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我們到了!”塔格特大喊,做了一個後空翻,由於不習慣失重,差點撞到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羅伯特和帕爾默教授則更平靜地接受了他們的勝利。
對羅伯特來說,這段非凡的旅程已經像一場噩夢。當他注視著暮色中寂靜荒涼的景象時,他幾乎無法相信他們仍然不在地球上。因為儘管他眼前是廣闊的火星沙漠的荒涼,而且他以前從未在圖片之外見過沙漠,但當他試圖相信自已身處一個距離地球數百萬英里的陌生星球上時,他的想象力卻猶豫了。這個想法荒謬,可笑!羅伯特更加深思熟慮的自我仍然半懷疑他們只是誤算了,實際上已經回到了地球上的某個偏遠的地方。
“夥計們,我準備嘗試吸一口我們新的大氣層。”教授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其中一個小舷窗。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厚重的玻璃窗稍微向內推開,帶著猜測的意味嗅了嗅火星大氣層。
他們心中的恐懼很快被帕爾默教授臉上的如釋重負的表情所驅散,他大開舷窗,急切地吸入外面的空氣。
“沒事,”他喊道,“和普通空氣一樣!來享受一下清新的火星沙漠空氣吧。”
羅伯特和塔格特不需要任何敦促。球體內的空氣突然變得令人難以忍受的陳腐。他們齊心協力開啟了其他舷窗,用外面又甜又冷的空氣灌滿了肺。
“我們得關上窗子,不然今晚會冷的。”塔格特哆嗦著說。
羅伯特從外面的華氏溫度計上讀到:“零上 34 度。”
教授說:“這些沙漠的空氣在黃昏後會迅速冷卻。即使在我們自已的地球上,撒哈拉沙漠的夜間氣溫也經常降至冰點以下。不過,運河地帶的溫度應該會更均勻一些。”
羅伯特提議道:“我們出去轉轉,看看周圍的情況。”
記者附和道:“好主意。我想看看這些蠢貨長什麼樣。”
羅伯特說:“不太可能有哪個大傻瓜在沙漠裡夜遊。”
“看不出來。我敢說,我們滑過來的時候,他們肯定看到了球體。我們今晚可能會遭遇到一支軍隊。”
帕爾默教授說:“我不太擔心這個問題。火星人顯然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種族。我想,他們會像我們的人民一樣行事,如果某個奇怪的機器降落在地球上。他們可能會等到天亮,然後出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羅伯特補充道:“還有我們的。”他回想起自已的夢境。
當他們繫緊溫暖的外套踏上沙地時,一個壯麗的奇觀呈現在他們眼前。
在東南方低垂的天際,火衛一猶如一枚熾熱的橙子。它那光滑而明亮的圓盤與幾個小時前嚇壞他們的那張黑暗、險惡、深陷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深藍色的天空佈滿了群星,它們的光芒璀璨奪目,這是沙漠旅人才得以領略的奇景。在他們身後,球體發出的柔和光輝灑落在沙地上,宛如友好的光環。
塔格特突然喊道:“看那邊!”他手指向東方。
在遙遠的視界盡頭,一片朦朧的白光穩穩地亮著。
“一座城市。”羅伯特迅速猜測道。
“一群城市——火星上的綠洲。”教授建議道。
羅伯特意識到在他們南邊那片綿延不絕的綠洲上有一排燈光,於是他說:“看,運河沿岸也有燈光。”
“好吧,我該死!”塔格特喊道,“今晚我們去鎮上吧!”
但無論教授對這個星球上是否存在智慧種族多麼樂觀,他都拒絕立即貿然入侵他們的巢穴。因此,他們決定等到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羅伯特提著的燈籠在明亮的星光下幾乎是多餘的。在球體中長期禁閉後,他們在沙地上跋涉的新奇感讓他們十分享受。儘管沙子鬆軟且深,但由於這個較小星球上的重力減小,他們走起來卻異常輕鬆。例如,羅伯特在地球上體重 150 磅,現在體重不到 60 磅。然而,他仍然保持著全部的力量,所以行走對他來說變得輕鬆了很多。
“跟你比一場賽跑,羅伯特。”塔格特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出發,喊道。
誘惑力太大了。羅伯特是個出色的跑步者,而且沉迷於這項運動。他衝向記者。
他的雙腳幾乎沒有接觸到沙子,因為他追逐著前方稍縱即逝的影子。他以二十英尺長的巨大步幅穩步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然後是一聲沉悶的重擊聲——接著,一切歸於沉寂。
羅伯特儘可能快地放慢腳步,環顧四周。記者不見了!
遠處,球體像燈塔一樣閃耀著光芒。在他和球體之間,他可以看到教授的燈籠隨著他的大步流星而上下晃動。
當他繼續困惑地搜尋沙地尋找塔格特的蹤跡時,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半明半暗的環境。
突然,他發現沙地上躺著一個長長的黑影,離他幾根杆遠。
他謹慎地走近它,卻發現那似乎是一根大圓木。但當他抬頭時,另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眼前。那肯定是一個人影, sprawled 躺臥在沙地上。當他注視時,它動了動,掙扎著坐了起來。
“你好——塔格特,老夥計,是你嗎?”他唱著歌走近。
“是我沒錯。”塔格特的聲音微弱地傳來。
“你發生了什麼事?”
“從那塊該死的巨石上摔下來的。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當時一定開到了每小時四十英里。”他解釋道,在羅伯特(Robert)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帕爾默教授走上來問道。
“我們這個偷渡者剛才差點從一根原木上摔斷脖子。”
“一根原木?”現在已經恢復的記者難以置信地問道。“天哪,這裡可是沙漠,不是叢林!我摔倒的是一塊石頭。”
他們走到討論的物件前,在燈籠的光線下仔細觀察它。
“一截石化的原木。”帕爾默教授宣佈道。
“那麼,是誰把它帶到這裡的?”——語氣好戰。
“它很多世紀以前就生長在這裡,我的孩子。這是片死亡森林的遺蹟,我們可能正處在它的邊緣。看,那邊散落著其他一些。我在亞利桑那州也見過同樣的東西。”
討論結束後,他們決定返回球體好好休息一晚。
“假設在我們離開期間,這些蠢貨佔領了這裡。”塔格特提議道,他仍舊堅持這樣稱呼那些尚未謀面的火星人。
“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小淘氣,它就不會無人看管。”帕爾默教授反駁道。
但他們發現球體完好無損,周圍也空無一人。
為提高安全性,他們關掉燈,度過了一個寧靜的夜晚。黎明時分,三人都已起床。
溫暖的陽光歡快地從窗戶中流淌進來。很快,陰涼處的溫度計顯示為四十一攝氏度,並且還在迅速上升。前一天晚上他們休息時,溫度已降至二十五攝氏度。
塔格特准備了一頓可口的早餐,他堅持要擔任官方廚師。清新的火星空氣和良好的睡眠使他們都胃口大開,他們對這頓簡單的餐食讚不絕口。
“說起來,”塔格特沉思道,“這一夜過得真快。教授,火星上的晝夜有多長?”
“夜晚似乎過得很快,因為你睡得很香。巧合的是,火星上的一個晝夜大約相當於我們時間的二十四小時四十 分鐘。換句話說,火星上的晝夜比地球上的晝夜各長約二十分鐘。”
教授的最後一句話被羅伯特突然起身,默默地指向窗外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