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閆樓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閆樓的規矩讓那女人派來的名為護衛實為眼線的傢伙擋在了門外。
“莫娘,真是多久未見了啊”閆樓的樓主人未見,他那得天獨厚的啞嗓先出了,他這個被人毒壞了嗓子真是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商樓主,安好”梁箔對著那暗處的人影鞠躬一禮。
“莫娘,聽說你在給鍾寄真辦事?真假?”他緩緩走出黑影中,這是一位身著長衫束著高冠樣貌俊美的男子,男人看著她眼神有些惡意。
“真”梁箔依然低著頭沒有看向來人。
“他那般對待胥泗你也能咽的下這口氣?”商樓主對面前這個女人盛滿了一腦子不可思議的感嘆,他還記得當年莫娜和莫萊來到樓裡的情況,莫娜拿命跟自已換虎符的情報,而莫萊卻用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渴求自已去殺了鍾寄真,雖然當時自已拒絕了,真沒想到當年死活求著自已去殺鍾寄真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鍾寄真的狗。
“我們已經是囚籠中鳥,現在莫娘來是為主人求商樓主一個情報的”短短的一句話說完了他們的處境。
“哦?你想要什麼?又準備拿什麼換呢?”商樓主看著梁箔的頭頂,他似乎想從這頭頂中看穿這個小女子想法來。
“莫娜的所在之處,震絞弓來換”
“你!”商樓主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東西拿來再說!”他甩袖離開,帶著憤怒和不可置信。
莫萊與胥泗終於可以開啟那靜閒閣的大門了,那兩個本是守在大門左右的護衛現在已經挪到了閣外,雖然依舊是被監視著,但是可行動的空間變大了還是讓胥泗和莫萊的心情好上了些許,好幾個月都生活在昏暗的小房間裡,沒有瘋掉已經是奇蹟了。
但也從此以後,梁箔開始為鍾寄真奔波,鍾寄真依舊防著她,交給她的事都是些,別人不樂意髒手的活,當然現在梁箔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先找到莫娜。
“陛下,樓主需要震絞弓”梁箔身著麻衣跪在鍾寄真的下首。
“還需要東西?”鍾寄真將她高貴的頭顱從那堆奏摺中抬起。
“這是閆樓的規矩,就是樓主本人需要情報也必須付出報酬”梁箔依舊低著頭態度極度卑微。
“好,沒問題,那張弓對我而言也沒什麼用處,來人,帶莫姑姑去寶庫”鍾寄真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現在莫萊不再是前朝皇后,她已經成了鍾寄真的奴。
“姑姑,跟咱家來吧”沒多久常侍奉在鍾寄真身邊的段公公就走了出來。
“是”莫萊跟著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她被鎖在寶庫外,等候良久,她等來了一塊紅布包裹的金弓。
再次來到閆樓,她已經不許再入內殿,她被安排在樓頂,又是一次等候良久,她數著自已的髮絲,腦海裡卻全是早上胥泗淡淡的笑容,她記得那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好了很久,她記得他說“莫娘,我想在這兒開一塊菜園子,以後我們就吃這菜園子裡的東西可好?”
