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的這些都是已經被我毀掉的手札內容”

“其中只記載了這些嗎?”

“不,還有很多,當時大哥逼著我將其銘記到能將其默寫的地步”

“這些和鍾寄真有什麼關係嗎?鍾家的規模很小甚至連士族的規模都達不到.....”

“是的,所以大哥的手札也有好幾處提到了鍾寄真但都是疑問,這些都是大哥將其記載在士族的分類之下,我覺得大哥當時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

“泗郎說說許皓告訴你的見聞吧”

“莫娘果然聰慧,你且聽好”說著胥泗抬起頭看向已經坐在他身側的莫萊道“許皓曾經告訴過我,他曾經意外見過鍾寄真從許家主宅離開”

“許家?”莫萊的腦子在轉,許家?為何鍾寄真要去許家?她去了許家是不是就表示她在接觸士族?

“是什麼時候?!”莫萊乘勝追擊的問道。

“她入宮的前一個月”胥泗目光不移的盯著莫萊,他覺得莫萊應該快和自已想到一塊去了,他思考堵住的地方,莫萊應該能夠解開。

“入宮前?士族?鍾家?鍾寄真家原住梧州,她的家族並不顯赫,梧州是個世家大族混戰的大州,她不可能不知道,關於士族的印象她應該也是如此理所當然的認為京城計程車族也是這般,然後她家族進京是因為她父親中了進士了被先太上皇選入京官,但是她的父親不善交際在京城一直都只是一個五品官不再向上,若是無慾無求她父親的官階也夠他們生活而她也會嫁的比在梧州要好很多,但是不滿足的話......鍾寄真為什麼會不滿足?因為她入京遇到了胥焱,她......”

“她以為是她的身份讓她夠不上胥焱”胥泗插了一嘴,這就是他堵住的地方,從前他一直都知道鍾寄真對於大哥的追求,他瞧著那女人追求的架勢還以為她不在乎門第之分,而現在在莫萊的推論下,他下意識的說出這句推論,不然他至死都想不明白鍾寄真去拜訪士族的理由。

莫萊聽胥泗這般說,她搖了搖“不,不只是如此,若她在乎門第,她就不會那般不知廉恥的去追求胥焱”

“哪是?!”胥泗惱了,這個鍾寄真可太難以捉摸了,他輸給她不冤,但是他還是不爽啊。

“泗郎,你想複雜了,這世上想要權一直都只有四個途徑1.投誠士族請求庇護2.科舉入仕成為朝廷的鷹犬3.本是皇室或者世家人4.造反整合權力歸屬。她鍾寄真只不過是單純的想要權罷了”這般想通了,莫萊恍然大悟原來鍾寄真如此快就想侵吞胥氏皇朝了嗎?只是到底是哪個契機讓她這個五品小官的女兒有了蛇吞大象的野心?

“那她為什麼找的是許氏?”許氏可以說是靖州最聽皇室話的世家大族了,去向許氏尋求幫助是否太過愚蠢?“難道她在賭擁有兵權的許氏是否同她一樣也有謀反的野心嗎?”

莫萊沒有回答他反而緩緩的問道“這次謀反他許氏有參與嗎?”

胥泗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那日他被捉拿扔到大殿上是被一群身穿金吾衛服裝的私兵所做,而手握兵權的許氏早就逃到了邊疆,許氏並沒有參與謀反,甚至可以說當時兵變都未見任何士族的影子,全權都是鍾寄真一人指示。

“那這次謀反,他許氏有提前獲知訊息嗎?”莫萊又再問。

胥泗繼續低頭沉思,他在思考這個可能性,許氏知道嗎?兵變之時許氏全族的全都逃到了邊疆以有五年餘,他們逃到邊疆的原因還是因為繼後許雪琳被廢,五年了許氏避了五年了,這五年期間許氏發生的任何事他都知道大概,因為許皓一直與他有飛隼交流,若許氏真的知道謀反的存在,那時候已經成為許氏家主與他要好的許皓不可能不告之他。

