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程老五上來”得到了宮羽的確定,顏鎮宇一聲令下。
宮羽懵懂的看著衙役將程老五押上來,他並不認識這人,不過現在他更想早些離開“顏大人,我都如實回答了,能讓我回西苑嗎?”宮羽向顏鎮宇諂媚道。
顏鎮宇眼神一橫,宮羽被這目光一嚇就見顏鎮宇變換了表情,他彎著慈祥的眉“宮羽班主莫急嘛,一會我還有事要與你商討,你就先到後院稍等半刻”說完他吩咐身側的衙役將宮羽帶走了。
那宮羽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堂上,他不明還能有什麼事要支會自已的,思想未落就被衙役推攘著離開了大堂。
“程老五,你之前所說的外宅可還記得路?”
“大人記得!我去了很多次,腦子裡一直存著”
“很好,現在你就在前帶路領著我們去吧”
“好好!大人”
顏鎮宇將目光看向衙門口的眾人“各位,接下來我們將要離開府內,若有意要一同去的,便跟著,若無意的,就在此等候吧”說完,顏鎮宇走下魚臺,支會衙役將程老五帶到前去,大步離開了。
莫萊也在其中跟著,而明瓊則是在後方跟著眾人。
他們一行人走了許久,終在臨州府的郊外見到了那簡陋的小宅子,那兒依舊有衙役在暗中看護。
那程老五瞧見了那屋子便停了下“此處便是了,大人,那趙永康叫我拐賣來的女子都在此處了”
顏鎮宇轉過頭看向身側的莫萊“莫姑娘,此處就是前日趙永康帶你來的地方嗎?”
“大人,是的”
“嗯,我們便進這屋中瞧瞧”顏鎮宇說著大跨步走進了那主屋,見裡面簡陋無比就一張木床,一張殘破的八仙桌與長凳外再無外物,怎麼看都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倒像個被人遺棄的破屋爛房。
顏鎮宇到是沒說啥,抬起腳步往那耳室走去了,跟在他身後的人群也湧進了那主屋中,眾人見那屋子簡陋,紛紛掩鼻目露厭惡。
顏鎮宇進了耳室一眼就瞧見了前日就大敞著的地下密道“來人,先進其中瞧瞧”顏鎮宇吩咐著他人,好似真的第一次進入此處似得,得到命令兩個衙役快步踏入了那樓梯,這時人群也湧了過來,他們瞧見那樓梯大驚,一個小小宅子居然也會暗藏密道?稀奇了。
“大人,下方全是人的骨骸與殘肢,大人可要進來檢視”那衙役的回話很快就從樓梯處傳到耳室中。
眾人聽清了人的骨骸與殘肢一句,紛紛大驚有的甚至因為想象力過於豐富都嘔了出來。
“各位,就此留步呢,還是要一同下去看看?若家中有失蹤者,也可下去看看,是否能找到親人”顏鎮宇話剛落就抬腳走了下去,而眾人則是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下去,當然也有不猶豫的,有幾個流民想都沒想就跟了下去。
眾人見有人大膽下去了,好幾個也安耐不住也跟著下去了,其中就有幾個好戲之人。
沒多時痛苦之聲從地窖中傳出,而那幾個好戲之人在趙永康的藏品櫃中發現了一件有趣之物,他們忍著噁心走到顏鎮宇身側指著那東西道“顏大人,那東西是西苑前班主女弟子的行頭!”顏鎮宇聽聞大驚遁著那幾個人指的方向瞧去。
那是一件青衣,是西苑二十多年前最賣座的尋千里的主角所穿的行頭,那時候西苑最火的伶人就是角,而這身行頭是從前班主為她特意量身製作的,角的腰極細身段瘦長但是胸圍偉岸不少戲服她都套不上去,所以她的戲服幾乎都是量身定做,而這身就是她打響名頭那日所穿,意義極深角從不會將其離身,除了日常擺在自已的閨中無論是去何處走穴她都會帶著,就算去那處不唱那戲尋千里她都要帶著,但是她死的那日將就所有衣服通通焚燒了,她的戲迷都找不到任何一物紀念她,而現在這件本該毀於大火的衣服卻出現在了趙永康的收藏品中,同其他被他殘害的女子貼身之物一共束於藏寶閣中。