“莫娘你決定背叛娜娘了嗎?”商徵看著她,他想從莫萊的臉上看到除了冷漠外其他的顏色。
但是很可惜,莫萊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陛下是聖人”她用言語回應了自已的態度。
“呵”商徵看著她這般模樣,鼻子裡忍不住發出嗤笑。
“稷下南家”扔下這句話,他轉過身離開了。
看著商徵的背影,莫萊冷漠的表情消失只留下逆著光的失落。
“泗郎,我最近要出遠門,泗郎你要多加小心”莫萊簡單的收拾了包裹站在靜閒閣門外對胥泗囑咐到。
“莫娘,你也是,此次走的久,定要多加防範”胥泗執著莫萊的手,他憐惜的看著莫萊已經起了繭的手指,他的莫娘何曾這般勞累過?他好沒用,不能為了他們做任何事。
莫萊看著胥泗指腹剮蹭著自已手指上的繭“泗郎,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莫娘不想說,泗郎就不會問,莫娘放心,泗郎永遠跟隨莫娘”他將目光移向莫萊的臉頰,他的眼中閃爍著光,好像在看著自已的珍寶。
莫萊沒有避開胥泗熱烈的目光,她只是同樣盯著他“泗郎,我走了”
“一路小心”
除了她,鍾寄真還同時派了2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一同前往,鍾寄真還真是看得她夠緊的。
馬車是行具,莫萊一個人坐在馬車上,另外兩個侍衛都坐在駕位換著駕車,時不時他們也會進入馬車裡歇息一會,而莫萊只是縮在馬車一角懷中緊緊的抱著胥泗給自已準備的行囊,每次這兩侍衛看著她這模樣一動不動都會表示詫異。
一路上還算平穩,直到跨過橫江徹底進入南方的地界,那久違的土匪終於冒了出來。
總共有10人將他們徹底包圍。
“留人留財,二選一,我們也好說話”土匪頭頭晃悠著手中的鐵環大刀。
官道上行劫,還真是少見,兩侍衛有些意外,卻也只是同時想到了天高皇帝遠這幾個字。
莫萊只是掀開了窗簾一角看向那些人,她的目光冰冷,每一道都在那些劫匪身上的刀具上滑過。
就在那些劫匪準備應和自已大哥的時候,侍衛手中的暗器已經在那頭頭的喉嚨處留紅。
見自已的大哥轟然倒下,其他劫匪直接傻住了,這下他們知道自已踢到鐵板了,9人準備撒丫子跑,但這些天性嗜殺的侍衛怎麼可能讓他們逃走?
混亂中,莫萊衝了出去,她在之前自已就確定好的目標身上搜出了自已想要的暗器,一種很小的峨眉刺,可藏於掌心之中,只許在刺骨中灌毒無聲無息間就可取人性命,這東西她準備送給胥泗。
當劫匪被解決後,那兩侍衛發現站在屍群中的莫萊。
“你在這幹什麼?!滾回馬車裡”一個侍衛對她大吼。
莫萊低下頭慢慢走向馬車,二人見莫萊這個模樣。
“喂,你沒拿什麼東西吧?”在莫萊將腳搭上馬車上時,一個侍衛叫住她。
“稟大人,莫萊只想跑,沒拿什麼東西”她的話讓這兩個侍衛緊張了起來,他們還記得這位曾經是誰,這下一路上他們盯得她更緊了,雖然她在馬車中依舊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一個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遺忘,在整整經過了半個月的路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稷下。
他們在驛站歇腳,剛入住,莫萊就詢問到了稷下南家是何處。
所謂的稷下南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香世家,家族在稷下勢力不大,只是因為世代都開書堂育人也培養出了不少高官所以在稷下名聲極其高,莫萊不過問了兩人就得到了這南家的方位。
莫萊決定立馬就去南家尋莫娜,她向那兩個侍衛提出看法,兩侍衛沒太多怨言只是提了他們也必須一同前去。
“這位老人家,我是來尋莫雀兒的,你可知莫雀兒在何處呢?”莫雀兒是莫娜的乳名,知道的人不多,也是莫娜最喜歡的化名,莫萊想這個名字莫娜應該沒有拋棄。
老人家思了一會“雀兒啊,她在甘蔗地裡守地呢,都不住府中的,那有個小屋,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是雀兒的妹兒,山么兒,來看看她的,那甘蔗地離這兒有多遠啊?”莫萊繼續問著,她們的這些乳名都是母親所取,母親原是南方人,取的乳名都帶著點南方的山土味。
“不遠,出城以後走個10裡地就能瞧見了,那片都是南家承包的甘蔗地,不會認錯的放心”老人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