而且他也想不出許皓不告知他的理由。

“許氏逃了五年,不提鍾寄真弄死許氏最看重的嫡女的仇,光是整個家族被逼得逃避邊疆的苦,我想不通許氏這個大族不會在謀反之際起兵吞食梧州的理由”胥泗自問,莫萊看著他從椅子上起身在大廳中踱步思考。

“是啊,鍾寄真登基很順利,其實後續許氏沒有吞食梧州大概是虎符已經被鍾寄真握在手中的原因,你是退位,他們兵權已失,邊疆計程車兵並不是全是他許家軍他們按兵不動很好理解,泗郎不要再關於許氏的忠誠與否計較了”

她的話打斷了胥泗的踱步,他驚慌的抬起頭看向莫萊,只見莫萊閤眼深吸了一口氣道“她鍾寄真想要權,她去尋了無數個世家大族,某一個大族給予了她幫助,一個月後她入了宮看似放棄了她最愛的胥焱,入宮後她透過模仿原後快速升上了妃的位置,並在一年後誕下胥烺,她在妃的位置呆了很多年直到許繼後謀害她腹中子嗣也害的她無法再孕,同年許繼後被廢在冷宮病亡許氏一族逃離京城去了邊疆永不回京你也被她收養,一年後她成為皇后,並又在幾年後她逼你退位登基為帝,就在昨日我們得知了她能孕,她還要同翟氏誕下太子。”

莫萊緩緩的梳理這些年圍繞著鍾寄真發生的一切,直到最後一句她睜開眼道“鍾寄真的背後是翟氏,翟氏想要另立新朝的願望已久,鍾寄真不過是被他們扶持上去的擋箭牌罷了,誕下翟氏的太子,最後這江山可不就落到了他翟氏的頭上?這番偷龍換鳳真是精彩無比!”說著說著莫萊歡快的鼓起掌來,為他們這盤棋而喝彩,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誰能想到這史無前例的女子為帝,最後的受益者是那躲在幕後的大族翟氏?

“這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都說不上,鍾寄真做出這一切她比誰都清楚結局是何!”胥泗咬牙切齒道。

“像她這樣的人真的甘於屈居翟氏之下?”莫萊又提出了另一問題,她不覺得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真的會願意被翟氏在不見血刃的情況下奪走她所謀劃的一切,她甚至都懷疑那她想為翟氏孕育太子的情報是她刻意透露出來的,但是她不願意承認她的眼線就這樣暴露了。

而且她覺得鍾寄真一定會在某種情況下透露出她與翟氏的交易,就在她思海翻湧之時有人敲響了靜閒閣的大門。

她與胥泗互看了一會閉上了嘴巴,胥泗走進了院中的池塘,而莫萊自已去推開了那扇大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宮女,現在的宮女不負責穿衣等貼身侍候,她們的職位變成了同以前那群太監的相同,她們不被允許靠近男子,現在她們多是管理灑掃或者通傳訊息的職位,那宮女立在門外瞧了莫萊一眼然後緩緩的低下身子,以示恭謙,莫萊瞧了瞧這宮女,她不是很熟悉大概是新來?那宮女道“陛下要我通知您一會到翟妃的小苑備齊侍寢的物什,今晚陛下將要臨幸翟妃,莫姑姑可聽清了?”

“聽清了”

那宮女直起身子又道“陛下同時也告誡道,那翟妃乃良家子不通房事,莫姑姑這次去要教好了對方,莫要他敗了皇上的興”

莫萊聽完點了點頭“明白,您讓陛下寬心吧”

宮女通報完瞧著莫萊笑了笑“莫姑姑,我,我與您也不是很熟悉,陛下要您去通傳,我不太明白,您能告訴我此間的意思嗎?”

莫萊瞧著這宮女一臉困惑的樣子“大概是這宮裡除了陛下就我有經歷過男女之情,而我現下不在陛下身側所以才使喚你來將這些事告之我的,以後這種事應該不會再發生了,你莫惶恐”

那宮女聽了莫萊的話點了點頭道“姑姑,我這相先行了”她道了別離開了。

莫萊看著那宮女窈窕的背影,這麼快嗎?她與翟氏的交易將要告之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