎?”他先是詢問了鍾寄真的意思。

“說”鍾寄真閉上雙眼似乎在小憩。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此乃喜脈!”黃太醫抬起頭看向鍾寄真一臉發自內心的賀喜,他不敢說的太詳盡,他記得很清楚莫萊的告誡。

“好!”鍾寄真大喝一聲。

那金鑾座下的眾臣也跟著道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莫萊瞧著眾人的道謝,特意將目光瞧向了站在前方的翟太尉,他雖然面上的表情不明顯,但是莫萊還是看清了那人眼中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