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反推兇手

“褚海潮。”霍未央重複了一遍三個字，這個名字往往只能在電視上出現。

他的地位，可能是每個政法人的終極目標。

他的名字無數次出現在霍未央的教科書裡，出現在學校的名人牆上。

曾經他是北河政法大學的校長，現在，他幾乎被所有人仰望。

他的一句話，被霍未央寫在宿舍的床頭——所謂政法，萬馬齊喑，心如鐵石，榮辱不論，生死拋卻，除惡必盡。

傳說當年每次他為新生開課的第一句話都是一模一樣——如果你沒有做好與罪惡不死不休的準備，就不要走進這間教室。

毫無疑問，他是霍未央心中的英雄，是圖騰。

但面對這個神明般的名字，霍未央腦海中卻掠過另一個想法——北河發生的一切，褚海潮不可能毫無察覺，那麼他為什麼要把黎平川調走？

他不信任黎平川，認為是這位省首主導了北河省表面經濟騰飛，實則一團亂麻的局面？

又或者，自已的那位岳父大人真的有問題？

再或者……褚海潮有問題？

“無相……幫我查一下褚海潮和黎平川的資料，看看他們之間的所有交集。”這時候能幫霍未央快速調集資料的只有無相，他又想起了點什麼，“幫我聯絡黎南，讓他和他爹先到大將軍那裡。”

“你在想什麼？”凌巧巧在霍未央的背後小聲問。

“在想是誰在主導這場大戲，在想這場大戲是不是隻在北河發生，還是已經波及到整個北方，甚至整個國度……”霍未央按著自已的太陽穴。

“憑空想？”凌巧巧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霍未央的動作。

雨越來越大，所有人站在暴雨裡，有些人在審訊，有些人看著霍未央。

他蹲在那裡，雨點在他身邊砸出一個個土坑，像是鋪天蓋地的箭射向荒原上那一座孤城。

孤城，也許孤獨，也許弱小，但並不意味著他一定會倒。

“要判斷背後主謀，先要劃定一個範圍，劃定範圍有兩條道路，第一，誰能做到？第二，對誰有利。”霍未央慢慢伸出第一根手指，“他至少能讓整個北河的罪血秘會和破曉營信服，他有膽切斷省監察委和最高監察之間的連線，他有膽子讓北河監察委前血流成河，還能保證這件事不會殃及他自已。”

“這兩個人似乎都能做到……畢竟黎平川還沒正式卸任省首。”凌巧巧想了想。

霍未央搖頭：“你從來沒接觸過官場，你不知道，即將離任的領導說話，大家只會在人前給點面子……除非是親信中的親信，否則每個人腦子裡想的都應該是怎麼迎合新領導的想法。”

“可是黎平川去了燕都，職級沒有降低啊。”凌巧巧不解，“他們不用顧忌黎平川的想法麼？”

“因為黎平川不可能再調回來了，他的職位太高，整個北河省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霍未央搖頭，“他是從燕都調到南河省再調到北河的，在這個位置上一共兩年，一般這種空降的省首不會在這個位置上太久，我個人認為黎平川沒必要在北河拉幫結派。”

凌巧巧感覺聽得腦袋有點暈，她努力讓自已的大腦恢復了一下：“那為什麼你總是在黎平川和褚海潮之間糾結呢？就不能是別人？”

“這個人能把常源這種大人物穩穩掌控住，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省首的委派，說明他在燕都和北河都有極大的關係網，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兩個人擁有這種能力。”霍未央說著說著，臉色陰沉了下來，“無相，查一下黎平川的畢業院校。”

“他是你的校友。”無相回答得很直接。

“他讀書時褚海潮還在學校教書麼？”霍未央直起腰，忽然眉頭一皺，“直接查黎平川的畢業論文，上面寫著哪幾個老師的名字！”

“查到了，黎平川的碩士畢業論文上鳴謝的導師就是褚海潮！”無相那邊傳來拍大腿的聲音，“第二天褚海潮就踏入仕途，也就是說黎平川是他的關門弟子。”

“再查，褚海潮當時的學生有哪些，裡面有沒有常源。”霍未央似乎理清了思路。

“常源比褚海潮大三歲，褚海潮是他的博士導師，也是同年畢業，原來這兩個人是師兄弟啊！”無相恍然大悟，“我再查查褚海潮到底培養了多少學生。”

“不用查了，一門雙傑，手底下的學生形成的勢力必然如同天羅地網，一個人到底效忠哪個領導可能撲朔迷離，但這種級別的老師只有一個。”霍未央抓起大刀，“無相，我們燕都匯合。”

無相有些慌了：“大哥，去燕都？你瘋了啊，褚海潮是什麼人物你知道麼？而且你怎麼確定肯定是他？”

“黎平川沒這個掌控力，只有褚海潮有能力越過大將軍和黎平川直接操控北河的某一支破曉營戰士和那些官。”霍未央看起來已經確定了，儘管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一切都是空穴來風的猜測。

“人家未必越過了大將軍……而且破曉營有那個叫南宮的超級戰士，聽說唯一的B級汙染者也在燕都……”無相提醒，“咱們再等等，再找個地方升一級。”

“大將軍不聽他的。”霍未央回答得乾淨利落。

“你怎麼知道？你在大將軍臥室裡裝攝像頭了？”無相狐疑。

“大將軍如果聽他的，並能讓破曉營和罪血秘會甚至和詭秘合作，那做事那麼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幹什麼？”霍未央抬頭看著暴雨傾盆而下，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跟你去。”背後響起凌巧巧的聲音。

“不怕死？”霍未央問。

“我懶得回去看那個家，就像你大難不死也懶得去看你媽。”凌巧巧說著踢了腳土裡的枯手，驚訝地發現那枯手好像沒什麼反應了。

她秀氣的眉頭皺起，剛想問霍未央。

身邊的霍未央忽然原地跳腳，大聲嚷嚷：“哎呀，我說好的打掉他的修為饒他一命，你怎麼把他踢死了？”

周圍的影子連忙圍過來：“霍哥你彆著急。”

“是啊，是啊，巧巧姐可能只是嫉惡如仇。”

“對對對，他死了也活該。”

霍未央長嘆一聲，臉上表情堅定似乎下定了決心：“哎，就算是我殺的吧，這不仁不義的名頭不能讓巧巧一個小姑娘去揹負。”

凌巧巧跺腳：“不是我殺的！我都沒用力！”

霍未央看著她，真誠地點頭：“對，是我霍未央殺的。”

周圍影子讚歎不已——霍未央真高尚，凌巧巧入戲真快！