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直面褚海潮

上將軍往下看了一眼，而南宮還是叼著她的糖葫蘆，臉上的表情依舊輕鬆。

黎平川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也沒想到，短短兩個小時不到，霍未央就從北河來到了這裡。

這個人做事真的不考慮後果麼？還是一路的勝利矇蔽了他的眼，衝暈了他的腦？

他知道褚海潮是什麼人麼？他一個人出行，暗處的警衛數量必定在十人以上，一個個都是絕頂高手，還有上將軍和南宮這兩位人類迄今為止的巔峰。

他憑什麼對著褚海潮咄咄逼人？

他看見了城樓下，咖啡館裡某個店員抬起了頭，身上的員工服好像粒子破碎一般隨風消散，然後另一層粒子覆蓋在身上，變成一件墨綠色衝鋒衣。

“您似乎覺得我很難對付？”霍未央手裡舉著一杯咖啡往前走。

那一瞬間，他的額頭上出現了十幾個紅點，是鐳射瞄準器帶來的威脅與警告，附近不知道有多少狙擊手保護著褚海潮。

霍未央捧著咖啡杯，不停步繼續往前走。

“讓他上來吧。”褚海潮開口，霍未央額頭上的紅色光點同時消失，令行禁止，戰術素養極為專業。

霍未央走進城樓，就感覺壓迫感從兩側傳來。

他的眼底泛起青光，覺察到黑暗裡有兩道凌厲的目光上下審視著自已，正常人看不見黑暗裡的他們。

這應該不是影子的能力，而是他們身上衣服的功能，這種衣服似乎能把背後的景象投射到衣服上，造成隱身的效果，霍未央只在一些科幻短篇中看見過這些隱身衣。

“衣服不錯。”霍未央說了句，\"造價多少？\"

兩邊的兩個人默然不語，他們的位置被人看穿了，一雙眼裡透出的滿是警惕與難以置信。

“應該不便宜。”霍未央自言自語著繼續往上走，這一層層不知道藏了多少高手，應該都注射過多次強化因子，氣息深厚綿長，霍未央覺得他們至少比汪植要強上幾倍。

那些人都盯著他，他卻好像無視了這強者的存在，徑直走上城樓，走到這些舉足輕重的人物中間。

“黎叔叔。”霍未央第一個向黎平川打了招呼。

然後對著大將軍敬禮：“破曉營北河省菡萏市西城二隊，朔方。”

大將軍拄著拐，上上下下打量霍未央兩眼：“你還承認自已是破曉營的戰士，不容易……”

“這話聽起來有些夾槍帶棒的。”霍未央微笑，然後看向南宮，“這位姐姐，你覺得大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你就沒幹過幾件破曉營戰士做的事。”南宮聳肩，饒有興趣地看著霍未央。

她覺得霍未央的實力不強，殺氣不盛，但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自信……與堅持。

“我斬殺的詭秘比一般破曉營戰士多。”霍未央掰手指，“一路過來，宰了將近一百個了。”

“比我少點，比大多數副將要多。”南宮眨眼，對這個數值似乎還是很認可的，“但是副將不欺負E級和F級的詭秘。”

“欺負？”霍未央笑了，“你覺得人類和詭秘的爭鬥，是比武，還是戰爭？”

“有什麼區別？”南宮反問。

“比武，要的是相對公平，重量級對重量級，輕量級對輕量級，擂臺有擂臺的規矩。”霍未央伸手扶住城牆，“戰爭，要的就是不公平，雙方軍力對等的情況下儘量不要發起戰爭，最理想的狀態是彈道導彈摧毀防空措施和雷達網路，遠端火箭炮再次覆蓋式打擊襲擊，重型轟炸機摧毀一切阻礙，最後無人機掩護步坦協同進入目標位置佔領一切——對方可能只是一個小鎮，鎮子裡只有兩百守軍，第一輪導彈洗地的時候他們已經死絕了。”

“在我的認知裡，人類和詭秘之間的關係是戰爭，既然是戰爭就別講身份和規矩。”霍未央回頭看南宮，“所以無論是A級還是F級，我見到了，都要打。”

“A級B級你打不過。”南宮也聽說過霍未央的戰績，知道他能對付C級。

儘管南宮還是覺得霍未央的氣息應該是D級。

“沒打怎麼知道打不過？”霍未央笑了笑，再看向褚海潮，“對吧，褚教授，你教我們的，生死拋卻，除惡必盡。”

“所謂政法，萬馬齊喑，心如鐵石，榮辱不論，生死拋卻，除惡必盡。”褚海潮樂呵呵地一笑，“確實，是我當年給學生們留下的話，很多學生都會背，我看過新聞，小霍也是北河政法大學畢業的吧？”

“對，也算您的學生，學校裡很多獨有的教材都是您編撰的。”黎平川在一旁打蛇隨棍上，瞬間給兩人搭上了線。

畢竟也算有香火之情的學生，學生犯了錯，做老師的可以懲戒，但下手不能太狠。

“然後，你追查著追查著，就追到老教授這裡來了？”褚海潮繼續保持著微笑，“是掌握了什麼證據，還是聽坊間議論說了什麼？”

“都沒有。”霍未央搖頭。

“純靠猜？”褚海潮呵呵一笑，“對嘍對嘍，我還經常讓你們大膽猜測，小心論證……你是不是隻記住了前半句？”

“褚教授和黎叔叔，你們的見識都比我廣，水平比我高，你們要是想消弭一些證據，憑我可查不出來。”霍未央就站在兩個人的中間，一句話似乎把兩個人都得罪了。

“真特麼勇。”大將軍在心中默默說著。

“昨晚最高監察和北河的聯絡斷了，今天一早在我發出影片前，最高監察一點都沒有察覺……是誰讓最高監察視而不見的呢？”霍未央撓撓頭，看向褚海潮，“褚教授，你說會不會是最高監察內部出了問題？”

“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褚海潮點頭，“也許是值班人員睡著了？可以檢視最高監察的內部監控。”

“已經讓朋友去查了。”霍未央拿出一個行動硬碟，“查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居然有一尊詭秘出手阻止查探，還好我那個朋友能掐會算，提前算到了對方的埋伏。”

褚海潮看著霍未央，眼神平靜，但是沒有說話。

“常源背後一定有人，一個位高權重到了極致的人，他有把握抹平一切負面訊息，因為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觸手，每個人都可能有求於他。”霍未央端起咖啡，輕輕喝了口，“我知道，現在網路安全部門全員線上，就等著無相侵入內部網路……但這一次我打算用一些傳統的方法。”

他的手指順著眼前的康莊大道指向無盡遠方：“一路上，我帶著被我復活的影子走來，告訴藏在城市與山野陰影中的影子，我能讓他們活著。”

說完，霍未央再次看向褚海潮：“現在，影子們把訊息散出去了，人們怕他，有求於他，但是影子不怕。”

“影子查案比人更快，因為影子飄渺無依，影子不擇手段。”

“所以，他有他的人，我有我的影，以這條大路為楚河漢界，我要直插心腹喊出‘將軍’。”

“您猜，他會怎麼做？”

“比如，讓一個遠強於我的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霍未央話音剛落，背後忽然嗆啷一聲響，有寶刀出鞘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