想著,顏鎮宇突然恍然大悟,想到趙永康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難道角的死亡與西苑班主之死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因為被趙永康所辱才會自刎而亡!並不是什麼畏罪自殺,或者說她的死亡被人為的篡改成了畏罪自殺!昨日拿到莫萊的戲本子時他還在猜疑那個真相,而現在看到那件青衣後,他不會再猜忌那個真相了。
而跟在顏鎮宇身後的莫萊在看清那件青衣後又聽見了那個幾個戲迷的話語,笑了,商徵並沒有告訴自已全部真相,或者他自已都不知道全部的真相吧?當初商徵告之自已的所有事件都未包含趙永康與角的關係,而現在那件被掛在那處的青衣,告訴了莫萊角曾被趙永康玷汙過,說不定角的死亡還是因其而成,並不是商徵口中被宮羽逼死的,而現在她誤打誤撞的幫商徵處理了另一位他自已都不知道的仇人,看來她可以以此向商徵多要幫助了。
顏鎮宇很快吩咐衙役開啟寶閣的琉璃門將那掛著的青衣收斂起“好好儲存不得有一絲差錯,可明白了?”衙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在懷中將那青衣摺疊好便又用一塊軟布將其包裹住。
莫萊瞧著那被保護好的衣裳,想著這又是商徵另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了,而趙永康是宮羽身後的金主此事世人皆知,現在因為這件青衣所有的一切都將大白於天下,宮羽也會因此徹底垮塌,商徵的證據鏈也因這件青衣堅不可摧。
顏鎮宇開始吩咐眾衙役收撿這地窖中所有的物什,無論是那些殘骸還是那些可怖的刑具,能移動的通通都被帶離了這間地窖,甚至包括那盞照亮黑暗的長明燈。
離開地窖後,那些失去親人又看見親人所用之物的民眾跪地大哭,而那些跟著進地窖的剛出地窖就忍不住的折腰嘔吐,嘔吐聲與哭泣聲在這郊外連綿不絕,讓那些沒有進入地窖的人又好奇又害怕,當他們看見衙役從地窖中拿出的屍骨後好奇頓消,當場拔腿離開了此處。
而那看見了那些衙役手中之物的程老五更是驚訝的眼睛睜的碩大,他快步跪倒在顏鎮宇面前“大人!顏大人!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他將人買去,買去......”程老五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是知道有買主有那種噁心的嗜好,但是真親眼所見還是把他嚇壞了,要知道他手中的大多都是買去做奴婢或者被養在外室,但是真....那般的,他是第一次見啊,他入這行的時候曾聽過,但是幾十年來他是真沒遇見過“大人!大人!你饒過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我我......”
程老五說的語句混亂不堪,除了我不知道其他的說的亂七八糟都不成話,顏鎮宇則是聽不下去的給了他一腳“你不知道?你販賣人口的時候去看過或者見過那些被你賣命的人口嗎?!不過是商品罷了!你怎會對他們施與良心!荒唐!你個不把人當人的東西,現在還覺得別人會把你當人?!”
程老五聽著顏鎮宇的話頭低了下去,因為顏鎮宇說的是事實,在他心中這些人就是商品,無論是國外的那些被他買來的奴隸,還是現在他去拐來的本國人口,在他心中這些人與牲口何異?他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嗎?當然不!
他甚至很明白,他明白他走的是違法的道,無論是從前的崇明國還是現在的大盛國,他所行之事是刻在律法上的惡事,從前他不成事被人帶上了這條路,為了活下去,他沒辦法但是買的都是外國奴隸他心中還有幾分僥倖,僥倖他手中的全是律法顧不上的人,律法拿他沒辦法,而且幾十年了,律法也的確拿他沒辦法,時間久了,他心也就飄了,真覺得自個能踐踏律法了,誘拐流民時可是一點心理愧疚都沒有,就好似他真的無法無天到都不把人當人了,而現在他瞧著顏鎮宇看著自已的眼神,那眼神在告訴他,他早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